“不是手使不上劲儿?”

白玉语气清淡, 美眸冷冷地睇向沈墨。

沈墨毕竟还是沈墨,不过片刻的尴尬,他便恢复了他沈大人独有的从容雅致, 修长如玉般的手松开她的手腕,微紧成拳抵着苍白的唇, 咳了声,才淡淡的看向她, 镇定却无力道:“心急所致。”

呸, 也不知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的油腔滑调, 白玉气得险些没把碗摔在他身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忍着揍人的冲动,告诉自己,是自己笨,能怪得了谁?而且她实在没必要与一生病的人计较。

于是,白玉敛去怒容,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沈墨目光有一丝不解, 不明白方才还怒气冲冲的人儿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柔媚和顺。

白玉朝着他嫣然一笑,褪去有些湿的外衣, 隐有深意道:“大人, 我知道有个办法, 能帮你出汗,散了热也好得快一些。”

沈墨怔了下,脑海中无端想到某些画面, 俊美儒雅的脸上隐隐发红,他如今正病着, 身子疲惫无力, 没什么兴致, 而且他并不想把病传染给她,低声劝道:“白玉,我觉得……”沈墨正想着要怎么拒绝她。

白玉没理他的话,径自上了床榻,在沈墨微愕的目光中,不顾他伸向前欲阻拦她的手,伸手环着那窄腰,将他的腰带解开。

沈墨还从没被一个女人如此强迫过,身子不由微僵,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悦,然怀中柔软暖香的娇躯又令他心神不觉一荡。

在他失神的片刻,白玉已将他身上的衣衫脱掉,单留了中衣。

沈墨本就隐隐作疼的额角更疼了,他尽量维持柔和态度,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白玉,我此刻……真的无法满足你……”

白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躺下。”声音平静,语气却不容反驳。

沈墨对她向来纵容,闻言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声,只能按照她的要求,缓缓躺下。

白玉美眸微眯,欺身而上。

这个姿势……沈墨温润目光浮起一抹晦暗之色,他不大喜欢被女人骑在身-下,只是她如此主动,若他再拒绝,只怕会再次闹得不欢而散。

沈墨耳根微热,气息有些不稳,低低说道:“白玉,这风寒会传染的。”

白玉美眸溜了他一眼,笑得妩媚风情,声音软媚勾人,“大人,放心,传染不了,我自有分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墨凝望着她那张娇媚动人的脸,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他目光温柔而专注地凝望着她,声音有几分暗哑,“如此……劳你多费些力气。”

白玉没回话,笑盈盈地与他对视着,手捏着他结实的手臂,来到手掌心,拇指指腹推到一处穴位,猛地一按,“这个力道如何?”

沈墨脸色顿时微变,闷哼一声,额角开始冒汗。

好半会儿沈墨才反应过来,他目光渐渐清明,略显复杂地看向白玉,“白玉,你……这是在作甚?”内心隐隐察觉自己也许误会了什么。

白玉纤眉微扬,微微一笑,道:“我让你出汗呀。”

沈墨目光定定地看她,抿着唇不禁急咳了好几下。

“大人?”白玉见他神色有些怪异,不由轻唤了句。

“嗯。”沈墨柔声应,稳稳心神,脸上恢复了端庄清朗的模样,他唇角微弯,笑得朗月清风,仿佛刚刚一闪而过的尴尬并不存在,他若无其事地问:“你……从哪学来这出汗的方法?”

“小时候跟一老中医学的,这老中医……”白玉话题刚起又顿住,他态度温柔和悦,让白玉险些忘了两人如今的尴尬关系,而她本是要捉弄他的。

沈墨见她提起小时候之事,不由有些感兴趣,本想询问一下,忽想到当日在古寺里她做噩梦的事,又见她此刻神色异常,想着或许她儿时过得不是很好,担心会提起她的伤心事,就没有询问下去,只是看着她的目光不觉柔软下来,手微紧,安抚似的握了握放在他掌心上的纤手。

白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心里有些不适,她本不愿再与他纠缠不清的,于是佯装看不到他眸中的柔情,手狠狠一捏。

沈墨唇角微紧,疼得忍不住哼出声来,便放开了她的手,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真真是叫人莫可奈何。

白玉自上及下慢慢地推揉他的身体穴位,偶尔按到某一处,沈墨忍不住轻哼一声,觉得有些疼,又有些舒服,不一刻,后背也出了汗。

林立和小蕖正伏在门外听里面动静,忽听沈墨低低的呻-吟声,两人对上一眼,脸上皆有些不好意思之色,然而又都心照不宣地竖起耳朵,继续听着。

小蕖圆圆小脸又红成了猴子屁股,不过今日这声有些古怪啊,与她之前听的不一样,之前白玉姑娘叫得大声一些,又媚又好听,她家大人主要是低喘,怎么今日白玉姑娘一点声音也没有,倒是她家大人声音一直不住。

林立见小蕖听得十分认真,脑壳一疼,怕她学坏,连忙把她拽到了外间。

小蕖却一脸天真无邪地问:“这……大人正在病中,做这种事会不会不大好?”

这小丫头,还懂这些?然而她问得认真,林立也不好不回答,他字字斟酌道:“这种情况下,的确应该节制一些,只是这两人刚刚和好,可能是难以自持了些,不过咱家大人一向成熟稳重,应该不会失去分寸。”

小蕖一脸好奇地看着林立,眨了眨眼睛,“林大哥也很懂这些?”

林立闻言脖子到脸都红了个透,却拿出大人的架子,拍了拍她的脑袋,轻斥道:“行了,小孩家家的,别问这么多。”

小蕖捂了捂脑袋,心里有些不高兴,她年纪不小了,都十三岁了。

里屋。

白玉缓缓给沈墨推揉着,除了一开始有意捉弄,下手重了些,后面就没有再使重力。

她一向风情万种,妩媚放浪,唯独此刻,眉眼低垂,显得温婉柔顺,专注细致。

沈墨本有些头重脚轻,在她的殷勤按揉下,整个人松快不少,手臂一曲,手挣着额角,头微歪,微笑看她。

她脱去了外衣,如今身上只留一件薄薄墨罗衫,身子微一顷,那粉腻丰满的雪脯微露出来,沈墨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又十分君子的转开,回到她的脸上。

目光久久不曾移开。

这是沈墨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她的容貌,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美。

纤长如柳的眉,高挺的琼鼻,唇若樱桃诱人品尝,尽管低垂着眼,依旧有着无限风情隐约在眉目间。

视线移动,她如嫩葱般的纤手正轻一下,重一下地给他按摩,指甲涂着鲜艳的丹蔻,有股难以言喻的诱惑。

这种美并不是他一向欣赏的那种美,他原喜欢含蓄而内敛的美,而她的美,太过于张扬。

而且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典型的风月场女子,妖姿艳色,荡媚轻佻。

这样的女子只合与她逢场作戏。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却对她动了真心,让她进入他的生活,扰乱他平静的内心。

白玉偶尔间抬眸,撞进他的眼眸里,不觉一愣。

沈墨如春水般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庞上,一瞬不瞬,脸上笑容本是淡淡的,在与她对视上后,却渐渐敛去,双眸深邃幽远,似一汪可吞噬人的深海。

白玉顿时面似桃花,像烫了下似的,慌乱无措地移开目光,耳根发热,轻声道:“大人,可舒服了些?”

又是熟悉的心慌意乱。

沈墨看着她无措,娇羞的反应,心口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这一刻,沈墨能感受到,她心里是有他的。

白玉见他不答话,扬眼偷看他一眼,见他依旧目光沉沉的凝望自己,又不自觉地低了视线。

白玉心肝乱颤,有些发急,这人一直盯着人看怎么回事?

沈墨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看了她半晌,像是慎重考虑之后一般,他道:“白玉,我娶你。”

白玉蓦然抬眸,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眸中有一丝茫然不解。

“我说,我娶你。”沈墨伸手温柔地轻抚了下她的脸,声音却坚定无比。既然难以割舍,那也只能把人娶了。

在白玉惊愕的目光中,他接着道:“但我希望你给我一年时间。”

沈墨虽决定娶她,但他也不是色令智昏,不管不顾之人,他需要时间。

在这风口浪尖上,他无法承诺立即娶她,而且她京中头牌舞姬的身份太过瞩目,他希望她先让离开风月场,住进他的府中,待一年后,她逐渐被人淡忘,届时他再娶她。

一年时间很快,却足以让一个舞姬淡出人的视线,人总是会被新鲜事物吸引,一旦你久不露面,就会渐渐被人遗忘。

沈墨觉得她无理由拒绝他。

从风月场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为名门贵夫人,聪明的女人都不会拒绝。

他相信,白玉是个聪明的女人。

然而白玉的反应却出乎沈墨的意料,她脸上在一瞬间的吃惊之后,没有惊喜,没有得意,只是淡淡回了句:“大人,你脑子烧糊涂了?”

沈墨因她随意的口气微蹙了眉,“你不是想嫁给我么?”

白玉面色平静地凝望他,他的眼里有着对她的情意,却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的正妻,名门夫人。

这对一个身份卑微的舞姬来说,不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

她应该欣然接受的啊!

然而说不清楚为什么,白玉心里一点狂喜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累,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沈墨一眼,“我不嫁。”

“为什么?”沈墨脸色微僵,不复温润柔和,心中隐约感到不悦,她自己提的要求,他再三考虑后,同意娶她为妻,她此刻却又说不嫁?他脾气虽好,却不代表他由着她任性使气,对他提出各种要求。

※※※※※※※※※※※※※※※※※※※※

听说不能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