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会酒过三巡之后,陈济棠又站起身环顾左右道:“各位,谢总顾问去年临走之前给我留下了几条良策,使我们在各方都对我有所图的境地中,能够从容应对,不落各方以籍口,确保了广东的继续发展。谢总顾问远见卓识、运筹帷幄,当推首功,如果再以虚职待之,则显得我等无量鸡肠。现在我宣布,特请谢总顾问出任第一集团军总参谋长、广东省保安副司令官、广东省设计委员会主任之职,实授少将衔。”

除了方鸿进、余汉谋、廖广泽等少数核心人物外,其余在场的人都被陈济棠竟一下拿出三个耀眼的军政实职授予了谢昌云而感到震惊。

而且,授予这三个职务和少将军阶,已经是广东尽特权之利能行使的最高权限了。

因为按1931年解决宁粤分立问题时,陈济棠粤系与南京政府所达成的协议规定,粤军的任命权只能到到少将一级。但由于粤军一直没有取消所自立的“第一集团军”,所以像余汉谋等粤军的军长师长到现在也一直挂着少将军衔。

毫无疑问,谢昌云现在已跻身广东军政要员之前列。

顿时,恭贺声、赞誉声、敬酒声滔滔涌来,令谢昌云应接不暇。

在这之前,谢昌云已向陈济棠表示同意出任实职,但绝没想到陈济棠竟如此慷慨,而且再次玩了一手让自己当众难以推脱的把戏。估计这也是陈济棠对当初所许诺的“尽其所能、倾其所有”的一种兑现吧!

不过,谢昌云也随之觉得这样也好,下一步自己的抗战布局将全面展开,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决策和发号施令了。

但想到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之后,叶剑英也才是八路军的总参谋长,级别与自己相当,谢昌云多少有些汗颜。

酒宴过后,已微带酣意的谢昌云回到廖府,还是谢绝了廖广恩让他先休息的好意,听他介绍了各项投资和营运的进展情况:

韶关兵工厂的厂房及配套设施已基本完成,设备也陆续运到,有两条生产线正在安装。

青霉菌的大批培养和提纯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突破,并申请了专利,下一步主是进行药物合成后的稳定性实验,如果通过,即可进行人体试验了。

另外,由于美国经济也开始复苏,所持有的几只股票涨势强劲,获利巨大。

前年底以来在广东陆续投资的七家轻工、食品、电器等企业也有客观的盈利,特别是铝合金的家庭用高压锅,在上海、武汉等使用蜂窝煤和煤球做饭的大城市,曾数度卖断了档。

内销和出口的贸易量较去年分别增加了四成和六成多。

另外,由广东省出资,由南华公司出面,与美国轮式铺轨机、摩托罗拉等多家公司签订了合作开发产品的协议,其中由轮式铺轨机公司设计的拖拉机厂已经在韶关开始建设。

同时,由南华公司资助广东省一些大学秘密进行的军品研制,有的已经获得成功,有的也取得了很大进展。

对以上的成就,谢昌云感到相当的满意和欣喜,连连向廖广恩道了辛苦,表示过一段时间在与他详细商议下一步的发展。最后,谢昌云请廖广恩帮忙他从自己那部分利润中分两批汇给西安分号三十万。

廖广恩已大致猜出谢昌云汇款的用途,表示尽快办理之后也没再多问。

一年多来廖广恩已经对抗菌素的用途和巨大市场潜力有了充分的了解,让他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激动,甚至已经开始着手进行生产和销售的准备了。再加上南华公司在谢昌云指点下膨胀式的发展,使得廖广恩现在对谢昌云是信服到了极点。

所以在往西安分号汇的三十万里,廖广恩瞒着谢昌云放入了自己的十五万。

谢昌云回到住处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正坐在床上心神不定翻着书的何欣怡,一听见动静就起身迎到了楼梯口。虽然谢昌云下飞机回来洗漱更衣时,俩人已在洗澡间里迫不及待的激情碰撞了一次,但充满活力的久旷之躯哪里是这短暂释放能填补的?结果,穿着睡衣的何欣怡又被谢昌云给拉进了洗澡间,瞬间就被剥成了一只小白羊,至于澡是怎么冲的,身体是怎么擦的一概都记不清了,反正最后是紧密连接在一起从洗澡间出来又滚到了床上。

一轮的疯狂过后,何欣怡喘息着从枕下拿出了那个仍然封着的信封递给了谢昌云道:“小弟,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可不要再让姐姐提心吊胆了!”

谢昌云没有伸手去接何欣怡递来的信封,而是逗着她道:“欣怡姐你要是害怕,那我就换一个人帮我保管。”

“你敢!”何欣怡扬起粉臂,但随即脸色一黯又将手放到了谢昌云的胸前,抚摸着他清晰可见的肋骨道:“小弟,你选择谁是你的权力,只是不要让姐姐离开你,姐姐就满足了。”

谢昌云赶忙在何欣怡脸颊上亲了一口,“欣怡姐,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成家,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是有那一天,站在我身边的肯定是你。”

这是谢昌云首次对何欣怡表达了将来有娶她为妻的意愿。其实这个问题,谢昌云躺在茫茫草地上仰望星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己今后免不了还会深陷危急之中,或者是会遇到什么意外的时候,对何欣怡这个倾心于自己,而且又有了亲密关系的女子,如果回去见到她以后还是那种亲近的感觉,就给她一个最大的安慰吧!”

何欣怡听了谢昌云的话眼中的喜色一闪即逝,而后捧住谢昌云的脸道:“小弟,你能有这句话姐姐就一辈子无怨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比你大了快四岁,这一点会被很多人所说道,而且等到你想要结婚的时候,恐怕姐姐已经老的不敢穿婚纱了。另外,我觉得我们目前这样的姐弟关系就挺好,起码我做起事情来不会被身份给束缚,就是一时有什么做的不妥,也不会让人有太多的想法。不过你也不要把姐姐看得太无私了,你毕竟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人,以后你要是看上了哪位小姐,可一定要听听姐姐的意见呦!”

谢昌云却道:“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们可以就这样保持关系,但我说过的话将来一定要做到。”

“好了!看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我们不说这件事了还不行?小弟,姐姐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年的时候我去南京找过王次长,主要是想询问他知不知道伯父伯母的下落,又怕他不信我,把你对我讲的一些事和你离开广东的事对他说了,王次长这才告诉我了伯父伯母都安好,虽然在家没什么事做,但也不肯出来去南京。王次长只好托人给他们带了一些钱和衣物过去,说都是你存放在他那里的,还说你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一时回不来。我回上海以后跟爸爸说了,就按王次长给的地址托江西商会又送了一千块钱过去。怎么样,姐姐没做错吧?”何欣怡为自己做的事情有些自得。

虽然是早有预料,但得到了确实消息后谢昌云才是彻底的放了心,便又开始和何欣怡开起了玩笑。

“也不知是谁说不跟我结婚,可早就在行使儿媳妇的权利了。不如现在再履行一次做媳妇的义务吧!”谢昌云说罢一翻身又把何欣怡压在了下面。

“你说错了,那是义务,这才是权利。不准停下来!”心情舒畅的何欣怡毫不示弱的死死缠住了谢昌云。

随着一声娇呼,一时间大床又有节奏的晃动起来。

休息两天之后,谢昌云就以公开的形式出席了几个职务的就任仪式,随之也开始履行起了职责。他的第一次外出巡视,是以广东省保安副司令和设计委员会主任的身份视察韶关及沿途的建设情况,而后再前往隶属保安司令部的收容所。

谢昌云的护卫已由单独成立的一个卫队负责,李廷秀任卫队长,麦德彪任副队长,并且分别戴上了上尉和中尉领章。

另外,有了实职之后,谢昌云按惯例还要配一个专职副官,考虑到也没有其他的合适人选,谢昌云就把以前跟自己出去过两次的洪副官从廖广泽那里要了过来。这位三十多岁的洪副官为人虽然油滑了一些,但办事的经验还算老道,所以谢昌云本着用其所长、不断敲打的原则,不信自己制不服他。于是,在洪副官到任的当天上午,谢昌云就给他做出了只管理外部的生活及勤杂事项,对警卫方面只有协助权,对小洋楼的食物暂不得涉足等具体规定。

而对相处时间长了的李廷秀和麦德彪,谢昌云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在麦德彪前两天刚戴上中尉时,习惯了拿麦德彪开涮的谢昌云,还用手拨拉了一下麦德彪的领章道:“你行呀!比我还多了一颗星。”

麦德彪心想:“我这白星星能和你那个三角金星比吗?”但他嘴上还是大声道:“卑职感谢副司令的提携!”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麦德彪喜欢称谢昌云副司令,而李廷秀则愿意喊总参谋长,俩人争执了多次也没个结果,最后只能是各叫各的。

不过洪副官倒是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在广东怎么喊都可以,但如果出了广东,则要一律长官为总参谋长,因为保安副司令虽然好听,但是对外觉得还是地方化了一些。

出发之后,对沿途和韶关的众多的建设项目,谢昌云大很多只看了个大概,主要就是了解一下总体的规模,本来这个设计委员会管的也是大政方针上的规划,可不是搞技术的那种设计。但是对与军事有关的项目,谢昌云看得就很仔细了。

在兵工厂,谢昌云见到了正在生产线安装现场忙碌的霍特。

“嗨!乔治。”隔了还有十几步远,谢昌云以美国方式首先打起了招呼。

“哦!我的上帝。谢先生,你总算是露面了,见到你真高兴。”霍特一见是谢昌云,便连紧扯了块棉纱,一边擦着手上的油污,一边快步的迎上前去。

两个人热情的拥抱了一下后,谢昌云便问道:“霍特先生,安装还顺利吗?”

霍特道:“除了少部分基础有偏差做了返工之外,其它的都很顺利。要知道,我们美国的设备是很精确的,派来的人技术上也是一流的。”

在自己老板面前,霍特还不觉的露出了美国人傲慢的习性。

谢昌云懒得和霍特计较,而是继续问道:“设备安装是一个方面,工人的培训做的怎么样了?不然正式生产以后,我们这里可容纳不下那么多美国人。”

“请放心,谢先生。我已经安排了八个人负责培训从广东招来的技师和工人,凡是要上生产线的工人现在都在跟着搞安装,目的是让他们尽快熟悉设备的性能结构,等到投产之后再指导他们一段时间,大部分人就可以独立操作了。”

“霍特先生,我对你的认真精神很欣赏。我们用的虽然是改造的生产线,但要生产的是最先进的武器,是要拿去上战场的东西,所以来不得丝毫的放松。这也是我和廖先生委托你们在开始阶段进行全方位管理的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嘛——因为你是公开的投资者,在这几条生产线投产成功之后,我们还会再建更多的生产线,还要引进生产其它军用装备的设备,不论设备和原料的采购量,还是工厂的生产规模都会相当庞大,届时你的才能就可以有更大的施展空间了。当然,你得到的回报也会相应的增加。”谢昌云描绘了一个蓝图,同时又给霍特鼓了一把劲。

霍特很高兴的表示道:“谢先生,对你和廖先生的慷慨我一直都很欣赏。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