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唐一安奶声奶气地喊着。

唐青舒没理她,对唐一宝说:“你们继续玩。”

唐一宝点了点头,他继续教唐一安写字。

唐一宝比较大,懂唐青舒的话,这次他没敢在靠近唐一安,隔着有一段距离。

见唐一安没按照他的要求去写字,心里急想要抓着唐一安的手教她写,又想起唐青舒的话,就在一边一直问能不能抓她的手,教她写字。

唐一安听不懂他这话,没去理会,拿着树枝在地上面乱画。

到后面来,唐一宝也不再问了,蹲在地上,自己写自己的。

太阳渐渐往中间移去,阴霾几天的天空,今日晴朗不少。

温和的阳光落在身上并没有多少的暖意,大抵是因为冬天还没完全过去的愿意。

唐青舒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两个孩子玩耍的身影,再回首看向正堂那边,依旧有哭声传来。

再等一会,老掌柜就要下葬。

就在这时,正堂传来一人大声的责骂,“师父怎么可能会将药铺转给你?!我跟在师父身边八年,他待我如亲生儿子一样,他以前还跟我说过,若是药铺无人接手的话,就留给我!你才在师父身边待了一年多,师父会信任你,将药铺转给你?!”

“你有本事就拿地契出来!没有地契,这个药铺就不可能是你的!”

从谈话的声音,唐青舒大概明白些什么。

他走到两个的身边,道:“一宝,小五,你们进屋里去,在我进来带你们出去前,不可以出来知道吗?”

“好!”唐一宝坚定地点头。

唐一宝很乖很听话,唐青舒从来就不用担心他,但是唐一安……

“小五,你在这里乖乖的,不可以闹事,要是再打一宝哥哥,爹爹就不要你!”

“爹~~~”

“乖吗?”

“乖~~”

唐青舒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忽得想到什么,拿出药铺的地契交到唐一宝手上,“一会天宝叔叔要是进来,就将这个交给天宝叔叔,不可以弄坏,知道吗?”

“爹,你放心,我会的!”唐一宝道。

唐青舒没再说什么,来到正堂。

看到在闹事的是个穿着不错,年轻的男子,眉宇轻轻一皱。

男子道:“地契拿不出来吧,我就知道,师父怎么可能会将药铺交给你们兄弟俩,我跟你们说,你们识趣最好乖乖离开,若不然我就报官抓你们,告你们强占民宅!”

“你有什么资格告我们?”赵天宝怒道,“师父用心教你八年的医术,结果你学满成了,就去开新的店铺,还将保康堂的病人拉走,师父对你痛心疾首,却念在曾经师徒的情义上没责怪你。现在师父人走了,你不来上香也就算,还在师父面前大闹,你还要脸吗?!”

“就是,就是,他真的是没良心,老掌柜教他八年一文钱没收,还管吃管住,结果他学完自己去开药铺,开药铺就算,出去后就没再回来看老掌柜,真是白眼狼!”

“可不是,那天我来保康堂看病,他跟我说老掌柜给的药都掺了草,所以药钱才便宜,吃了病好得慢。说他的药铺里的药我吃了能很快好起来,结果在他药吃了两天药,病不但没好还加重。去问其他大夫才知道,老掌柜给的药都是真的,他给的药里才掺了没用的药草!”

“真是没良心,老掌柜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出师自己开药铺就算,还到处给老掌柜泼脏水。”

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老掌柜大徒弟的做法,议论纷纷道。

大徒弟脸一红,怒道:“你少转移话题,师父的身体一直很好,突然走了,一定是你想独吞药铺,下药害死师父的!”

“你也是大夫,那你过来看看,师父这个样子像是中了毒的吗?”

赵天宝气愤地拽过大徒弟的衣领,让他看棺中老掌柜。

大徒弟对老掌柜心有愧疚,看了一眼,就立刻退开,“不管你说什么,没有地契,就滚出保康堂!”

“你!”

“天宝,你刚不是跟我说地契你放在寝室的某一个地方吗?进去拿给他看看吧。”唐青舒打断赵天宝的话。

赵天宝愣了下。

他一直没说药铺的地契在唐青舒的手上,是因为唐青舒告诉过他,不可让别人知道这个药铺现在是他的。

毕竟他们曾经得罪过萧蘅阳,谁知道,哪天萧蘅阳杀个回马枪,有个店铺在这,赵家两兄弟不好跑。

“地契在一宝手上,去拿。”唐青舒在他耳边小声道。

赵天宝点了点头,进到后院的寝室,在唐一宝手上拿到地契。

有了地契,赵天宝底气也足了,打开地契,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不是保康堂的地契?!”

大徒弟看了看,确实是保康堂的地契,他伸手要去抢,可赵天宝早就预到他会这么做,急忙收回手去,“大师兄,你一直吵着要看地契,原来是为了要抢地契。”

“你少血口喷人!地契在你手上,一定是你逼着师父给你的!”大徒弟不服气地道。

人群中,阮东叶的声音传进来,“老掌柜走的那天,我来了一趟保康堂,亲眼看到老掌柜临终前将地契交给天宝,可不是逼着给的。”

众人听见阮东叶的声音,纷纷让开。

阮东叶并非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胖知府一起来。

大徒弟看到胖知府,脸色立刻一白,吓得腿脚哆嗦。

阮东叶道:“知府大人,你看这人自家师父走了,不上香也就算,还在灵堂前大闹,扰死者安息,这还污蔑他人的清白,若是让你判,你会如何判?”

“像这等小人,三十大板是少不了。”

“那就让人带回去打了吧。”阮东叶道。

大徒弟吓得连忙跪下,“大人,我只不过是怀疑恩师的死因才这般大闹的,恩师怎可能会将这么大的保康堂给一个只收了一年多是地契,定是这个卑鄙小人,害死师父抢走地契的!”他指向赵天宝道。

阮东叶:“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