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丫鬟很有默契的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杜嬷嬷在外头瞧得真真的,直掩嘴偷笑。

她们家王妃,总算是开窍了!

感情这种东西,只有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只在背后默默的付出也是不够的,虽然不必总拿出来炫耀,但有些时候,只有你拿了出来给对方看,对方,才会知道你的心意,是否和他一样。

一吻罢了,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快,周围的温度有些升高。

靠在秦放的胸膛上喘息着,清晰的感受着秦放胸膛里那有力的心跳,年玥笑靥如花,眸光流转,无人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

偶尔用这些小女人的心机,倒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娘子,我既听了你的话,你可有什么奖励?”情到浓时,秦放方觉一个吻是不够的,舌头一舔唇角,眼里跳动着滚烫的火焰,明显,是还未餍足的征兆。

想他等了几乎快要一年,才等到她这样一句比任何甜言蜜语,还要动听的醋意之语。

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在无理取闹,在蛮横无理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所以他落寞,他神伤,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可现在她却一句话,就击碎了他所有的落寞神伤,令他整个人几乎都要飞扬了起来!

两个人贴的很近,也很紧,年玥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这令她有些诧异,也有些羞囧,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身子半点也不敢再乱动,“别,别这样……。”

“我怎样,嗯?”秦放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不停往她的肩窝里吹气。

心里暗骂一句野兽,年玥脸红脖子红的伸手推了推他,“好了,别闹了……该用早膳了。”

秦放可不答应,好不容易抓着这样的机会,如何也不会松手,偏头又在她可口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这可怎么办呢?比起早膳……夫君更想吃你……。”

年玥疼得吸了一口气,恼羞成怒的又是对他好一番拳打脚踢。

秦放将她打横抱起,从胸膛里发出一阵阵愉悦的大笑。

西府楼。

秋季不比夏季,一盘刚出锅的热菜热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开始转凉了。

望着桌上已经热了不下三遍的早膳,小瑶撇了撇嘴,小心的拿眼去看饭桌上一直安静坐了快一个时辰的年瑶。

张了张嘴,想说的话,终究又没敢说出来。

就在她端起桌上的饭菜,准备再拿到厨房热一热的时候,年瑶终于说话了。

“别热了,统统拿去倒掉吧。”年瑶的神态除了较为冷淡,再也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可小瑶别的不懂,自家主子高不高兴,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二小姐看似不在意,也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可实际她很清楚,这才是二小姐真的黯然神伤后的表现。

而二小姐这个模样,自从溱王娶了四小姐那狐狸精之后,她没少看到过。

一想到这,小瑶就气不打一处来,“哼,八成又是那个狐狸精缠着王爷,王爷这才不来看望小姐!这都几天了!!”

年瑶嘴角扯了扯,不置一词。

在以往,不管人前人后,年瑶倒好会作出一副与年玥姐妹情深的样子,一旦听到小瑶的这些话,都会不停的呵斥小瑶,可现在……

她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哪个狐狸精缠住了本王?本王怎么不知。”

随着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时,秦放人随声至,脚下的步子,已然驻足在了西府楼的大堂门外。

哐当一声,小瑶刚端起的一碗糖醋排骨随碗一道砸在了餐桌上,碗倒是没碎,可排骨和汤汁却洒了满桌都是,更甚还有些汤汁,都溅到了桌前坐着的年瑶脸上。

小瑶这会子都来不及去给自家主子递上一张帕子,人已经跪到了地上,身体忍不住的轻颤,头几乎都要垂到了地上,“给……给王爷请安!”

这时的年瑶,在一时的惊愕之后,很快就从容了表情,对门口立着的秦放温柔一笑,“秦哥哥……。”

秦放没有答应,也没有说话,单手负在背上,另一只手不停的拨弄着拇指上戴着的那只青铜制作的鬼面獠牙指环,面无表情的踏进了大堂之内。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是从小瑶的身边走过的。

把小瑶几乎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对于秦放体内的毒她们不知道内情,她们只知道王爷一直都是装傻,所以说,溱王还是那个英明神武,武功深不可测的战神。

如此,若溱王要因为刚才的话而动手杀了小瑶,那简直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年瑶此刻虽然看似从容不迫,没什么破绽的样子,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扶在轮椅两边扶手上的双手手心里,此刻已是冷汗淋漓。

秦放没有上饭桌,而是站大堂之上的主位上撩了袍摆坐下,波澜不起的绯眸,直视堂下所跪未起的小瑶,薄唇微掀,“本王的话你还没有回答。说吧,你口中所谓缠着本王的狐狸精,是何许人也,嗯?”

最后一个嗯字,不比在年玥面前时的饶有兴味,充满了恶劣的调侃意味,会极具调.情之能事,万般的柔情缱倦。

此番这个字眼,却是充满了威压感和胁迫感的,甚至,还萦绕着一股萧杀之意。

“奴婢……奴婢只是……。”小瑶这下完全被吓得慌了神,连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毕竟还不过只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小丫头而已。

“死丫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灵儿和敏儿终归是我的妹妹,更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侧妃,你怎能因为一件小事,而在这以下犯上,挑唆我与她们的姐妹关系!”年瑶突然一拍扶手,疾言厉色的对下跪的小瑶怒斥,脸色也许是因为生气,也许是因为旁的关系,惨白的吓人。

小瑶再蠢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听年瑶这样一骂,一瞬的错愕之后,便跪走到了年瑶的膝下,拉着年瑶的裙摆,嘶声痛哭了起来,“小瑶知道错了小姐,小瑶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

年瑶别开脸,没有理会小瑶的哭求,隐忍的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从秦放上方的角度俯瞰过来,刚好能看到年瑶脖子上缠绕的白色布条又被鲜血染红,微微泛红的眼眶,被牙咬红的嘴唇。

怎么看,她都是一副弱不经风,脆弱中却还死死带着那份坚强的模样,令人揪心的倔强。

不论家宅中,还是皇宫之中,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就会有诡谲多变的阴谋诡计,你争我夺。

秦放毕竟是皇后所生,也在皇宫待六七年,所以皇宫里的那些女人们所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没少知道和见识过,只是这些东西一直令他生厌的很,就再也没有沾染过。

此番,小瑶与小瑶的说词,倒也没什么不妥,即便小瑶不争,小瑶这个不安分的小丫鬟,也不一定不想给主子争。

只是。

蹙了蹙眉,秦放的脸色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小瑶的眼睛愈发的凌厉,“你这个丫鬟是怎么做的,明知你主子身子不好,还尽做一些令她心烦之事!”

未等小瑶替自己辩护,秦放别过眼,看向了脸色蓦地青白下去的年瑶,不苟言笑的威严神态瞬间变得柔和,“你这丫鬟太不安分,本王觉着留着也只是对你无益,不如……找个好些的人家打发了,本王再多增派几个可心的丫鬟过来伺候你,如何?”

彼时,小别院里。

一起用罢早膳之后,年玥目送秦放离开,待他走的不见了踪影,她方才唤了杜嬷嬷,在葡萄架下设上一方书桌,摆上文房四宝,还要一支玉箫。

美其曰心情好,她要赋歌写诗。

杜嬷嬷觉着这些东西都是顶安全的,没看出个危险性来,再者,主子的心情好是好事,她更不愿悖了主子的意。

于是,便遂了年玥的意思,在葡萄架下的藤椅前,铺设了一张梨木雕花的四方长桌,又令几个丫头拿了上好的文房四宝,在桌上陈列好。

由于小院里没有管弦乐器之类,杜嬷嬷只好出了别院一趟,去王府的库房里,把平素其它王孙大臣送来给王爷把玩的一堆稀奇玩意儿里,寻了一支血玉长箫来。

这一来一回,也耽搁了近一盏茶的功夫。

年玥懒洋洋的斜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里,以扇遮眼,半眯着眼睛,视线定格在蓝天上的那轮烈日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的阳光已经不热不冷,晒着刚刚好,舒服又添困意,三个丫头见了,这才没有阻止,而是不时的端上时令瓜果,讨年玥的欢心。

年玥对桌上摆的那一盘盘水果并不感兴趣,懒懒的问她们,“府里边儿可有桂花树?”

溱王府着实是大,如今她又被困在这一小方天地的别苑里,更是没法去将整个溱王府观赏完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