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陆大人今个儿在早朝前匆匆忙忙从宫里出去了,抢了状元郎的马车,马不停蹄的回了陆府!听说啊,是陆夫人出事了!”

“出了何事?”

“出了何事也不能进了宫之后还没等到上朝,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人啊!还没请示过皇上呢!”

“陆大人两朝元老,大概是有些飘飘然了吧!皇上最近不也在考虑着选女子入后宫?和那些女子的家族牵扯在一起,就是为了和这些个两朝元老对抗啊。”

“陆大人一生宠妻事出了名的,万一就是陆夫人真的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那到底出了何事?”

“这事儿,难说……”

陆归面不改色从那些讨论八卦的大臣身边路过,步伐不快不慢,一个人从容的走着。他的马车被陆怀年给抢走了,今日只好走着回府,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等得心急。

大概不会,她最近都是先吃自己的,再等着他回来…

“状元郎!”

“状元郎今日要和我们一样,走着回府了!不知道习不习惯?”

那些大臣戏说着,陆归也不介意,“哪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有着怕家姐等得心急。”

“要我说啊,状元郎和傅贵女姐弟感情是真好!早饭都一定要等着一起用!”

陆归这次笑得真心实意了些,“府里就我和家姐两人,一个人用饭着实冷清了些。”

“那傅贵女还不知道状元郎今个儿要走着回去吧?”

陆归抿唇摇头,“尚不知晓。在下的马车被陆大人用了,走着回去大概饭菜都冷了。我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借巡逻将士的马匹一用。”

后面都是客套话,因为他正和大家一起走着,已经走过了巡逻军队的位置。

话题回到中心点,这时候走人叹了口气。

“今日皇上脸色也是不好看啊,陆大人未曾请示就离宫了,压根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可不是?皇上嘴上说着体谅,可是心里可不这么想!”

“陆大人也是太着急了些,大概是府里确实出了大事。”

说到这个“大事”,其他人都纷纷看向陆归。

“状元郎,都说是你接到了有人夹带递上来的文书,说…说陆大人卖官鬻爵囚禁夫人,真是这样?”

陆归似乎有些不想提起这事,沉了脸,“文书确实有收到。可是家姐不准我参与此事,说此事牵扯过大,所以我把文书给了刑部,梁王世子大概也有所发现。后面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了。”

“唉,傅贵女是对的。这件事确实不好参活进去,容易平白无故惹得一身腥!”

“幸亏傅贵女拉住了你,大概是有人在借此机会拉陆大人下水,顺便祸害你呢!”

“这官场上的勾心斗角糟心事儿,状元郎可得打起精神来应对——多的是人想拉你下去呢!”

陆归表演精髓全在冷淡的表情上,有脑补能力的,都脑补出了他一副受教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几个大臣朝着不同的路走了。

陆归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看见人走完了,这才转身朝着回状元府的路加快了步伐。

陆怀年阴魂不散,抢了他的马车,让他耽误了及时回去和姐姐用饭!

傅眠已经在主厅里等到要睡着了,陆归才回来,脚步匆匆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姐姐一直等着我?”

傅眠一个精神醒过来,坐直了回答说:“不然呢?你不是总说一个人吃饭吃不下?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晚?朝堂上有事?”

陆归挥退了丫鬟小厮,“并无,只是我平时坐的马车被人抢走了。”

傅眠瞪大眼睛,“谁这么无聊抢你的马车?不会是…有人看你不顺眼想要警告你吧?啊?有没有事啊?”

她攥着他的衣裳,左看看右看看。

陆归修长好看的手指趁机覆在她手背上,将她的手拿下来。

“没有的事,姐姐你想太多了。抢我马车的,是陆怀年。”

“…他?”傅眠重新坐直了,蹙眉有着焦急的问道:“他为何抢你的马车?是不是…”

“不是,”陆归立马出声安抚她,“姐姐安心,只是陆夫人好像出了事,陆大人还没来得及上朝就抢了我的马车回府去了。宫门外只有我一个人有马车。”

傅眠松了口气,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主厅外面,表情变了变。

“陆大人对陆夫人可真是有情有义…不过你这说话一波三折的,吓死我了!”

陆归也冷静的接过话茬,“让姐姐担忧了,是我的错。”

“还好面前的小菜是凉拌的,不碍事,就是粥也冷了。”说完她立马叫了人进来,让换粥。

几乎是她叫人的声音刚落下,外面就有丫鬟进来了,那丫鬟小心翼翼的伸手来接碗,可是刚碰到碗,就被傅眠拦住了。

“姑娘…还有何吩咐?”

傅眠眯着眼睛,“荷香,之前我不是说过规矩,状元郎让你们下去,就是退得远远的嘛?怎么我话刚说完你就进来了?难不成——一直守在外面偷听?”

她说话的全程都是勾着嘴角在笑,声音不大,但是眼神冰凉,看着人的视线冷冰冰,竟和陆归有些相似。

荷香立马跪在地上,颤抖着说,“姑娘,奴婢没有偷听,只是每次退开都习惯性的在外面多等上两分钟,以防姑娘和状元郎还有什么吩咐!奴婢真的没有偷听,望姑娘饶恕!”

傅眠伸手把她扶起来,看着她不知所措且狼狈的别开眼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

“这手真软,脸蛋也长得好看,身姿苗条,发…育也不错…”

陆归已经让人换了热粥上来,本想边吃着东西边听她教训人也不错,可是这话越听越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顺着看过去,那个荷香战战兢兢的,听到傅眠夸她,居然还有胆子望他这边看。

傅眠夸到一半,骤然停了下来,然后笑了一声,“不过可惜了,不忠心,还想着祸害主子。”

话说完,手捏着荷香的下巴,指甲掐在她皮肤上,掐得荷香开始痛哭喊疼了,她才狠狠一甩手,把人甩得趴在地上。

“皇上赐下来的人,居然混进来了一个你这种角色,看来你真正的主子,心大得很呐,嗯?”

荷香瑟缩在地上,捂着嘴哭。状元府的下人,来这儿的第一天就被傅眠敲打过,她收拾人的手段不多,很多时候也懒得管事,可是真要收拾起人来,这状元府上没几个人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