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刮过耳边,苏洛洛就觉得身上一阵恶寒,不由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这个鬼天气出来真是没事找罪受。”苏洛洛念了一句,脚下却是更加快步伐。

终于,她来到一座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的门前,远远看去比白日里更加庄严。

京兆府

苏洛洛瞟了一眼上面挂的匾额,转身顺着墙的一侧溜去,直至一处府墙外,她才停住脚步,抬眼看了下提前做好的标记。

就是这里了。

苏洛洛提气纵身跃进去,动作轻柔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外差进京时暂居之所。”苏洛洛心里默念着。

她两只眼睛环视一下四周,便按着心头所想,迈步过去。

之所以来这里,还是因着白天考核之时,她无意中听到京兆府里有衙役说云安城有外差进京述职,还带来了个宗案子,要和京里什么人交接一下。

云安城地处偏僻,有些小匪小患的倒也掀不起巨浪来,若真说这些年最大的案子,就应该是刘家村被屠一案。

平白的一个村子被烧杀殆尽,几百条人命总得引起朝廷的重视吧。

苏洛洛虽自从离开云安城便鲜少提及刘家村之事,但一幕幕她从来不曾忘怀,午夜梦回,总能看见到处都是火光冲天,到处都是焦尸遍地。

可京兆府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苏洛洛摸不着门,便有些像无头苍蝇乱走一气。

她有心找个人问问,可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泄露行迹,以后恐怕就更不好办了。

就在这时,苏洛洛就看到前面有人身影一直在晃动,若非她眼力好,盯准前面那人腰间悬挂的一只镖偶尔反的光,也不能发现。

犹豫过后,苏洛洛跟了上去。

前面的身影不快也不慢,正好让苏洛洛毫不费力,这就让人十分疑惑。

终于,黑影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看。

苏洛洛却谨慎地隐蔽身形,在暗中观察着黑影的一举一动,只见黑影又继续前行,只是走走停停,像是在等什么。

终于一班暗哨过去,黑影右手朝前一摆,竟然给苏洛洛发出一个前进的暗号。

苏洛洛这才知道她已经被发现,索性光明正大地走到黑影身边,与之并肩。

黑影侧过头来看一眼苏洛洛,眼神里露出笑意,哑着声音说道:“小丫头,你的胆子够大的。”

“你若背负着血海深仇,胆子也能变大。”苏洛洛轻呼着气,说道。

“小丫头,年纪不大,经历的事不少。”黑衣人此时还有心情打趣道。

苏洛洛却没理会他,迈步朝前走去,黑衣人一把拽住她,问道:“你可知这里是哪儿,就硬闯。”

“进去不就知道了。”苏洛洛白了他一眼,说完率纵身跃进去。

黑衣人眼中一怔,无奈笑着摇头,脚下却是一步不错地跟上去。

二人溜进去,黑衣人自动绕到苏洛洛身前引路,苏洛洛也不推委,就听耳边传来一句,“倒也识趣。”

苏洛洛没说话,直至行到一处窗前,才伸手拉住前面的黑衣人,止住他前进的身行。

黑衣人回头便皱起眉头来,他和苏洛洛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虚掩的窗子。

苏洛洛抬手就要开窗,黑衣人却是按住她的手,自己则拿出一把匕首挑开窗户,两人同时向身后射去。

就听一声破空响动,一支箭直直射了过来。

幸而他们躲得快,没有中招。

“啊”苏洛洛发出轻微的声音,引起黑衣人的注意,他把目光从箭上移到屋内,只见两名差役倒在血泊之中,样子十分惨烈。

苏洛洛辨认出这二人身上的官衣,便要纵身跃进去,却是被黑衣人一把抓住。

“你不能进去。”黑衣人情急之下暴露出原声。

苏洛洛只觉耳熟,但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便说道:“他们是云安城的捕快,我们曾经在一起三年,他们肯定是为着刘家村的案子而来。我要进去看看。”

“若是个局,怎么办?”黑衣人说道。

“是局又怎样,万一能救活,一切就还有希望。”苏洛洛心中的希望之火本就微弱,全靠她的一口气在撑着。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得留着命。”黑衣人说完,自己跳了进去。

可他刚跳进去,就听到锣声响起,四周突然就亮起了无数火把,喊声震天,“快来人呐,别让贼人跑掉。”

黑衣人跃回苏洛洛的身旁,朝她一笑,说道:“现在你信了吧,跟我走。”

“你是......”苏洛洛竟在此时听了黑衣人是谁,心惊,却没吐出他的来历。

黑衣人拽住苏洛洛的胳膊,稍用力便把她提到半空中,却不想半空中落下一只巨网,将他们压了下来。

无数弓箭手举着弓弩对准他们,倾刻间,他们就很可能被万箭穿心。

二人双手支着大网,黑衣人朝苏洛洛笑道:“没想到,在这里为你搭上了性命,看来我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

“你还是像在城西破庙里一样贫嘴。”苏洛洛点透他的身份,声音却是极轻。

“小丫头,好眼力。只不过如此危难关头,你当真不怕?”黑衣人自己丝毫不惧,还有空调侃苏洛洛。

而这黑衣人正是醉十一。

“反正有你在,我怕什么。”苏洛洛倒像是赖上他一般。

醉十一没有反感,而是觉得苏洛洛跟别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很是有意思。

“行,我保你出去,咱俩的帐就两清了。”

醉十一还想说什么,只是被官兵里的头头喝住,“行了,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有什么去地下跟阎王爷说吧。”

“你闭嘴。”

苏洛洛和醉十一同时指向官兵的头头,简直就是动作整齐划一,众官兵有些惊住。

他俩相视一笑,互相点个头,可下一秒二人脸色就变了。

“怎么回事?”苏洛洛看着手中的网丝毫没有被她洒上的药粉融开,便惊了。

醉十一也是一惊,但他见多识广,立刻便知这里的奥秘,说道:“看来我们今天遇到对手了。”

总兵官得意地大笑起来,“对付你们怎么可能只用普通的绳网,这可是在秘油中浸油了十数年的绳子织成的网,专门对你们这种大奸大恶之人。你们今天休想逃走,来人,射箭,生死勿论。”

苏洛洛心道:看来今天真得是要命丧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