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3

中原中也感觉意识仿佛沉沦在一片海洋中, 不断浮沉。

然后，他听见了有人在不断呼喊自己。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他漂浮在宇宙之中, 在他的面前, 一个有着粉色长发，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正浅笑盈盈的看着他，声音温和。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个身份与你说话呢。”

中原中也呆愣了一下，少女熟悉的容貌虽然与记忆中有所差别, 可她的话语却让中原中也立刻笃定，眼前的人就是鹿目圆香。

可是, 鹿目圆香不是人类么？而且这个声音...

中原中也眉头一皱：“你就是之前在梦中呼唤我名字的人？”

鹿目圆香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着急, 我会让你来到这里, 就是想要告诉你一切。”鹿目圆香自我介绍道：“小焰不断轮回拯救我的故事, 你已经知道了吧？”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边听鹿目圆香继续道：“这里, 就是她曾经试图拯救我, 却又失败的世界。小焰虽然可以回溯时间, 然而她所谓的回溯是跳转到另一个世界线。就像麻美学姐和杏子二人记忆的差错, 便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在不同的世界线。”

“平行空间么？”中原中也道。

“没错。虽然这些互相平行的世界原本不该产生交集, 可是阴差阳错下，也会有人能察觉到平行世界的存在。比如小焰，比如获得了‘书’的知识的, 你曾经见到的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小焰每一次回溯时间后, 虽然她会离开当时的时间点，然而那个世界的进程却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消失。比如你现在所在的世界, 它的结局便是以我成为魔女毁灭世界而结束。”

“等等, 这么说来...”中原中也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急促：“这个副本...是真实的世界？”

“是的。你所经历的每一个副本, 都是个真实的世界。”鹿目圆香又投下一个重磅炸弹：“你所碰见的每一个npc，也都是真实的存在。”

中原中也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变得空白一片。

真实的世界...那这么说，他曾经经历的那个【限时任务】，难道也是...真实的世界么？

那太宰，太宰他...那个在我眼前死去的太宰治...居然是真实的存在么？

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察觉到这个事实，否则不管重塑多少次，我也要救下他啊...

“冷静点，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完全不需要自责。”鹿目圆香轻声道：“他和你说过吧，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死去了。”

中原中也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鹿目圆香垂眸轻叹了一声，目光无比悲伤：“无论是你曾经见到的太宰治也好，还是这个世界也好，从一开始就已经彻底毁灭了，你们口中的【主神】，他们收集了这些世界，有用手段强行让这些死去的人复活。而你所见到的太宰治，便是被他们用特殊能力复活的。只不过因为太宰治的特殊体质与能力，他并没有被抹除记忆，而是清晰的记着每一次读档重来的全过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愤怒让中原中也的眼眶通红，他咬紧牙关。

这种行为，他绝对不能接受！亵渎太宰的愿望，连最后一丝救赎都要从太宰治手中抽走。他曾经渴望的死亡，如今却永远也无法达到终点，只能一遍又一遍目睹悲剧的不断发生，成为那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那该要多么痛苦啊...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你所经历的世界，无论是任务也好，还是主神空间也好，一切都像是‘游戏’一般。”在中原中也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鹿目圆香口吻无比沉重：“没错，你现在所在的，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只一场游戏。”

“开什么玩笑？”用真实世界去构筑一场游戏？这种残忍的事情...

“还记得你与丘比的对话么？他们对于我们来说，便是超脱于认知的更高层次的存在。我们对于他们就好像二次元面对三次元一般，对于他们而言，我们只是一群‘数据’而已，可是只有我们清楚，这一切并不是数据，而是活生生的存在。”

在鹿目圆香的叙述下，中原中也渐渐对一切有了基本的认知。

就像鹿目圆香所言，他们所在的【轮回世界】，便是所谓【主神】所在的高等生命的世界开发的万千游戏中的一款。因为位面不同所造成的认知与科技差异，高等世界对于低等次元而言基本是碾压性的。好比原创小说和同人二次创作一般，直接进行原创设计耗费的时间太长太久，于是，那些高等生物们便对那些观测到的亿万低等世界动了心思。

每个低等世界都伴随着无数平行世界，而平行世界中不乏有操作失误而导致毁灭的世界。这些世界在毁灭后原本应该归于虚无，然而高等位面却用特别的科技以数据的形式强行保留了这个世界，并直接将这个世界以及原居民代替正常所需的建模等等，直接运用在诸如游戏，科研等等方面，宛如人类对待小白鼠一般。

由于这些世界原本就已经毁灭，即便是使用这些世界，造成其中的生物死亡，也不会对宇宙的平衡造成任何影响。所以，低成本低投资的低等位面的无数小世界，便成了高等位面最喜欢使用的素材。

直接读取一个探知到的低等世界信息，一键导入世界，把它变成数据，就无需建模，制造npc，只需要简单的颁布几条任务，一个真实又好玩的大型游戏便做成了，省事省力。

至于中原中也他们这些【玩家】，便是高等世界从各个毁灭的平行空间中拉出，用来对【游戏】进行【内测】的人类。

因为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亡，他们只是用特殊的方法暂时保持【存活】的状态，所以副本的死亡率不管有多高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最终也是要被清理掉的“数据”，不像真正的玩家一般，拥有游戏赋予的不断“复活”的能力。

而玩家口中的【主神】，其实就等同于游戏公司的程序员，只不过哪怕只是程序员，不同次元带来的碾压，也足够让这些程序员拥有神明一般的力量。

若只是单纯的捕获那些已经被毁灭的位面，鹿目圆香还不会如此严阵以待。那些被毁灭的平行世界已经不满足于那些高等生命，他们正在试图把主意打向那些仍未被毁灭的世界。

“如此大费周章的制造这些悲剧，竟然只是为了游戏...”中原中也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既然如此，难道我所在的世界也？”

“不用担心，你的世界完全没有毁灭的迹象，而且你所在的并不是平行世界。你与我所在的世界，都是多元宇宙中的一个宇宙，每个宇宙中又有一个如同支柱一般，起到主导作用的主世界。主世界中的人做出的不同选择衍生出的分支则构成了平行世界。你所在的世界便是你们宇宙的主世界。”鹿目圆香又道：“而高等世界真正的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这些。”

“啊，说了这么多，我居然忘了自我介绍了。”鹿目圆香微微一笑：“我诞生的世界，便是我所在的宇宙中无数个平行世界之一。那个世界的我，许下了【在所有魔女诞生前消灭它们】的愿望，于是，我杀死了整个宇宙的魔女，包括未来成为魔女的我。现在的我，是概念，也是神。人类称呼我为【圆环之理】，和你的存在一样哦，中也。”

“和我...的存在？”

“忘了么？曾经的你与现在的我一样，也是【概念】，人类将你称为【异能的本源】，你以【异能】这个概念存在于你所在的世界，后来人类发现了你的存在，为你取名为【荒霸吐】，并将你的意识从【概念】中抽出，固定到了你现在所使用的人类身体之中，成为了中原中也。”

“你是人，也是神。丘比那夜曾经与你说过吧？你是高等生命，是比丘比进化的更高级的生命体。而你进化到完全的形态，便能超越次元，成为与那些制造游戏的【主神】所在种族相同——甚至更高等的生命。”

“你是我们所观测到的被高等生命控制的小世界中唯一一个达到进化要求的存在，这也是我们将你拉入这个世界的原因。”

“你们？”

“没错，我们。”鹿目圆香，或者说圆环之理微微一笑：“每个宇宙都存在着守护它的【神】，这个世界是我，你所在世界的神，你们称呼它为【书】。我们并不一定是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神明，却成为了守护宇宙的重要基石。在高等位面试图掌控我们世界的时候，我们便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却因为能力不够而无法阻止，直到我们发现了你。”

“你是目前已观测到的世界中唯一一个可能超越次元完成进化的生命体，一旦你被高等世界发现，为了不让与他们相同的高等世界诞生，他们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毁灭你所在的整个宇宙——这便是他们真正的原因，阻止低等位面再次出现可进化至高等位面的生命体。”

在中原中也惊讶的目光中，鹿目圆香又道：“为了更大程度上保护你，以及完成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在不被高等位面察觉到的情况下做了一点手脚。”

鹿目圆香大致的解释了一番，中原中也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进入【轮回世界】。

鹿目圆香，以及其他宇宙的神为了阻止自己守护的世界不断被高等位面侵蚀利用，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是让差一步就能完成进化的中原中也进入游戏世界，让他完成最终的进化，成为更高等的生命体。借用完成进化后的他的力量，在低等位面神明的帮助下，便能得到分离那些被捕获控制的低等位面的机会。

但是，如果只将中原中也拉入游戏，因为他的特殊性很容易被人发现。为了干扰高等位面的观测，他们决定将自己世界中掌握了部分“神”的力量，却又无法进化成高等生命，战斗力超群的一些人类通过特殊的手段替换掉被毁灭的平行世界的他们，又利用被捕获的平行世界让他们进入游戏之中。

比如第一工会“彭格列”。

他们所在的主世界衍生出的平行世界曾有彭格列全员死亡的结局，于是他们世界的“神”便将他们与被毁灭世界中彭格列替换，悄悄的送进了【轮回世界】之中。

比如佐仓杏子。她虽然已经死亡，却因为鹿目圆香的愿望被抹去了死亡的解决，但是鹿目圆香刻意保留了她“死亡”的这一结局，将她与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佐仓杏子交换，从而送进了【轮回世界】。

太宰治也是如此。

至于巴麻美则方便很多，她从一开始就存在于被毁灭的平行世界，鹿目圆香便顺理成章的将她也送了进去。

想要做到这一切，就需要有人在【轮回世界】中进行接应，于是他们找到了被称为【次元魔女】的壹原侑子。存在于不同次元，本应该死亡却仍然活着的壹原侑子接下了这个任务，主动进入了【轮回世界】，以她本身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作为桥梁，连接起无数通道。

壹原侑子以及鹿目圆香他们成为了游戏中的bug，由于躲避的十分隐秘，所以很难被发现，微小的操作也并没有引起高等生命的注意。但是如果想要拉入的人是中原中也却又不同了，他的进化太过特殊，一旦被强行拉入，就会立刻引起高等生命的注意力，于是，他们找到了太宰治。

“由于太宰治的特殊体质，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是在他通关的一瞬间为他强行注入一些记忆而已。”鹿目圆香口吻带上了几分钦佩：“像这样直接将你拉入梦中说话的行为对太宰治是行不通的，可他真的很厉害，只凭借着只言片语就捕捉到关键信息，读懂了我们的暗示，主动与彭格列联系，并利用系统赠与的机会直接将你拉入了游戏世界。因为愿望是系统的自发行为，所以即便是将你拉入，也不会显得突兀，从而触发‘警报’。”

在高等生命的眼中，就像丘比把人类当做家畜一般，他们对于高等生命不过是极其弱小的蚂蚁，即便是想要防止他们进化成高等生命，实际上绝大多数高等生命对于他们有着天生的自傲，很难会将他们放在眼中，所以即便是中原中也或者彭格列展现出的种种实力，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游戏中的一行数据，不需要过多关注。

就像游戏中的npc在一级的时候就虐杀了九十级的副本boss，上来就是满级。可是你会认为他有一天会从游戏中蹦出来杀死现实中的自己么？最多也只会觉得是不是数据出了些问题。

可是若是这个数据突然准确的说到了以他们所在的位面不应该知道的，真实世界的内容，那么绝对会引起恐慌与极大的关注了。

所以，虽然太宰治早早的知道一切，却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中原中也。除非是在鹿目圆香这样的神明出手干涉后，能短时间让高等位面察觉不到他们的对话，这才能放心大胆的说出一切。

“如果你继续不断的进行副本的话，最终会进入一个超大型副本，他们称呼它为【深渊迷宫】，这是所有的游戏构成的核心前提——也是他们在成为高等生命前所在的世界。为了阻止再有高等生命产生，他们甚至将诞生了自己的世界做成了游戏核心。而它也像主机一般支撑起了所有的副本世界的存在。至于那个副本的特殊性，你便亲眼去见证吧。它会告诉你进化的渠道，而控制我们的那些高等生命，便是通过这个渠道进化而成的。而在那个副本之上，便是一切游戏唯一的【出口】，也就是所谓的sp副本。只要能‘通关’那个副本，你就有机会进入真正的高等世界。”

“不过你不要急于一时，再多进入一些副本磨炼自己吧，让自己越来越强，才能更好的通关【深渊迷宫】。”

“为了不被他们注意到，这个副本中我只将一切的事情告诉了你。离开这里后，你带着杏子和麻美学姐去找彭格列的人吧，他们拥有着暂时干扰【主神】观测的能力，在那里把一切告诉她们。而彭格列和太宰，也会告诉你更多的信息。”

“最后...”鹿目圆香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中原中也。

那一刻，她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柔弱而坚强的少女重合。

“尽管这个世界早就被毁灭，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还是谢谢你们，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

感谢在2020-11-16 23:14:26~2020-11-17 21:5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风未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