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顾盼纯粹就是觉得生活不能得过且过,不能心里老惦记着四爷长得不好看。

这不,正致力于发现他的优点和美呢,结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眉心一跳,寻思着这人兜里还有银子?

当即把手往桌上一放,能扣就得扣,笑了,“爷若是手缝里还能漏点儿,妾自然也不会拒绝。”

四爷就懵了!

这难道不是什么闺房情趣吗?

大晚上的,貌美如花的小妾对自个儿夸来夸去的,不就是心里有那么点想头吗?

他这会子衣裳都撂开了,还有那么点儿抬头的趋势,结果这货说到底还是为了从爷手里扣好处?

他抬头看顾盼,就见她眼珠子咕噜噜的转。

“……若不是这些年瞧着你对爷情根深重的,就连今年的时疫都奋不顾身的过去了,爷还真会把你当成那种贪财好色的女人。”

没想到话音刚落,顾盼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眼眶瞬间变红,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您怎么……怎么能这么说妾!”抽抽搭搭的,越哭越委屈。

贪财就罢了,钱这种东西,缺了它是万万不能的,她觉得自己贪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好色就纯粹是冤枉人了!

就这样的,她能好色到哪里去?

甚至为了下半辈子过得爽快,自我安慰都用上了,“这话谁都能说,唯独您不能说!”

长成这样,你还有色给我贪吗?

哭的这么委屈,四爷想不哄都不可能。

甚至想起了老十四前段时间贱嗖嗖的话,他说四哥你家的几个侄子们长得倒是好,四嫂和小四嫂们的功劳可真大!要是长得像你,啧啧……

下意识的看着她的脸,心里却道:老十四就是嫉妒!嫉妒自个儿家里妻妾和睦!

就他那贱德行,完全就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瞧瞧盼儿对他用情至深的模样,自个儿若是长得不好,她能这么委屈吗?

这么想着,就抱着人哄:“爷跟你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你对爷的心,爷早就知道了,莫说你不是那种人,即便你是,爷也心甘情愿。”

顾盼刚擦完脸,听他这么一说,手下意识的使劲儿,眼眶揉得更红了。

她就是这种人啊!

贪财!好色!全都要啊!

“这话可是您自个儿说的,妾就跟您直说了吧,银子呢,妾要。这色嘛……”她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有您就成了。”

“……你是不是嫌弃爷?”见她这样儿,四爷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顾盼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

“怎么可能?”为了证明自己的坚定立场,她还把皇子们当中颜值最高的八爷给拉出来遛遛。

“大家伙儿的都说八爷是皇阿哥们当中长得最好的,可妾瞧着就不是那样!妾就觉得八爷装模作样的,那张脸吧……得过且过吧!”

“到时咱们家四爷,面容冷峻,气质斐然……妾每次见您时,心底的雀跃都有如初见。”

想当初头一回见到四爷的时候,那心跳得可快了。

当然,是被吓的。

四爷成功的被她取悦到了,一晚上的都在折腾,还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问她,“……爷长得真就那般好?叫你一见便倾心?”

可怜顾盼,为了钱途去昧着良心说话,结果可好,在床上还得被迫撒谎。

第二天一早,待太医诊过脉后,便早早的溜去了福晋的主院。

“福晋,妾想问问最近外头是有什么事儿吗?爷最近对面容还挺关心的。”她不停的朝着福晋暗示。

今年因着太子废立复立的事儿,各家各户紧了皮子,年礼之类的都不敢张扬,因而福晋也清闲了下来,倒是不怎么忙。

听完后,便抬头瞥了她一眼,笑了一声:“爷跟你说起了这个?”喝了口茶,没忍住,“爷放出去的风声,这事儿总得有个由头。咱们大阿哥长成大小伙子了,惹得姑娘倾心也正常。”

惹得姑娘家大冷的天儿出去就是为了看俊美少年郎,可见雍亲王府的大阿哥颜值也是相当的能打。

虽然对比一下年家的背景有些胡扯,可四爷需要的就是个理由,能拿出来用一用就成了。

结果弄巧成拙了,惹得兄弟们闲着没事儿干,还专门在皇宫里头等着上书房的课业结束,挨个儿的拍了拍弘晖的肩膀,使劲夸他。

总结起来就是:你小子长得好,像你爹!

弘晖说到底过了年才十四,再怎么崇拜亲爹,人对父子俩的脸也是有数的。

心下就有些别扭,在前院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照镜子,再偷偷的瞅亲爹两眼?

四爷那是什么人呐?能看不出来?

更悲催的是,大儿子放假回来,四爷叫他做个好哥哥,辅导辅导弟弟们的课业。

于是弘昭跟弘时这两调皮的立马就发现他们大哥的神色不对了。

一左一右的围着,问了起来。

弘晖就偷摸的问他们,说自个儿跟阿玛长得像不像?

这话说的,小孩子的嘴多利索啊!

再怎么调皮,人家的童言童语可真实得很。

尤其是弘昭,嘴一秃噜就说出来了:“大哥你跟阿玛长的哪儿像?你长得像嫡额娘,比阿玛好看多了!”

也是巧了,四爷那会儿站在窗外看孩子们的学习态度,冷不丁的就听到了扎心窝子的这句话。

不仅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质疑,顺道的,还把这笔账按在了孩子他额娘的头上。

顾盼知道这前因后果后,心里暗骂一句小兔崽子坑娘。

心里道:难怪昨个晚上他老是揪着自己的颜值问题问来问去的,合着是自家的小兔崽子给他额娘挖了个坑,叫他阿玛在这儿等着呢?

正思考着要怎么胡搅蛮缠的把这茬给岔过去,就见到姚黄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没了以往的从容与稳重,“福晋!太子自请辞去储君之位,万岁爷将咱家王爷立为太子了!圣旨直接在皇宫里下的,苏公公说爷晚间便会回来!”

顾盼手一抖,茶水烫了手都没了感觉:四爷当太子了?太子?

她再没了解过这一茬,也依稀记得老康是在临死之前,直接遗诏叫四爷继位的,可没当过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啊!

“都坐下。”福晋倒是挺淡然,脸上虽带着喜色,可还能稳下来,“这般不稳重像什么话?”

又叫姚黄过去,仔细问问这里头的事儿。

顾盼心说四爷都是太子了,稳不稳重的,有什么要紧?

再打眼一瞧,不止是她,今儿来请安的,脸上的喜色是怎么都抑制不住的。

自从四爷被封为雍亲王之后,府里的女眷们都觉得这辈子是值了。而后太子被废,四爷又手握重权,一个个的,心里头冒出了不少想法。

只太子二次复立的时候,勉强算是稳了下来。

这会子储君自辞,四爷又被万岁爷立为太子,这谁能稳得住?

府里头如今没孩子的就是耿氏以及几个侍妾,像是其他有孩子的,这会儿还是晕的,靠在椅子上都需要丫头们扶着。

只要一想到以后的荣华富贵,心肝儿都在打颤。

顾盼趁机看向福晋身后的年氏,对方小脸明晃晃的,脸上也同样激动。

四爷的两个侧福晋,一个李氏,一个是年氏。

如今自个儿把这位置占了……占就占了,先来后到。

只是往后,她待福晋更加的热切了。

那可是未来的皇后!还是有嫡子的皇后!

就算年氏如今只是大阿哥的一个格格,顾盼也对人家客客气气的,谁叫人家是嫡子呢?

四爷晚上回来后,直接就去了主院。

因四爷没有像以往那般过来,小楼里伺候的人就小心翼翼的待她。

顾盼倒是无所谓,四爷这会儿都被立为太子了,那福晋就是往后的太子妃,人正经的两口子商量大事儿呢,她瞎掺和啥?

别说她真没什么嫉妒不嫉妒的,就算是有,这会子也得按下去。

等四爷顺顺当当的,再想以后也不迟。

别刚出头就闹得人家两口子不和,这后院要是失火了,那真是屁好处都捞不着。

好在四爷的自我攻略把自己洗脑的彻底,半夜里头,这位新上任的太子爷就翻了他家小气的院墙,鬼鬼祟祟的进了屋。

“谁?!呜……”顾盼刚好激动的夜里不大睡得着,一出声就被捂住了嘴。

待知道来人是谁后,没好气的看着她,“您来就来吧,自家的后院,怎么又翻墙了?”

“爷心里高兴。”他紧紧的搂着她,“这几天不方便见你,明日要进宫谢恩,额娘那里若是说了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

顾盼心说不应该啊,德妃还挺喜欢她的。

就听四爷道,“……爷被记在了孝懿仁皇后的名下,弘晖是嫡子,这是皇阿玛的意思。”

顾盼瞬间就懂了,嫡长子继承法呗!

“那额娘……”就算记在了别人的名下,可四爷是德妃亲生的,这一点不能否认。

“这是额娘的意思。”即便没点灯,顾盼也能觉察到她的心情,“以后爷宠你就好。”

四爷想着她的情深意重,怕她不明白,便掰碎了,揉烂了讲给她听,“皇阿玛的意思是弘晖是嫡子,地位必须稳当。额娘又一向懂皇阿玛的意思,往后便不会再亲近你和李氏所出。只他们都是额娘的亲孙子,即便明面上按照规矩来,可私底下并不会为难人。”

他声音低了下去,“额娘从来都只会为难她自己,这么些年,皇阿玛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顾盼窝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

原来她看到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真相,德妃能从一介包衣宫女爬到如今这个地步,靠的绝对不只是美貌,肯定还有脑子。

想到这里,她伸手摸上了四爷的脑袋。

自己如今爬到这个地步,靠的也不仅仅是自个儿的美貌,还有四爷那自我攻略的脑子。

“所以你别担心,除了额娘那儿,旁人都不会给你脸色看。便是额娘……那也不是故意的。”四爷拍拍她的后背,“你好好歇着,爷这个时候不大适合来见你。等过些日子都稳当下来了,爷好好陪着你。”

顾盼嗯了一声,等人走后,躺在床上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发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