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很想问她在看什么,可别说出声了,就是嘴巴都不能张开。

原来是那人用了点穴法封住她的哑穴,更是让她不能动弹半分。

肩头传来一阵麻疼,苏洛洛心急如焚,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真得让她感觉很不好。

容疾,你到底在哪里呀。

苏洛洛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疾,他怎么还不回来救自己,难道调虎离山这种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吗?

短暂的麻痛过后,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只不过是恢复到了之前伪装的声音。

“保护好自己,不要把刚才的事情泄露给任何人,相信我。”那人说完,飞身跳出窗户,消失不见。

但在她消失之前,朝着苏洛洛扔过来一个东西,正巧砸中苏洛洛的肩头。

苏洛洛脚下站立不稳,向前踉跄两步,险些栽倒。

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扶住,沉声问道:“怎么样?”

苏洛洛根本不用听声音,只是闻到熟悉的味道,便知是容疾。

她赶快拉上肩头的衣裳,缩着身子整理着身上的衣裳,手更是背到身后去把那人匕首藏进衣袖之中。

“没什么。我刚要穿衣裳,王爷就回来了,情急之下便有些手忙脚乱。”苏洛洛快速把脑子里编好的理由说出来。

可由于是谎言,她担心被容疾看出来,以至于手在系衣裳上扣子的时候都有些不听使唤。

容疾看着面前极力掩饰慌乱的苏洛洛,眉头微皱,心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如此袒护?不愿意讲吗?还要瞒着他吗?

“这个是这样扣的。”

容疾迈步到苏洛洛近前,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她手里把扣子捏住,很是熟稔地操作起来。

苏洛洛则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容疾给她系扣子。

不仅如此,容疾再把盘扣系好后又细致地帮她整理好衣裳,就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做完一切之后,容疾退后两步仔细打量着苏洛洛,微眯着眼睛不时摇摇头。

这把苏洛洛搞得有些懵,她抬手摸着脸,试探地问道:“王爷,有哪里不对吗?”

容疾郑重地点点头,突然走上前抬手把苏洛洛的发丝拢到耳后去,说道:“清水出芙蓉,但入了皇室这个圈子,就不能讲究这套。”

说着,容疾走到旁边拿过一块干燥的浴巾搭在苏洛洛的头上,轻轻揉着,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

他的动作轻柔,苏洛洛没有一点不舒服,她微微扬起头来看着容疾十分认真的样子,一时间看痴了。

“看什么?我弄疼你了吗?”容疾眼眸微垂,轻声问道。

苏洛洛看着他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轻声地摇了摇头。

“别乱动,会扯痛头发。”容疾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苏洛洛的头顶,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哦。”苏洛洛应一声,微低下头,任由容疾给她擦头发。

周围太过寂静,就连水滴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十分清楚,嘀嗒嘀嗒。

苏洛洛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安静,便出声问道,“王爷......”

“洛洛。”

似是约定好的,容疾也在同时开口唤着她的名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你说。”

“你说。”

又是异口同声。

苏洛洛和容疾相互对视一下,二人都笑了。

“看王爷手法如此纯熟,想必这种事情,没少做吧?”苏洛洛说完后,就有些后悔。

她这是在变相打听容疾过去的情史吗?

可她明明只是想打破此时的安静而已。

“第一次。”容疾沉声说道:“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苏洛洛听到容疾的回答后,心头小小颤动一下,嘴角不由地上扬。

她摇摇头,明亮的大眼睛看向容疾,轻松地说道:“没了。”

“好。”容疾应一声,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轻声说道:“我自从出生就养在宫里,八岁上战场,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了不下千场。直到两年前才奉旨回京,也就在那次的路上中毒,极力救治下保住了命,却落得双腿残疾。”

苏洛洛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容疾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

容疾今年二十四岁,这个苏洛洛是清楚的,如此算来他在苦寒的边境征战一待就是十四年。

八岁呀,那还是个孩子。

苏洛洛不禁想起她八岁之时还在父母亲的膝下承欢,可容疾就已经穿上铠甲,拿起武器上阵杀敌。

她之前佩服容疾的聪明睿智,一身勇武的功夫,可跟这比起来,苏洛洛竟然有些心疼容疾的遭遇。

“十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苏洛洛声情转低,一脸严肃地看着容疾,心里很不是滋味。

容疾却是浅浅一笑,把浴巾拿开,抬手在苏洛洛的脸上捏了两下,说道:“傻丫头,只要我完好地站在这里,过去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说完,容疾走开,他把浴巾放到旁边,顺手拿过一个精致的檀香盒子托在掌心之中回到苏洛洛面前。

苏洛洛直觉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会很名贵,但也等着容疾来揭晓答案。

容疾站定,将盒子托到苏洛洛面前,说道:“打开看看。”

苏洛洛也不矫情,伸手把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套红玛瑙的头面首饰,周围镶的宝石更是苏洛洛从来没见过的。

“这一定很贵重吧?我不能收。”苏洛洛把盒子盖上,推辞道。

“云安郡主居住在我容王府内,出席宫中宴会竟然没有像样的首饰,这不是你一个人颜面。更关乎我容王府的声誉,你觉得这和首饰比起来哪个对于我来说更重要?”

容疾摆出一套道理,说得苏洛洛无可反驳。

“我知道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可这么好的东西放我身上有些浪费了。”苏洛洛看看身上的衣裳,说道:“我总觉得自己穿上华贵的衣裳也不像这京城里的富家小姐,更别说宫里的公主郡主。”

“谁生来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公主郡主又如何?你或许还不知道,宫里的郡主很多时候还不如平民百姓的女儿。”容疾为了打消苏洛洛的疑虑,让她自信起来,便也不顾什么禁忌,直言道。

“比如说呢?”苏洛洛饶有兴趣地问道。

“比如说联姻。”容疾沉声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番邦进贡来的公主已经入主东宫,做了凤焰骁的侧妃。而我们要付出的代价,你知道是什么吗?”

容疾盯着苏洛洛,目光变得沉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