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苏洛洛刚要进入咸福宫,便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由于动静不小,引来很多宫女侧目远望。

“这个丢人丢大了。”苏洛洛揉揉鼻子,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嘉惠公主隐约听到苏洛洛说话,但没听清楚,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公主,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容妃娘娘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苏洛洛打探着消息,很是自然地跟嘉惠公主说着话。

嘉惠公主虽然生母出身卑微,却由于养在容妃膝下,地位也是尊贵无比的。

宫里人都敬着她,生怕做得不好惹到这位高贵的公主,可谁知嘉惠公主却是个好脾气的主儿。

她挽上苏洛洛的胳膊,凑近了,说道:“你以后别叫我公主了,你是容娘娘的干女儿,我自小养在容娘娘膝下,也算是一场姐妹缘份。我听容娘娘说了,你比我稍微大一些,我便喊你洛洛姐,好不好?”

这还白捡了个公主当姐妹,苏洛洛觉得容疾出一次手,竟让她赚大发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就喊你小惠儿。”苏洛洛调皮地伸出手,摆出一副姐姐的样子摸摸嘉惠公主满头的珠翠。

嘉惠公主并不觉反感,反而一副享受的样子,把苏洛洛搂得更紧。

廊下,容妃披着厚重却不失华贵的裘袍出现在那里,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微微点头。

她的一桩心事也终于是有了着落。

“咳咳。”容妃轻咳两声,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洛洛。

这身宫装穿在苏洛洛身上,容妃不禁感受到了容疾的用心,看来他是真得花了心思在这个云安城来的小丫头身上。

苏洛洛和嘉惠公主听到动静,一齐看过去,二人见是容妃,便双双施礼。

两个如花般的女孩子放在一起惹眼得紧,容妃看了也欢喜。

“天冷,你们两个小姐妹有话进屋说。”容妃说完,便转身进了殿内。

嘉惠公主扶着苏洛洛起身,挽住她的胳膊,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殿里。

容妃靠在主位上,身旁碳盆里烧得正旺,烘得殿内都暖暖的。

“给娘娘请安。”苏洛洛虽不识得宫中礼数,但也知要行礼,便跪了下去。

容妃没拦着,倒是嘉惠公主实在,笑着去拉苏洛洛的胳膊,“洛洛姐,你跟容娘妨可是母女,这个礼未必行得太大了些吧?”

嘉惠公主笑着。

苏洛洛却是坚持把大礼行完,身居主位的容妃看懂她的意思,暗自点头。

这个小丫头确实有点东西。

“起。”容妃抬手示意苏洛洛起身,并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把本宫准备的东西给郡主拿过来。”

宫人离开,不大一会儿便推着一个盒子来到苏洛洛面前,苏洛洛一眼便认出跟昨日容疾给他的盒子材质是一样的。

“娘娘,想必这里的东西一下很贵重,我不能收。”苏洛洛并没有伸手去接盒子,而是把手背到身后去。

她搞不懂容妃这一系列的做法究竟为何,所以从踏入咸福宫的第一步,便处处提防着。

“洛洛,你刚才喊本宫什么?”容妃淡淡看着苏洛洛,柳眉轻挑问道。

“娘娘。不对,应该是干娘?”苏洛洛疑惑着。

若是在刘家村,她倒是能够排出辈份来,可这里是皇宫,称娘娘为干娘,似乎显得太俗气。

“洛洛姐,你这也不傻吗?怎么总是做傻事呢?”嘉惠公主在旁边神助攻,笑着说道:“当然是干娘,你可不知道容娘娘这些日子一直在念叨你,可你就是不进宫。”

苏洛洛不好意思起来,她拱手躬身说道:“娘娘,不,干娘恕罪。洛洛本想早些时日进宫,可京兆府的事情有些多,为百姓做事是我们身为捕快的职责,所以便把家里事暂时放下。幸而今日王爷进宫,我便寻了这个机会前来。望干娘不要怪罪才好。”

“你刚才行大礼,也是这个理儿吧?”容妃一语点破,轻声说道。

嘉惠公主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知女莫若母吗?”

提到母亲,嘉惠公主的情绪变得沉了些。

容妃眼角余光看到嘉惠公主如此,便知她又在想亲生母亲了,便没有理会。

“洛洛,这次你可以把本宫给你的见面礼收下了吧?”容妃问道。

苏洛洛知这次万不能再推辞,若执意,反而被人认为是在矫情。

于是,她伸手接过盒子,再次躬身说道:“谢干娘赏。”

“来人,看茶,把小厨房准备的糕点给郡主端上来。”容妃吩咐着身边的宫人,举止动作甚是端庄大气。

苏洛洛只觉和容妃比起来,她在举手投足方面就是骑着汗血宝马也追不上。

糕点摆上来,苏洛洛和嘉惠公主坐到旁边的小桌旁,二人也不客气,伸手捏着就吃起来。

容妃看着也不觉无礼,一向冰冷的脸上更是看到苏洛洛手腕上戴的那只累金丝的镯子,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有如此聪颖的人在容疾身边,想必容王府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清了。

苏洛洛吃了两块糕点,又饮了些牛乳茶,便抬头看向容妃,“干娘,我刚才听嘉惠公主说您身体有恙,御医都不灵。现在可好些了?”

容妃抬手揉揉额头,浅浅叹息一下,说道:“老毛了,药石只能增加下一次的痛苦,倒是本宫听说你今日入宫,便寻了这个理由,让嘉惠去把你带过来,也总好过在朝房那种地方傻傻地坐几个时辰。”

“还是干娘思虑周全。”苏洛洛这才闹明白容妃的意图。

就在这时,小太监从外面进来,跪倒在地,“禀娘娘,宫女福子已经被送走,奴才来交差。”

“退下吧。”容妃冷冷地吩咐道。

苏洛洛之前听太阿说了一句关于咸福宫今日发生的事,便意识到福子很可能就是那名犯事宫女。

机会来了。

待小太监离开,苏洛洛顺嘴,问道:“干娘,宫女到了一定年龄就可以出宫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此言差矣。他刚才来禀的宫女是被赐了毒酒,身亡后拦到乱葬岗埋了的。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容妃轻描淡写地就定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的生死。

苏洛洛抬眼正好和容妃的眼眸对视,只一眼,她便觉得容妃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可为何容妃会如此直言不讳呢?

苏洛洛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