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

浴室里光线亮眼,她丝缕未着,他却衣冠楚楚,禁欲的很。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心头狂跳的同时,羞耻感也跟着爆棚。

陆笙下意识去拿浴巾,寻了一圈,却发现浴巾搭在门边的置物架。

让她主动去拿,还真……有点做不出。

本能地往泡泡里又埋了埋,确认他瞧不见后,她才红着脸指了指置物架上的浴巾,“我要那个,帮我拿一下。”

苏临漫不经心瞥了眼置物架,玩味一笑,“那个是哪个?”

“……”

“这个?”他像是顿悟一样,修长的指勾着浴巾,漆黑的眼却深沉一片,“要么?”

陆笙点点头,苏临乖宝宝似地递过来,陆笙伸手去够,手指刚碰到,他却突然松手,“吧嗒”一声,沉甸甸的浴巾顷刻间砸进了充满泡泡的浴缸,溅起朵朵水花。

陆笙:“?”

一脸懵逼地看向他,就见苏临双手撑在浴缸边缘,二话不说低头亲她。

他亲得又狠又重,像是要将这段时间不得见的思念全都倾注在这一吻之中。

陆笙心跳砰砰,浴缸湿滑,没有着力点。

怕滑下去,她只好顺从本能抬起手腕勾着他。

亲密无间的距离。

温热的水流自她身上沾染到他的衬衫。

黑色衬衫被打湿,勾勒出他完美的肌理线条。

陆笙觉得身体很烫,想要逃离,被苏临扣着脑后压过来,肆意掠夺。

陆笙的意识逐渐溃散,神思昏昧间,他很轻地咬了咬她的唇,她呼痛的同时,听他在她耳边哑声勾引,“笙笙,要不要画画?”

“……?”

捉过小姑娘葱白的指尖,苏临坏心眼地咬一口,冷清的眉眼无端蛊惑,“画不画?”

已经被坑过无数回的陆笙:“……”

每次说画画,画着画着,就画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沙发,地毯,床上。

甚至……

落地窗。

而后果是,第二天她下不了床。

更别提她本来就娇嫩无比的肌肤,被折腾的印子好久才能消失,以至于漂亮的小裙子都没脸穿出去。

下意识想回绝,盯着苏临那张盛世美颜的脸,陆笙“嗷呜”一声,拒绝的字眼一个都讲不出。

……

画完画。

陆笙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副昏昏欲睡的娇俏模样。

苏临垂眸打量着怀里的小姑娘,刚才给她折腾得狠了,小脾气上来真就逮哪儿咬哪儿。

上次她在他身上留的牙印还没消,走秀时衬衫领口敞着,无良媒体拍到了那枚咬痕,这事儿还爆了热搜。

当天就传出了绯闻。

没成想,传出绯闻的第一时间,他来不及安排人撤热搜,他的小公主竟领先一步直接在微博官宣,并@了他的工作号。

语气傲娇又可爱:【我男朋友。@苏再。】

猝不及防的官宣,让微博瞬间炸了锅。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评论意外和谐,一水的祝福。

那会儿苏临正跟贺偃舒在一块,小姑娘霸气官宣后,苏临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半晌,随后就听贺偃舒戏谑道:“苏砚迟,你家小公主还真挺绝,我都要成你俩的cp粉了。”

苏临没吭声,心头却五味杂陈。

“不过你还打算瞒着她多久?”敲了敲手机屏幕,贺偃舒轻笑,“瞧瞧人官宣的可是苏再,你可不是苏再。哪天她知道你一直在骗她,连名字都骗,啧,你就追妻骨灰场吧。”

苏临:“……”

“真不打算说啊?”

“嗯。”

至少,他的大名一直都是真的,也没刻意欺骗过。

“这就奇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贺偃舒换了姿势,“当初那事儿很惨烈么?”

对于当初的那场意外,贺偃舒也是一知半解,这事儿就像是一场尘封的记忆,知道的除了三个受害者,就只有还在精神病院的始作俑者夏蓝愿。

苏临黑眸染了抹戾气,没搭腔。

“那你就不怕她哪天突然想起来?如果想起来了,岂不是更糟糕?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告诉她呗,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恋人之间重在坦诚相待。”贺偃舒拍拍他肩头,“就你这样什么都扛着,真的是为她好么?”

“她那么傲娇的一个小姑娘,也未必会领你情。”

“不如尝试着相信她啊。”贺偃舒挑挑眉,“我觉着陆家内个小公主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随后,贺偃舒又道:“不。她可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坚强。”

“苏砚迟,你这一生遇到她这么个小姑娘。”贺偃舒趴在他肩头,笑得玩味,“何其有幸。”

……

怀里的小姑娘睡得熟,无意识地往他身边凑了凑。

苏临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黑色纹身。

在疗养院里的那段时光,听说他疯批了一阵,整个人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发生的事情大都不记得了。

真正清醒过来后,手腕上就多了这么个纹身。

是谁帮他弄了这个?

又为什么弄这个?

当初想不明白,随着事情的推进,苏临有一点很清楚,有人不想让他忘记他最宝贝的小公主。

但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说呢?

苏临想不明白这块,他陷入短暂的沉思,怀里突然有了动静,“砚砚。”

他怔愣一秒,低头看她,“怎么了?”

陆笙醒了好久,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瞧他盯着黑色纹身发呆,乌黑深邃的眼底氤氲着陌生的戾气。

一如今天在照片里瞧见的模样。

冷漠,危险,难以接近。

又充满了茫然。

陆笙从他怀里起身,没顾忌身体的不适,半跪在床上,双手勾着他脖颈,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直白开口,“我们以前认识对么?”

苏临愕然望着她,陆笙没躲,只是问,“我们小时候关系很好么?我哥哥说我有个‘死了’的青梅竹马。就是你对不对?”

苏临:“……”

“知道我哥哥说他是怎么‘死’的么?”陆笙眉眼弯弯,凑过去亲了亲他,“蠢死的。”

“?”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姑娘素来任性又洒脱,并不觉得这是件不能说的事儿,“跟我小时候的‘意外’有关,对么?”

苏临乌瞳微敛,好半晌,才哑声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陆笙没瞒着他,“我今天收到一个信封。”

松开他,下了床。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了信封,径自递过去,“里头是几张很奇怪的照片。”

苏临接过来,开了信封,瞧见里头的照片后,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钻心的疼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个女孩儿是我,对不对?”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笙了然点点头,“果然不是生病啊。”

语气很淡,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

她这种淡然又没心没肺的语气,反而让苏临越发愧疚。

“这人想用照片勾我一个人过去,我才不想遂了她的意。”小姑娘悠然道:“我想知道什么东西,我希望砚砚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行么?”

他好像根本没在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手指紧紧攥着照片,苏临漆黑的眼底戾气更胜,若是教他知道是谁拿了这些照片给她,他一定要——

倏地,头顶一暖,苏临怔住,下意识抬眸。

小姑娘很轻地在他黑发上揉了揉,“我决定,这个地方,我们一起去。”

“我最喜欢砚砚了。”小姑娘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低眉顺眼的浅笑间,明艳又温柔,“所以,砚砚不要怕,笙笙保护你。”

伸出小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她弯弯漂亮的眉眼,“我发誓。”

……

车子停在别墅前。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这里却像是被定格在时光中一样,依旧荒芜。

陆笙下了车,透明的雨伞撑起。

秋雨连绵,细密的雨丝落在伞面,凝结成串串珠帘,随后,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