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管家已经将家务都做好,这才回富林路的别墅。

温楚忙着去整理第二天去谢家跟福利院的拜年礼品,有些拿捏不准去谢家应该带什么。

“要不,明天我直接去福利院看院长妈妈,你去谢家吧。”温楚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跟纪凛冬身份还是尴尬,一起去谢家有些不太妥,这不是变相地承认两人在一起了吗?

虽然两人现在也在一起,但是没有点破那层关系,很多事情也需要循序渐进地来。

纪凛冬闻言,目光微深,俊俏的面容看过来,微微沉吟:“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福利院,我不放心。而且年夜饭我们都在谢家吃了,初二去拜年,不算什么。”

温楚哑口无言,闷闷地去继续整理礼品。

“不用纠葛,你选好带给福利院的礼物就好,谢家的,随便带点,他们家本来就不缺,而且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直接拎上门去的,不差这一次。”纪凛冬见她纠葛的小模样,笑道。

“哦。”温楚点了点头,发现自己在人情往来上天生就有些欠缺,从小到大她也没有面对这些所谓的亲戚来往,也没父母教,纪凛冬更是个宅男,处理这些都按照自己的心情来。

温楚寻思着,还是要学习啊。

等选好了拜年的礼品,温楚将两家的东西分开,然后见纪凛冬一直站在楼梯边,看着她忙乎,顿时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还在?”

纪凛冬:“……”

男人想说的是,他今晚是不是可以睡主卧了,但是见温楚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懵懂天真的小模样,顿时太阳穴跳动,觉得没戏了。

“咳咳,你早些睡吧,我等你一起上去,廊前留一盏夜灯就好。”纪凛冬垂眼,错开她的视线。

“好。”温楚关了客厅的灯,然后上楼去,二楼的房间有三间,主卧在左手边,纪凛冬住的次卧在楼梯的右手边。

男人见她头也不回地就要进卧室,低低地叹气,一把拉住她,低沉地说道:“即使你现在不打算让我上你的床,也总该给个晚安吻吧,嗯?”

男人将她拉住,压在淡粉色的墙纸上,深邃立体的五官压下来,跟她鼻尖对着鼻尖,气息交融。

温楚微微张口,想说话,男人温热的唇已经落了下来,法式的长吻,吻到时间静止,静到隐约能听到窗外落雪的声音。

纪凛冬松开她,呼吸不稳,暗哑地说道:“你真是我的命中克星。”

温楚心脏跳的厉害,喘着气,沙哑地说道:“纪凛冬,你以前不喜欢我的,为什么后来又缠着我不放?”

她说这话时,内心还涌上了淡淡的酸涩感,也许他们当初在一起时实在是太顺利了,所以后来要经历这些波折和磨难。

那年她成年,性格里的棱角和野性都被纪凛冬磨的差不多,言行举止中跟着纪凛冬学,有了一些世家子弟的影子,渐渐的从那个在福利院长大的野小子变成了可以端庄淑女的温小楚。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给她庆祝完生日,然后随口说道:“温楚,你是一个成年的姑娘了,虽然我收养了你,不过我们住一起还是有些不妥。”

她那时已经体会到了家的温暖,甚至内心对强大的纪凛冬有着一丝的崇拜和盲目的服从感,他有渊博的学识,有权势富贵,有说不完的见闻,这一切都是十八岁的温楚所向往的。

“那要怎么办?”她那时候有些慌,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不要她了,觉得养到成年,义务已尽,她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男人勾唇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孤男寡女,年纪只相差十岁,住在一起,以后对你我的名誉不好,要不,我们结婚吧?”

她那时候到底年轻,也从未想到婚姻,恋爱都没有谈一次,觉得只要能继续在这个家里住着,结婚就结婚,她总是不想离开他的。

后来两人就去领了证,酒席也没有摆,纪凛冬对婚事并不是很上心,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来往的朋友,她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只有她,所以开开心心地结了婚,过了很甜蜜的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才懂,原来这就是婚姻,可除了两人睡一张床,并且时不时地要做很累的运动,余下的生活跟以前都没太多的变化,只是结婚后,她见识到了纪凛冬的很多面,恶劣的、柔软的、懒散的、孤独的,还有无情的。

她那时只是依附于他的小女孩,所以在婚姻里兵败如山倒。

温楚眼圈有些湿润,想到当年那样傻气的自己,觉得有些想笑,谁人不是从天真年少一路磕磕碰碰地走过来的,在感情里跌跌撞撞头破血流,然后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功力,不敢言爱。

纪凛冬沉默了一下,伸手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低沉地说道:“遇见你之前,我也没有谈过恋爱,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懂得情爱,婚姻于我亦是无聊时摆弄的玩物,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你。对不起。”

他低低地道歉,然后俯身将她眼角的泪一点点地吻去,吻出一朵朵火花来。

纪凛冬吻得用力,这一年多来,他的生活发生了剧变,亦或者说从他收养这个小姑娘开始,生活便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从一个游离于俗世之外的边缘人,被这个小姑娘一点点地重新拉了回来,容易融入了这样真实鲜活的世界里,她救赎了他,她从来不知道他这些年来被孤独感逼迫得险些要窒息而亡。

她是他的生命,他如今才深刻地领悟这一点。

纪凛冬内心火热,血液里躁动着,吻的越发用力,到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吻到了床上。

窗外的雪花簌簌地落下来,偶尔一两朵雪花从半开的窗户里飘落进来,融化在激情的卧室里。

万籁俱寂,温楚能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很美,男人进入她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疼的落泪,她喜欢这个男人,他给了她从小就缺失的亲情和情人之间刻骨的爱恋,她想,她其实很爱他,从感受到他的孤独开始,就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