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回手挡掉容疾的胳膊,说道:“王爷明里暗里可都提醒过我很多次了,我当然是思虑周全才答应的,不会后退半步。”

容疾微微点头。

他就喜欢苏洛洛身上这股子劲头儿,似乎处境越难,越能激发她潜在的力量。

而她究竟有多深的潜能,容疾还真是很好奇。

苏洛洛见容疾一直盯着自己,便说道:“王爷能不能以后别总喊我小狐狸,我哪有王爷您狡猾。如果我是小狐狸,你就是......”

“就是什么?”容疾问道。

苏洛洛憨憨一笑,说道:“我不告诉你,王爷哪天闷了,可以猜一下。”

“王爷小心。”太阿突然吼道。

只见一只箭挂着恶狠狠的风声传着容疾的马车射过来,由于车帘是敞开的,箭直奔容疾而来。

幸而有太阿在侧,用剑鞘挡下飞箭。

可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如雨的飞箭从暗处射出,奇怪的是,飞箭不再射向容疾。

而是改了方向,朝着百姓和官员射去。

一时间,哀叫声连成片,受伤无数。

“是什么人敢在城门口刺杀?”苏洛洛侧头问向容疾。

容疾眸光凛冽,周身散发着寒气,张口喊道:“保护百姓。”

仪仗队确实没有什么战斗力,但随行的不只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还有容疾的侍卫们。

命令一出,他们飞身出去挡住箭雨,伤亡顿时减少。

苏洛洛也差点飞身出去,却被容疾拦下来。

“你只要静静看着就好。”容疾淡淡地说道。

“看着?王爷,这可都是人命。而且他们还赶在您进京的时候来挑事,我不信您就真忍得下去。”苏洛洛说完,飞身出去。

她直奔一个倒在地上无人照看的小孩子,将其护在怀里,几个翻滚把孩子带到角落里。

“有没有伤到哪里?”苏洛洛给小孩子检查伤口。

小孩子此时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苏洛洛以为他有伤在身,便开始检查。

谁料,就在苏洛洛低头检查之时,小孩子突然脸色一变,从袖子里退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毫无防备的苏洛洛。

“叮”

苏洛洛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就见一柄剑鞘横在眼前,而小孩子已经倒飞出去。

“太阿大人?”

苏洛洛看到剑鞘就已经猜到是太阿,抬头却看到太阿用剑鞘抵着小孩子的胸膛,她便喊了一声。

太阿没有理会苏洛洛,而是冷冷地问道:“你是南越国的?”

小孩子诡异一笑,随后嘴里流出暗黑色的血,头朝旁边歪去,绝气身亡。

“死士?一个小孩子?”苏洛洛心有余悸,却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太阿确定刺客身亡后,转身往回走,经过苏洛洛的身边时,说了一句:“成事不足。”

苏洛洛拧眉看着太阿,心中虽气闷,但也知太阿说得不无道理。

她这次确实冒失了。

苏洛洛回头看一眼,自言自语道:“谁能想到这么个小孩子竟然是个死士。”

而此时,护城官兵以及巡防营的人都赶到,场面被控制住。

当苏洛洛来到马车前,就见这里已经跪了一片官员,人人自危。

“王爷请恕罪,是下官们的失职。”

容疾端坐在马车里,一脸的波澜不惊,眸光中淡淡的。

他似乎是知道苏洛洛回来了,抬头正好和苏洛洛的目光撞上,轻声说道:“洛洛,可有伤到?”

苏洛洛摇摇头。

容疾招手道,“过来,不准再离开本王半步。”

苏洛洛迈步过去。

跪在地上的官员纷纷偷眼观看,在心里把苏洛洛的样貌记住,能得容王如此宠溺的女人,那还了得。

待苏洛洛坐到容疾身旁,容疾才再次开口。

“你们都起来吧,至于陛下如何处置,自己受着。”容疾说完,把眼睛微微闭上,对苏洛洛吩咐道:“洛洛,帮本王捏捏腿,你的手法最能让本王舒坦。”

苏洛洛侧身坐着,给容疾捏着腿。

众官员面面相觑后,纷纷起身,“谢王爷。”

他们退下去,仪仗队继续向前走。

京城的街道洒扫得很干净,因着刚才的事,街道两边已经没有了百姓的跪迎。

行至半路,容疾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回府。本王今日累了,改日再进宫向皇兄请安。”

太阿现出苏洛洛认识他以来的第一次犹豫,片刻后,太阿扬声道:“传令,回府。”

仪仗队总领太监接到令后急急地跑过来,他不敢惊动容疾,只得凑到太阿身边。

可太阿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总领太监只得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大人,陛下听说王爷要回京,早就在宫里等着盼着见王爷一面。老奴出发之时,陛下可都设好酒宴,就等王爷了。”

太阿只尊容疾的令,才不会理会此人。

总领太监急地噗通跪下,“大人,老奴求您了,您跟王爷关系最好,求您替老奴说个情吧。若是办不好差事,奴才的命恐怕不保。”

太阿大手一挥,带着侍卫转而向着另一条街行去。

至于仪仗嘛,他才不会关心。

卫队离去,总领太监才由旁边人扶着缓缓起身。

“容王回京却不进宫,这让咱们如何向陛下交待。”旁边人全都苦着脸,叹息。

他的眼神由恭敬畏惧变得渐渐阴狠起来,脸上泛着冷冷的笑,“如实交待,咱们办的是皇差,自然不会辜负陛下隆恩。至于你们,想活命的话就都得要替杂家作证。”

众人纷纷点头,仪仗继续向皇宫的方向行去。

总领太监进宫后扔下一众随侍,慌慌张张地就来到御书房,没等太监禀报,便哭着跪到门前,“陛下,老奴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宁武帝在御书房里正在批阅奏章,听到有人在哭,便放下笔,问道:“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回陛下,是派去接容王进宫的总领太监四喜儿。”贴身近侍进忠垂首回道。

“嗯。让他进来。”宁武帝发下命令。

进忠出去没多久把四喜儿领进来,四喜儿一把年纪哭得路都走不好,见到宁武帝便跪下来,“陛下,老奴没用。”

“容王依然不肯进宫见朕?”宁武帝问道。

四喜儿趴在地上,把之前的娓娓道来,其实他不说,宁武帝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容王真得带个姑娘回京?”宁武帝问道。

“是,老奴看得清清楚楚。那位姑娘生得倒也标致,更重要的是还会点功夫。”四喜儿抬头,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