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濛下车,进了便利店,营业员是个小女生,看到这么帅的男人一下子犯了花痴,红着脸结巴地问,“您...您需要什么?”

是个陌生的面孔,沈建濛面无表情从货架上随便地拿了盒口香糖,然后掏出一百块,离开了。

储物盒里又多了盒口香糖。

连续一个星期夏乐橙都没有去便利店,并不是她躲着谁,而是她也华丽丽地感冒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她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这几天幸亏温度回暖了些,她的感冒也好多了。

所以这一个星期都是一个叫小莉的女生替她顶班,夏乐橙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脖子里围了围巾,戴上帽子和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留在外面。

她和小莉换了班,就听见小莉花痴的声音,“这几天经常有一个很man的大叔来买东西,今晚好像没来。”

夏乐橙笑笑扯了扯嘴角,她这个星期都是夜班,九点到凌晨一点,宿舍回不去,但是姜梨把她的小公寓钥匙给她了。

是她的哥哥送她的,不过她不常住。

到后半夜,夜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困意冷意一齐袭来,夏乐橙趴在收银台上,双手相互搓~着取暖,这时,一件带着热意的大衣罩在了她的肩上,带着成熟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

睁开惺忪地睡眼,看到男人沉冷深邃的轮廓,困意消弭了大半,夏乐橙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肩上的大衣跟着慢慢地滑落。

她连忙抓紧了大衣领子,宽大厚实的大衣完全地包裹住了娇小瘦弱的她,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大衣遮挡住了所有的风霜寒冷。

男人阴沉的眸子睥睨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双手悠然地插在裤袋里,抿唇沉默不语。

夏乐橙忽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湛黑深眸就好像一汪深潭,看着就要把她吸附进去。

她的眼睛平视着他的肩头,不安地咬着下唇,双手搅在一起,不知所措了起来。

“在躲着我?”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更冷。

夏乐橙抬眸看他,那双黑曜石般的墨玉里倒映着她无措的样子,她摇摇头,然后又低头。

“我感冒了,和别人换班的。”女孩儿露出丝丝的脆弱,声音哑哑的。

郁闷在胸腔里的浊气因为这一句话消失无踪,沈建濛锁着她清丽略带苍白的脸蛋,刚要说话,夏乐橙却微微不适地低咳了起来。

“还没好?”男人淡淡地蹙起俊眉。

“快好了。”

看她因为咳嗽染上嫣红的小~脸,男人伸出手,修长干净的手指拉着大衣的领子往两边扯了扯,然后扣上了最上面的一个纽扣。

冰凉粗粝的大手碰到了女孩儿细腻的温软肌肤,夏乐橙哆嗦了下,反应过激地往后退了一步,抬眸惊恐地看着他。

那副受了惊的小兔子模样冷冷地看着他,全身都竖起了防备,好似他是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沈建濛的手停滞在了半空,眼神复杂难辨地看着她。因为她的剧烈动作,她身后的一列货物摇摇欲坠,眼看要砸落下来,沈建濛干脆长手一捞,不顾她的恐惧一把揽过她。

他的大手用力地托起她的身子,稍微往上一提,夏乐橙就被他抱离了柜台,牢牢地缩在他的怀里。

也是这时,沈建濛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有多瘦,虽然她看着就瘦,但是现在抱在手里,隔着厚实的呢大衣,他还是能摸~到她全身的骨头。

夏乐橙靠在沈建濛的怀里,身体本能地僵硬,然后是如筛子般不停地颤抖,是害怕是恐惧的那种僵硬和颤抖。

沈建濛低眸看她,就见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眸,水亮的眼眸里是一闪而过的绝望。

沈建濛来不及细想,夏乐橙就一把推开了他,低低地呜咽。

“我没有恶意。”落在她瑟瑟发抖的肩头上的手收了回来,男人低沉的语调缓缓地响起。

“对不起,沈先生。”鼻子蓦地一酸,夏乐橙哽了下,呢喃道。

“没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沈建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

大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货物,夏乐橙擦干了眼泪,连忙蹲下来捡,货架太高,夏乐橙够不着摆,身后的男人扶住她的肩膀,夏乐橙又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而后尽量让自己放松,告诉自己,沈先生不是那些坏人。

沈建濛眸子暗了下去,抿抿唇,示意她过来,足足一米八七的身高,长臂一伸,那些货物很快便被摆放到原位。

“什么时候结束?”男人淡淡地说。

夏乐橙看了眼时间,说,“还有半小时。”

“嗯!”他看了眼手表,淡淡地嗯了声。

他‘嗯’了一声,可是夏乐橙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却已经推门离开了。

等他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然下起了皑皑白雪,纯白的雪花轻轻地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肩头。

夏乐橙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大衣还披在她的身上,她连忙追出去,急声道,“沈先生,你的大衣......”

她急着就要脱下来,男人回头却冷冷地说道,“穿着。”

雪花飘散在肩头,有丝丝的凉意窜进了脖颈里,夏乐橙裹紧了大衣,胸腔里弥漫着淡淡的暖意。

“沈先生,谢谢你!”她轻声地呢喃。

半小时不知觉地过去了,夏乐橙小小的身体缩在长度及脚的大衣里,一点严寒都感受不到,后半夜交班的人来了,她才拿着包包离开。

那人的目光落在夏乐橙穿着的男士大衣上,目露诧异,却没说什么。

夏乐橙刚走出便利店,脚下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一脚踩下去就印出了一个脚印,雪花飘零,昏黄的路灯散发出淡淡的光。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光亮,夏乐橙挡了下光,抬眸看过去,露出小小的浅笑,小跑着过去。

“沈先生。”声音里有细微的惊喜。

“上车!”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出一层薄雾。

脚上的雪地靴已经不暖和了,脚底冰凉冰凉的,夏乐橙没做多想,拉开后门就坐了进去。

车里暖气很足,一会儿,她就暖和了。

“回学校?”男人低低地问。

“门禁过了,回不去,我在我朋友那里暂住一晚。”夏乐橙低眸小声地说。

后视镜里,女孩低着头露出瓷白纤细的脖颈,那低低的声音在寒冬冷夜里像小猫儿般可怜兮兮地呜咽着,祈求有人把她带回家。

男人喉结有节奏地滚动着,似乎手指间还残留着女孩儿温热的触感,柔柔的滑滑的。

不过,她似乎很怕他?

他长得如此令人害怕?

男人收回视线,发动引擎,夏乐橙看着男人,说,“沈先生,那我回去了,谢谢您借我取暖。”

取暖?

男人的脑海里立刻脑补了另一种取暖的方式,搭配上女孩儿纤细柔柔的嗓音。

她要打开车门,就听见男人在暗夜里沙哑魅惑的声线,“住哪里?”

夏乐橙不懂这种沙哑魅惑是男人最危险的时候,配上‘住哪里’这三个字的后果往往就是甘柴猎火。

“不用了,很近的。”

夏乐橙拒绝了,沈建濛也是她惹不起的大人物,是和那个人一样,是她仰望的存在,在寒冷的冬夜,有个人能够给她一点温暖,她已经很感动了。

可是再多,她不敢要,她怕还不了。

脱下大衣,她放在了一边的座椅上,淡淡地抿唇,“沈先生,衣服还您。再见!”

寒风袭来,内外温差很大,夏乐橙没有犹豫地向前跑了,小小的身子变成了一个点而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沈建濛目光深邃地盯着前窗玻璃,冷漠的五官轮廓倒映在玻璃上,忽明忽暗,眸底闪烁着让人看不清的神色。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从容而淡定地点着,嘴里含了根烟,烟蒂在指间燃烧,车厢里原本淡淡的少女的清香被清冽的烟草味覆盖。

男人深深地吸了口烟,商场上纵横多年,他的名誉身家让不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甚至还有脱~光站在他面前等他宠幸的,今个儿,他竟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上了。

低低地嗤笑,凉薄地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地弧度,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