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尼克-弗瑞竭力睁开眼睛,昏沉的意识逐渐清醒,他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禁锢在座位上,丝毫动弹不得。

“如果你们想要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秘密,那可能要失望了。”

黑人局长的声音嘶哑,喉咙有着火辣的灼烧感,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袭遍全身,也许是因为受伤流血过多的原因,只得神色委顿的靠在座椅上。

他眯着眼睛看过去,对面有一张金属桌子,在台灯的照耀下焕发出冷冽的光芒,一道黑色人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宛若沉默的雕像。

这是那个被称为“冬日战士”的冷血杀手,神盾局内部有着关于对方的资料档案,据说五十年来执行过二十多起刺杀任务,无一失手,曾经为前苏联秘密工作,后来红色帝国崩塌瓦解,他成为了一个不存在的黑色幽灵。

“弗瑞局长,我们不想知道任何有关神盾局的秘密。”

柔和的女声飘出来,这让尼克-弗瑞稍微有些惊讶,四周的环境过于昏暗,使得他没有看出坐在桌子对面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难道你们是用这种方式来请我喝咖啡的?”

黑人局长嘲弄的低笑,身为一名资深特工,他的心理防线和反审讯能力均是顶尖水准,换而言之,想要轻易让自己招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精神洗脑,收效也微乎其微,早在上个世纪以前,秘密入侵的危机过后,尼克-弗瑞便让大脑形成了自我防御机制,简单来说,就是加上了一道保险锁。

一旦有外力入侵,大脑会首先关闭逻辑中枢,短暂地清空意识,让思维进入休眠状态。这是他反复多次训练以后,逐渐形成的一套防御机制,杜绝任何人从自己脑袋里掏出秘密。

“确切来说,我是请你来配合演出的。”女声平静地说道。

“不管你们把我绑架过来做什么,都不会得逞的。”

尼克-弗瑞的语气冷淡,这位黑人局长并不畏惧死亡,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自身所经历的危机多不胜数,无论肉体的折磨,还是死亡的威胁,都击倒不了他。

弗瑞自小受到爱国主义的狂潮侵袭,内心信仰坚定无比,同时又具备近乎冷酷的思考方式,以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正是因为这样,世界安全理事会才会选择他来担任神盾局的领导人。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没有错,原本只是隶属于联邦政府麾下的情报部门,在这个独眼黑人的手里发展壮大,以至于后来成为了世界安全理事会的代言人,权利深重,能量庞大,足以与白宫和军方势力抗衡。

“也许你觉得复仇者会来拯救你。”女人轻声说道。“可是他们走错了方向。”

对方的言语中带着讥讽,这让尼克-弗瑞心头一惊,身为老牌特工的敏锐直觉,他意识到情况也许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乐观。

“你们到底是谁?”黑人局长睁着那只仅存的独眼。

“弗瑞局长你认为我是谁?”女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就像猫戏老鼠的游戏,慢慢欣赏着对手那种绝望的姿态,倒是有种别样的乐趣。

“我知道这个人……”尼克-弗瑞望向眼神空洞,神情呆滞的冬日战士,“他是前苏联的杀手,霍华德-斯塔克遭遇车祸身亡,就是他的杰作!”

“你们隐藏在黑暗中那么久,终于也敢出来见光了?我很早之前就察觉到神盾局内部有着另一股力量,像是无形的暗流,潜伏在我们当中。”

“所以我采取分割管理,制定洞察计划,这一切都是为了想要找出你们的存在!”

“九头蛇!”黑人局长咬着牙喊道。

“你们活跃于二战时期,当时的领袖是约翰-施密特,超级士兵血清的第一位注射者,远在美国队长之前。他投靠在希特勒的手下,是德国纳(na)粹党的领导者,后来战争失败,你们被迫转移到地下,应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们打入到了神盾局的内部。”

尼克-弗瑞恢复了冷静,他要表现出自己掌握了足够的信息,让对手不敢轻举妄动。谁会想得到,七十年前的宿敌,竟然就隐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几乎渗透了整个神盾局。

“精彩的推理过程。”声音中带着笑意,“弗瑞局长去写小说,相信不会比柯南-道尔逊色。”

坐在桌子后面的女人拍了拍手掌,房间中逐一亮起灯光,弗瑞眨动着眼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亮。

“瑞雯-达克霍姆!”他惊呼出声。

女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金发,身着天蓝色的职业套裙,精致的脸庞带着一丝冷艳。尼克-弗瑞眼里透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色,这是变种人中的魔形女。

虽然对方有着千变万化的特殊能力,但是神盾局的保留档案中,这张脸是魔形女最常用的样子。

难道说,消失已久的万磁王和兄弟会,都投靠了九头蛇?

“想知道究竟是谁,把你带到了这里?”

瑞雯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她开始理解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欣赏对手错愕的表情,真是不错的体验。

“变种人……九头蛇……”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尼克-弗瑞的脑袋,他的心底浮起一丝不安,“他到底是谁?”

“其实你一度很接近过答案。”瑞雯神秘莫测的说道。

或许是曾经遭受过史崔克的阴影,她对政府机构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看到神盾局长落到这种地步,心底甚至还有些快意。

尼克-弗瑞呆呆发愣,他思考着这一切的联系,变种人注册法案……推动实施的副总统……安布雷拉……某个总是领先一步的幽灵……

新墨西哥小镇……绿巨人世界大战……阿斯嘉德……哨兵……

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金色身影,与年轻有为的安布雷拉创始人,缓缓重合成一个人!

身后响起清晰的脚步声,低沉的嗓音响起,那道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年轻的脸庞带着温和笑意。

“每次都先人一步……弗瑞局长,你的直觉总是对的。”

肖恩抽开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对面,那位神盾局长的眼中闪过一连串的复杂情绪,震惊,错愕,释然,随即愤怒!

“为什么?”

尼克-弗瑞抬起头,双手攥紧成拳,黝黑的脸庞平静下来,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要与神盾局为敌。

报复?野心?还是说肖恩-西珀斯,这个安布雷拉的创始人,也是一名九头蛇?

“很简单啊,一块石头挡了你的路,有些人会绕开,有些人会停下,我会怎么做?当然是直接碾碎它。”

年轻人靠在椅子上,一如当初坐在神盾局的审讯室,神色轻松,笑容温和。

“接下来还是让我来谈谈,送给你的惊喜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