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翕和那个紫袍少年都没听过这种玩法,顿觉新奇,立刻答应云梁比试。

马场的人立刻按云梁说的,层层叠叠围着马场竖起了几百个靶子,云梁和两位少年各骑在自己的马上,旁边的福子尖尖的喊了声“开始——”

三匹马顿时冲了进去,围着马场在白线外打靶子,夏侯翕和紫袍少年的箭是不一样的颜色,云梁自己用小红。她的马小,却胜在敏捷,小红打出的钢珠和钉子更是又快又准,填装也比他们的弓箭快,夏侯翕和紫袍少年时常刚举起弓箭就被云梁抢了靶子,两人被挫的同时也被激起斗志,都格外兴奋。

一轮结束,马场的人去清点靶子,发现三百个靶子云梁自己就射中201个,夏侯翕和紫袍少年一个射中四十多个一个射中五十多个,五十步和百步,都是差不多的丢人。

云梁甩了甩手,还觉得没意思,在大虞皇宫的马场内,是把靶子绑在训练好的矮狗身上,一放就是一百多个,矮狗虽矮却跑得飞快,人在马上打的就是这种飞速移动的靶子。据说以前大虞的皇子们都是这样练骑射的,云梁就喜欢这么打,有挑战,这种立住不动的靶子她打着就没兴趣了。

两个少年骑马悻悻地过来,有些惭愧。

“云梁你真厉害,两年多不见,你还是比我强那么多。”夏侯翕脸微红地说。

云梁也没觉得多骄傲,撇着小嘴说自己在大虞打那种绑在狗身上的靶子,准头也跟这个一样。

“这些没意思,不玩了。”云梁说着策马往出口去,也就是云莱这种小马驹比较和她的意,嗯,回去她要弄走几匹。

夏侯翕和紫袍少年赶紧跟过去,三人交了马夏侯翕说道:“云梁,到我那里去玩吧,我今年做的柿饼还有呢。”

“我,我也去。”那个紫袍少年忙说,脸也有些红。

云梁点点头跟着他们往外走,福子赶紧跟上。

“你变化可真大,我差点没认出你。”云梁说着推了下夏侯翕的肩膀。

大虞民风热情奔放,女子性格外向的居多,所以云梁并不觉得怎样,夏侯翕的面皮却又红了,低着头呢呢说:“嗯,你……你也比以前漂亮多了。”

“功平如今是乘风阁念书最好的,连皇上见翰林们的时候都常叫他过去呢。”那个紫袍少年又凑过来说,然后又看向夏侯翕,“功平,皇上八成会让你进翰林院,那边又清闲又安逸,你可算捞着了。”

夏侯翕却皱了皱眉,正色道:“我只是喜欢读书,并不专为做学问,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梁摆了摆头,“哦,原来你的字是功平啊?哪两个字啊?”

夏侯翕说了哪两个字后,云梁突然又想起什么,“哎?之前跟你玩儿那个小胖子呢,叫什么宽的。”

夏侯翕一愣,随即竟笑出声来,他身旁的紫袍少年脸和衣服都有点顺色了。

“哈哈,我以为你早认出来了才没介绍,”夏侯翕指着身旁玉树临风的紫袍少年说,“他便是狄宽啊,字继融。”

狄宽冲云梁挤出一抹笑,云梁看呆了,“你……你现在长得这么人模狗样儿了!”

她记得狄宽以前可是比她还胖呢!

狄宽搔了搔头,“我之前在乘风阁考文试总垫底,皇上一气之下就把我发到了军中管制,让我学武,在军中每日操练,就……”

云梁真是听得不是滋味儿,落倾尘之前让人在市集上买了头快走不动路的肥猪回来,然后把给云梁吃的那种寄生虫加在猪食里让猪吃掉,结果那头猪竟然慢慢就瘦下来了,一直没有再胖回来,因为养不胖,现在成了国师府后厨的宠物。

落倾尘没事就叫来那头猪给云梁看,借以表达在减肥这件事上她还不如猪。

云梁当时还狡辩说师父的虫子肯定是对畜生更有效而已,而自己是因为做生意耗费心力所以吃得多,这才瘦不下来。

现在看看狄宽……唉。

夏侯翕看看狄宽说:“继融兄如今可是皇城内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呢。”

狄宽摆摆手,“说这些干什么。”

说完小心地看云梁一眼,目光渐渐发痴。

路过他们之前玩耍的那座石桥,云梁见桥上正走下一个人,全黑服饰微低着头,见到他们只点了下头就要走。

云梁觉得不对,便立住叫他,“站住,你是哪个?”

这人身上的衣服完全看不出身份,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的脸,看着起初觉得面无表情,可细看又有些头皮发麻,仿佛那脸上除了那对眼睛,其他都是死的。云梁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做生意,见识的也多,她一看便看出这人的脸有问题,不是面部神经受损,便可能是戴了面具。

若是后者就很可疑了。

那人停住脚步,却只是侧了侧身看向一旁的福子。

福子立刻小声对云梁说:“这是跟着祁渊国师和太后进宫的……呃,顾先生。”

“在下顾尧,见过几位公子,小姐。”那人垂首说,声音难听的像喉中刮擦出来的,嘶哑又干涩。

云梁一听说祁渊更起疑了,走过去看定他的脸,确定后了冷冷挑了挑唇,“好大的胆子,你在宫里竟敢戴着面具,难道你进来的时候也是以这般的假样子?你到底要干吗,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夏侯翕和狄宽也是一惊,立刻也过去看定那人的脸,福子也愣住了,不过随即神情便警惕起来。

顾尧垂着眼,仍旧面无表情,“小姐好眼力,在下多年前脸被火烧毁,真容可恐,怕吓着宫里的人这才戴了面具。”

狄宽叫道:“是吗?好,那你现在就摘了面具,本公子不怕!”

顾尧站着没动,眼睛慢慢翻上来看着狄宽,狄宽竟然打了个冷战,这人的假脸没一点特别之处,而且面无表情,可是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却阴森森仿佛里面藏着个什么鬼。

云梁都感觉到了那种莫名的压力,但她深吸了口气上前一步道:“隐藏真容进宫,你把宫里的规矩当什么?你现在不摘也迟早要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