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一阵慌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尴尬的翻了翻手里的纸张,突然捂着伤口,面露痛苦之色。

丫丫的,小黄书看太多,懂的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嫣没好意思马上跑出屋外,绕着炭盆走了两圈,额头上微微出了汗,才停下脚步。

一回头,正好看见墨宁痛苦的样子,唬了一跳。

她顾不得什么害臊不害臊,忙过去扶住墨宁:“你怎么了?伤口又痛了?”

墨宁低头憋着笑,摇摇头。

林嫣却真的急了:“昨个儿熬的鸽子汤喝了没有?最近是不是没好好休息,又出去打拳了?”

还是,自己喂的太多,将伤口给撑裂了?

墨宁硬将笑憋了进去,再抬头是面色涨红,一把又将林嫣拉进怀里。

林嫣顿时明白他是装的,想挣脱又怕真的碰到了伤口,气的伸手在墨宁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墨宁硬是抗着吭都没吭一声。

媳妇教训的对。

他清清嗓子,身上就拿起一张纸念:“周宋氏疑似……”

怀孕?

墨宁瞪大了眼睛。

周旻和宋氏什么关系,他一清二楚。

林嫣也惊呆了,不过关注点不同:“你连人家这也监视?”

真的,够不要脸的!

墨宁知道林嫣误会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纸张往林嫣手里一塞,又拿起了下一张。

还好,这个正常,是说江南两个书院的。

林嫣将纸上的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连宋氏如何挣脱周旻,严氏怎么骂人都描写的惟妙惟肖。

落款是:郭立新。

哈哈哈哈哈哈,小郭有写话本子的潜质。

林嫣决定要将郭立新划拉到自己这边,靠着对方描写的生动形象、人物丰满、情节动人的消息过日子。

乐完了,林嫣终于想起一件事来。

前世这个年过完,宋氏似乎小产,小月子过后就直接搬进家庙。

都说她是报应,害的周旻的小妾一尸两命。

通过沈卿卿的事情,林嫣知道前世这种传闻不是多可靠。

周旻其人品性恶劣,沈卿卿生性狡黠,怕也不会吃这种闷亏。

蜀王妃宋淑颖与周宋氏是堂姐妹,教养气度不似善妒之人,理应做不出一尸两命的事情。

那只有一种可能,宋氏肚子里这孩子有问题。

林嫣有些小兴奋:“这么点小事还写的如此详细,莫不是说这一胎是别人的?”

她也不愿意这么猜测一个内宅的妇人,可是……

墨宁却点点头:“淮阳侯府最近来了个老家的亲戚,我遇刺之前,周皇后是召了周旻和她这个堂侄进宫密谋。”

“没一个好东西!”林嫣咬牙切齿。

墨宁又将另一张纸塞给林嫣:“你再看看这个。”

林嫣低头,是有关江南书院争生源的,之前林嫣从来不关注这个。

宋家出了个蜀王妃,周宋氏成了弃子;严家因为最近宫里频频召见,开始风生水起。

两家又分别代表着两个大书院。

眼看着就要春闱,严家的明起书院越发的气焰高涨,宋家为首的青云书院好多书生都开始转学了。

林嫣不懂这个,也不明白好好的书院能闹成这个样子:“看上去,青云书院是不是快办不下去了?”

不过是隐约的风声,这些书生也太墙头草了。

墨宁摸了摸下巴,说道:“确实眼界短了些,投机取巧的人太多。”

好好读书,考上功名,为国效力。

偏偏江南这些学子,前世尝到了外戚专政的甜头,蝇营狗苟的事情做太多,就失了读书人该有的骨气。

怪不得争先恐后的往京里送女儿。

林嫣将两张纸放在一起,比划了比划:“你想如何?”

墨宁摇摇头:“若要这种人入朝为官,着实不是国之幸事。可是如今我又不能出面,少不得徐徐图之。眼下,还是先等等在说。”

林嫣明白墨宁的意思,他是要等建元帝和周皇后对上,一举成功。

否则老是跟着扯皮,着实无趣也消耗自己的精力。

然而林嫣却等不得:“若是春闱之后,一切都成定局,难不成你还要一一费力气整理朝纲不成?”

趁着朝中用人之际,抓住春闱之机选一些优秀人才充实国库才是正理。

墨宁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林嫣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的到,关键是舍不得林嫣再去亲力亲为。

他将头埋在林嫣的脖子里:“我只想让你心无旁骛,安心享受这盛世。”

林嫣笑了:“你若不安定下来,我如何能心无旁骛的享乐?你只管放心,我不会亲自卷起袖子冲上前去的。”

都做了宁王妃,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怕什么?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若还是伤人一万自损八千的臭法子,墨宁是不会同意的。

“自然找帮手,推波助澜、乘间投隙”林嫣将自己的想法一说。

墨宁在心里绕了几绕,这倒是个好主意。只因他无法露面,自动忽略了过去。

他眼睛里星辰闪烁,只觉着自己捡了个宝回家,抱得林嫣又紧上几分,同时内心里还有些愧疚。

当初只想着麻痹宫里,反而让林嫣为他四处奔走。

说好的,护她一生一世呢?

他心间沉重,忍不住想多教林嫣一些东西,于是伸手又拿出一张纸,一点一点念给她听,又具体分析了各处的联系。

外面小北风吹的实在凶,疏影留了个看门的小丫鬟,同绿罗躲在暖暖的茶房里。

“还有几天就过年,也不知道宫里会不会让咱们娘娘去。”疏影道。

绿罗斜了她一眼:“怎么,这时候还想着热闹?”

疏影道:“不是看热闹,是一定会热闹。”

林嫣是那种憋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人吗?

宁王没死,可也是受了重伤,至今走两步还咳个不停,伤口刚刚不往外渗血,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北疆走回京里的。

这口气,宁王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家王妃可是连十天也忍不住。

“我总觉着吧,王妃心里憋着坏呢。”疏影压低声音,对绿罗说道。

绿罗刚入口的茶,差一点喷出来,瞪了她一眼:“可不要往外乱说!”

“那是自然,”疏影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每次搞事请,王妃都是带着她的。

看来要好好练练力气,免得那些妖艳货色乱蹦跶。

咦?

怎么是妖艳货色?

疏影挠挠头,完犊子,词没用对。

看来最近过得太安逸,有时间还得找郭侍卫聊聊风、聊聊雪、聊聊隔壁二傻子家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