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惨痛

孤岛上空，飞走的依韵骤然旋身。

剑如颜的剑同时刺到。

片刻几招交手，依韵能够确定剑如颜今时今日的武功中具备凝固特效瞬剑三级，凝固特效轻剑无重，凝固特效加速三级，凝固特效强制穿越三级，凝固特效瞬影移动三级，凝固特效轻身无重，凝固特效踏虚如地这些与他共同的武功特效。

当年依韵曾经以紫宵剑意作为诱饵，试图让剑如颜加入紫霄剑派，但没有成功。

此时此刻，依韵在数招中通过紫宵剑意提升的不同幅度实际属性值确定了一件事情。剑如颜的武功中，有类似紫宵剑意，但又并不完全相同的剑意特效。

这既是她十九重剑气的奥秘，也是她在战斗状态大幅度提升实际属性使用值作用的奥秘。

实际属性使用值的修炼非常艰辛，也不存在什么捷径可言。这也是后入江湖的江湖中人最难以追上前人的难关，对于那种成名后就松懈的高手，不存在无法追赶的问题。

但如喜儿，小剑这类从不松懈修炼的人而言，实际属性使用值的差距只有在武功加成达到瓶颈的影响下，才能希望追上。三界开启三的绝学开放，如今新武学体系的限制，都在某种程度限制了属性实际使用值的差距。

但是，初生属性如果不是那种接近完美的全才，不具备分心多用的本事，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属性实际使用值都练的很高。依韵不是这样的全才，剑如颜也不是。

昔年得自血衣的幻影探测武功中，剑如颜的实际属性使用值明显存在如紫霄剑意那样的特效变化，在攻击的刹那，力量、速度、根骨、三项实际属性使用值大幅度提升，敏捷、胆识中幅度提升。

与紫霄剑意相比，剑如颜的剑意对根骨、力量提升的幅度更高，但速度、敏捷、胆识的提升幅度却较低。显然，因为这才是符合剑如颜本身属性、武功路数的重要优势。

在海上的短短几招交手，依韵已经明白，长期在孤岛海上修炼，不知道多少次与守护灵战斗的剑如颜，对于大海力量的借用，不是他能够相比。剑气催动海水形成的攻势让她的范围大，杀伤力更强。

此刻来了孤岛上空，剑如颜剑气催动的气流仍旧能够起到加强杀伤力和范围的作用，却明显弱于在海上。

几招之间，依韵已经精确判断出剑如颜的优势和劣势。敏捷影响的是人动作变化的迅快，速度影响的是出手速度。剑气杀伤力是剑如颜绝对的优势，但是，迅快的交手中，速度和敏捷的弱势会让剑如颜在迅快连续的战斗中渐渐跟不上依韵的进攻。

此外，剑如颜的兵器不亚于北落紫霄，身上却没有穿戴任何战衣等装备。依韵的神级青龙战装提升剑气凝聚度，加上贯穿、破坏力惊人的紫雾剑气作用，足可在非正面的剑气对拼中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剑气，催动气流形成旋风，席卷八十丈方圆。

飘荡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直起！

白玉般的光亮覆了剑如颜浑身上下。

这是一场需要付出代价的苦战，面对同为追求古武学属性路数的强劲对手，依韵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真正称得上生死之战的感受。这才是让剑说话的江湖生死之战，生与死，也许在顷刻之间。

绝非新武学那可笑的，两个怪物对打一般，看谁耐命的荒唐体系！

“来吧依韵！用你剑验证我剑如颜的剑道！”

剑气带起的，仿佛撕裂天空般的惊雷之声，撕碎了依韵飞闪移走留下的虚影，犹自前飞三百丈，催动的气流两面疾飞，形成两股足以将普通人撕碎的风……飞闪的几十道深紫色，星芒般的剑气，贯穿旋动爆发的白玉颜色剑气，直扑剑如颜面前。

剑如颜范围性的爆发剑气，在装备造成的气劲凝聚度差距，在紫雾剑气尤其强悍的贯穿破坏力作用下，轻易被贯穿，丧失了攻防一体的防护作用。

接连进攻十三招的剑如颜，被迫施展强制穿越，飞闪两百丈外。与之同时，依韵追击两百丈，星芒剑气二度出手！

剑如颜挥剑直斩！撕裂天空般的惊雷之声再度炸响，可是，看似极不起眼，一点点被紫雾包覆着般的星芒剑气却在汹涌刚猛的剑气正面砍击下，巍然不动的一路贯穿，接连射穿了剑如颜的腹部、手臂，左肩……噬魂焚化的作用，丝毫没有体现。剑如颜独自在孤岛会领悟问魂归处，完全在依韵的意料之中。此刻进化的噬魂焚化，作用反而还不如过去只伤人经脉的连锁焚化。

剑如颜汹涌的攻势，彻底被击溃，面对能够贯穿他剑气的星芒剑气，她已经没有了远距离剑气对拼的资本。

催动紫霄魔神剑意百分百状态的依韵一闪出现在剑如颜身旁，深紫色的剑光飞闪，剑如颜改外放的剑气凝聚集中于剑上，挥剑反击……空中，一白，一紫的两条身影，不断消逝，不断闪现，两色的剑光彼此只攻不守，取的全是对方出手间的破绽空门。

剑如颜剑动形成的剑风无可避免的扫上依韵，仅仅剑风就已经能够突破紫霄炎的防御，震伤依韵的经脉。其剑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倘若两柄剑真正正面碰上，依韵毫不怀疑，他会被剑如颜一剑震个半死。

迅快的缠斗中，依韵持续承受着剑如颜剑风造成的内伤，可是，剑如颜在动作变化中，出剑速度中，也渐渐在双方剑意提升的属性差异下，渐渐形成了差距……是剑如颜能够支撑到依韵先承受不住她的剑动的剑风？还是剑如颜先守不住依韵迅快绕攻的快剑？

胜负，取决于此。

南海，群岛之上。

一群天机派弟子无精打采的在一座孤岛上吃着晚餐。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无聊的差事啊？都几年了，我老婆都快发飙了，总怪我不陪她。”

一个天机派弟子看着漫天彩霞，叹气抱怨。

“你还有老婆！我几年没时间泡妞！”另一个气愤愤的长嘘口气。“南海城的婊子都玩厌了，没感情干那事真没意思，完事看着那些贱人就恶心的想吐。”

“别抱怨了。最多五年，之前那些师兄姐不就是熬了五年吗？”

“别提！提了更恼火。之前好歹有女的啊，我们呢？清一色的男人，靠！”

“都怪千山长老，当年没事把那什么假山搬回去给掌门人干嘛啊？找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是个NPC，早老死了！”

“谁让掌门人就喜欢请高手加盟，话说我没看出那假山上的剑痕有什么门道，随便砍不也那样吗？”

几个人无聊的抱怨着，突然，远远的巨浪滚滚而至，只把整座孤岛都一时淹没……几个人飞起半空，骂咧不已。

“什么情况！几十丈的大浪？”

“不对！去那个方向看看。”

一行人在南海几年，当然了解这里的海上气候，这样的海浪绝对不正常，极可能是有海妖在兴风作浪。倘若遇到杀了，那可是莫大的功德。

鲜血，飞溅。

剑如颜握剑的右臂，整个被北落紫霄砍断！

八十七招，攻击交手八十七招，她终于在速度的劣势累积中，来不及挥剑反击的、眼睁睁看着飞闪的紫光砍断她的右臂。

胜负已分，深紫色的剑光一转，直朝她心口刺去——剑如颜放弃徒劳的闪避，直直立在半空，受死。纵然勉强闪避逃走，最多也不过支撑半刻钟而已，她已经输了，没有翻盘的可能。

可是，她败的心满意足。三界开启前，她最强的绝招被依韵的剑意一击击溃，如今的战果足以证明她长久努力的价值。

深紫色的剑光，骤然停在剑如颜心口。

“骄傲如故。”依韵缓缓收剑入鞘。“左手用不了剑？”

坠落的右臂和紧握着的阳耀颜玉，飞了回来。依韵取出伤药，替剑如颜敷上，断了的手臂，在伤药作用下，筋骨迅速连接，虽然没有痊愈，乍看却已经无恙。两个人，飞回孤岛礁石山顶，坐在石头上，眺望着夕阳沉没后的，暗淡了下来的海洋。

“左手剑没有右手快，在你面前撑不过两招。内伤不碍事吧？”剑如颜语气淡漠的说着，双手指支礁石，微微仰面，吹着海风，一头长发在海风中，飘扬飞起……“再打十招能被你的剑劲形成的剑风震死。”依韵从真空袋取了件紫云战衣，一甩，披在剑如颜身上。自顾吃了颗治疗内伤的药，淡然一笑。他周身经脉都被震的严重损伤，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除了当初跟乐儿交手，他未曾试过胜的如此惨痛。

“谢谢……一个人在这里呆久了，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如果不是太阳晒的难受，鱼皮都懒得穿，反正也有一百多年没遇到过别人了。”剑如颜说罢，语气淡漠的反问。“如果我对紫霄剑派没有兴趣，你是不是就会杀了我？”

“是。”依韵语气淡然，毫不隐瞒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入紫霄剑派，早晚成为敌人，不如现在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