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节 兄弟的约定

李怀风安顿好了所有的事情，就宣布自己要闭关了。

力量，他需要力量。

他需要复仇的力量，需要保护自己至亲的力量，需要有尊严地活下去的力量，需要让所有企图伤害自己和自己朋友的人感到恐惧的力量！

李怀风带着两块兄弟玉，挂在胸前，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心潮起伏。

杜施施和罗美薇要去南国的一所学校继续上学，明年夏天就是高考了，她们得抓紧复习了。

虞子期的整个门派在北国损失惨重，为了营救李怀风，白无常战死，黑无常重伤，雪岭七煞无一生还，他门下的中坚力量，都被李家屠杀殆尽。现在的清风门，只能算是个三流的门派了。就连虞子期自己，为了将钟无命和杜宫锋弄出来，也受了不轻的伤。

虞子期带着徒众归附了隐龙山庄，负责外围的安保和通讯工作，虞美人则负责给李怀风守关。

滨崎静和虞美人一起给李怀风端茶送水，钟美嘉也很想参与进来，但是李怀风坚持让她和大小姐们一起去上学。

剩下的人，都各自有各自的岗位，各自有各自的归宿了。

李怀风带着铁牛、滨崎静、虞美人，走向了后山最偏僻的地方。

几个人安静地住下了，铁牛和虞美人负责守关，滨崎静负责大家的日常生活安顿。李怀风则极少和他们接触，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修炼，或者冥想。

又过了三个月，李怀风没有丝毫的进步。无我上级的门槛都看不到，完全看不到。

李怀风锤头丧气，继而愤怒起来，疯狂地胡乱练功，似乎浑身的力气如果不发泄出来，就会疯掉一样！

但是，一个温和的声音止住了他：“怀风，停下吧。你自己也清楚，这样也没用的。”

李怀风转过头，竟然是轩辕落雪。

“师父！？”

轩辕落雪的影子很淡，但是依稀可以看到。

“我足足几个月没有在太虚幻境里现身了，我很担心你。”轩辕落雪道：“我能感受到，你的战云波动很不寻常，但是你要记住，着急是不会让你变的强大的。”

“师父，借给我力量吧！我需要变强，我需要复仇！”李怀风渴望地道，双目放光。

轩辕落雪皱着眉，看了他许久：“怀风，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向我索取力量。以往你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希望自己来解决，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哪怕是被杀死，也是你自己的命运。如果全部都依赖我，你就是一个活着的木偶。”

“可是……可是……可是依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和那些大人物抗衡，我可能永远都报不了仇了。”

轩辕落雪微微一笑：“看来，诸葛青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开始恐惧了，以往你只需要对自己负责，所以你能看淡生死，不怕任何威胁和磨难。你看不得身边的人离你而去。但是，这是你的人生，如果你遇到了关卡，就有一个早该死掉的灵魂出现，帮你度过，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你那些艰苦的奋斗，和漫长年月里默默无闻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怀风看着自己的手：“师父，我……我没办法前进了，我的才能，可能就只能走到这里了！我……。”

“怀风啊，你还相信我吗？”

“是的，我相信你。”

“相信我的话，就相信你自己吧。你的才能能走到哪一步，我是最清楚的。痛苦会让你迷失，恐惧，甚至怀疑自己。但是每个走在路上的人，都会有短暂的灰心和失意，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重新回到自己的路上。”

“我自己的路上？”

“是的。重新坚定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轩辕落雪的影子慢慢变淡：“不急于求成，不在心里只存着复仇二字，不再焦虑不安，不再迷惘和自我否定。你真正要战胜的敌人，是你自己。”

“可是……可是……可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我三年之后，也未必就有打败他们的实力啊师父！”李怀风大喊。

轩辕落雪的影子越来越淡了：“这是你的心魔，你得战胜他。输给了他，你永远都是个废柴。打败心魔吧，怀风，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等等！等等！师父！师父！”

“怀风，我能教给你的，已经越来越少了，这个关卡，你必须自己度过，无论如何，不能急于求成，不能坠入魔道……切记，切记。”

轩辕落雪的残影消失，李怀风颓然地坐在地上：“我真的能继续变强吗？能吗？可恶，三个月，三个月都过去了，我还能做些什么！？”

掏出脖颈上诸葛青的那块兄弟玉，李怀风仔细摩挲，心里悲从中来。摸着摸着，往日的情景浮现，李怀风更加痛苦。

但是，他突然感觉心静了。说不出的静，无法言表的静，整个世界都是自己一个人一样。

成与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三年如何，十年又如何？大哥如果活着，希望看到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还有铁牛呢，要照顾好铁牛！

李怀风转身大喊：“铁牛！铁牛！”

过了几分钟，铁牛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像是心虚一样地问：“咋了，二哥？”

“你在干嘛？怎么这么慢？”

“没……没干啥啊？我就和……莎莎聊聊天。”铁牛搓着手。

李怀风苦笑，自己痛不欲生，铁牛倒是心宽的很，前几天还天天咧咧哭，这几天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可能在他的思维里，诸葛青的死，和没死，都差不多吧。

“铁牛，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闻莎莎啊？”

铁牛嘿嘿一笑，挠着头，羞涩地点了点。然后又赶紧说：“不过我听你的。”

李怀风笑了：“傻小子，听我的干嘛，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闻莎莎嘛……虽然精明了一些，但是不是坏人。”

“嗯。”铁牛十分赞同地猛地点头。

李怀风道：“铁牛，你上次突破是怎么突破的，你跟我说说。”

“哦，你说昨天啊？我就是和闻莎莎在一起，亲……亲……亲了一下，然后……就……就突破了。”

李怀风睁大了眼睛：“昨天！？你又晋级了！？”

“嗯！中级合一圣者！”

李怀风仔细死思考了一下：“是啊，铁牛的晋级，都是没头没脑的。为什么别人那么复杂，但是铁牛就这么随意呢？”

李怀风陷入了思考。

别人都是有目标，有目的的修炼，可是铁牛从来没有追求什么。他心静如水，一切顺其自然，加上自身的天赋和努力。没有强迫给自己一个期限和目标，就像是傻阿甘一样，只是在自己的人生里不断奔跑。他不在乎自己跑向哪里，也不问自己要跑多久，他只是这样跑着，就赢了一切。

李怀风点点头：“我懂了。”

“二哥，你咋了？”

“没有。”李怀风拍拍他的肩：“铁牛，我要深度闭关了，我要进入大山，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不会见面了。”

“哦。”铁牛低着头，不情愿地答应着。

他舍不得李怀风，但是不会阻止他。

李怀风怜惜地给他整理衣服，温和地道：“有事情多和小田、滨崎静商量。我就不和他们打招呼了，你帮我转告就好了。”

铁牛难过地抬起头：“二哥，我是脑子没你聪明，但是我也知道一个道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命，大哥的仇我们非报不可，但是并不急于一时。我已经没有了大哥，不希望二哥也……也不高兴。以后的事情，我也想不清楚，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听你的，你让我拼，我就拼，你让我忍，我就忍。你让我死，我就去死。你可以把铁牛的性命当做赌注和筹码。只要能给大哥报仇，只要能让你开心地活下去，我什么都无所谓。”

李怀风疲惫地笑了，眼睛里有了一丝雾气：“放心，我会慢慢安排好一切的。到时候，你小子只要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

“嗯！”铁牛猛地点头。

“铁牛，我要走了。”李怀风看着远方：“我们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不要勉强自己，多吃肘子，身体养好。等我回来，咱们风风光光地杀回去，让他们知道，大哥的兄弟，有能力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嗯！我相信你！二哥！”

远处一声仙鹤的鸣叫，一只雪白的仙鹤，双翅上长着银灰色的羽毛，慢慢飞来，落在地上。

李怀风从怀里掏出几粒坚果，递给它，它板着脸，凑过来吃掉。

李怀风抚摸着它，喃喃地道：“剑神的仙鹤都比我有骨气，它大概已经知道自己的主人死去了，但是没有消极，还每天都来安慰我。我还真是让大哥操心啊。”

李怀风转过身，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铁牛，我去了，等我回来。”

仙鹤似乎知道了李怀风的想法，这种生物已经通灵，似乎能够了解人类的心思和决心。欢快地挥舞这双翅，阵阵风吹着李怀风的头发和衣摆。

铁牛含着泪跪在地上：“恭送二哥！”

李怀风一跃站在仙鹤的背上：“三年后吗？真是期待呢。”

一直仙鹤，拖着一个高瘦的人影，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