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靖阳唇角微扬:“商业联姻。对方家里是个当地土豪,跟咱们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所以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咱们福岛的功臣,为了给咱们获利,我可是连色相都牺牲了的。”

意鑫笑得不怀好意:“得了吧你,咱们福岛获得的那点利,怎么抵得过你美人在抱的好处?靖阳,你了解不了解对方?一定是个美人吧?”

项靖阳并不在乎他们谈论这件事:“听说是个美人,他们家的女人都挺美的,这位二小姐据说是全家最美的,不过脾气娇纵了些。”

“再娇纵,到了床上还不是都一样,要是匹烈马,那岂不是更过瘾?”意鑫笑得肆无忌惮。

“我倒也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项靖阳也浑不在意。

这让白子炎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们这样谈论女人,他很反感。

“不过,既然是商业联姻,不管她怎么样,我都得打板儿把她供起来,就是有个什么三观不合的,我也得忍着,不能休不能离的,一辈子都要绑在一起,想想就难受,我的一世幸福就这么交待了。”项靖阳意兴阑珊。

意鑫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喜欢呢,你就多回家,多做做床上运动,不喜欢的话,一个字,忙,就远远的离了就是了,反正我们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想让自己忙起来还不容易吗?把她干起来,她要是识实务,好好做她的豪门阔太就是了,你不能离,她还不是一样?她们家把她嫁进来,自然就知道后果的,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儿,还能拿了整个娘家的利益为她跟咱们撕破脸吗?不可能!谁都不傻。”

是啊!谁都不傻,意鑫的一番话,让项靖阳和白子炎都刮目相看,看上去心里什么都没有的粗线条的意鑫,没想到心里对这些权与利的交易这样的清晰。

项靖阳没有说话。

白子炎有些迟疑:“也许,会和你情投意和呢?我们的父辈祖辈也都是盲婚哑嫁,也不乏情投意和过得幸福的。”

项靖阳不由笑了。

白子炎有时候很天真,与他的年纪和身份完全不符的天真,他的心里始终都保持着一份赤子之心。

他们之间难得有这样好的气氛,他也难得好心情:“子炎,你太痴了,真想象不出来你将来爱上一个人时会什么样。咱们的父母祖辈盲婚哑嫁,你也不看看那时候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生活?她们在结婚之前唯一的出路和目标就是嫁人,是否能嫁到一个好人家,完全看运气,看命,然后就是一辈子认命的过程罢了,我们的岛上之所以能把这样的好传统延续至今,还不就是因为闭塞吗?可你看看外面的女人,她们经的见的,远不是我们岛上的女人能比的。她们追求的,除了物质生活,还有精神生活,她们要爱情,不像我们岛上的女人,以丈夫为天。”

项靖阳无奈的摇摇头:“总之,我对我未来的婚姻生活一点都不向往,我想好了,无论她是好还是不好,我都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要不然,太不对我自己了。像意鑫说的那样,她要是听话,我就对她好点,她要是不听话,我就让她哭都找不着调!”

白子炎没有再说话。

他在心里为那位即将嫁入项家的小姐默哀。

都是命吧。

这一切,与他无关,他也爱莫能助。

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如明远出院了。

白子炎提心吊胆的陪着如明远来到林含烟的家中。

让白子炎松了一口气的是,林含烟一家,搬走了。

如明远本想向周围的邻居打听一下林家搬去了哪里。

白子炎拦住了他:“如果林含烟的地址告诉了邻居,而邻居又轻易就能告诉别人,那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如明远深以为然。

如明远要回到公寓去。

白子炎有些吃惊,不明白如明远怎么会有勇气回到公寓去。

他感觉如明远有些变了。

他本以为如明远会想好了怎样应对荣志恒等人,怎么应对家里人。

可事实上,如明远什么都没想,他的脑子里,全都是林含烟,心心念念的想着林含烟。

这让白子炎也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回到了公寓,白子炎已经把如明远的公寓恢复如初了,就好像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公寓里有许多林含烟添置的东西,布置也都不是当初的布置了,而是依着林含烟的喜好做了许多的改变。

荣志恒他们当时并没有留心这些,否则,以荣志恒的心性,会把这里拆了重建吧?

现在倒是成全了如明远。

他在自认为的林含烟的气息中,守着他的爱情,开始着手寻找林含烟,当然需要白子炎陪着他。

没办法,白子炎不放心他,只好陪着他。

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从照顾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如明远,到照顾二十四小时都不肯停下来的如明远,白子炎累得筋疲力尽。

日子过得太快,他甚至被折磨得都忘记了他和慕容以瑶的约定。

他这一个多月都没有给慕容以瑶打电话了,开始时是时时刻刻怕被荣志恒他们发现他的秘密,他不想让慕容以瑶成为第二个林含烟。

他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如明远。

他太过小心了,只顾着防备身边的人,却忽略了慕容以瑶。

慕容以瑶的电话打不通,他不能冒冒然的去找慕容以瑶。

慕容以瑶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发现他在撒谎,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倒不怕她哭闹撒娇,他只怕她小姐性子上来,真的不管不顾,提出分手,离自己而去。

慕容以瑶联系不上,他的心越来越慌。

他终于忍不住,来到了慕蓉以瑶的公寓,敲了门,却没有人应声。

他找到他们秘密放置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家里冷冷清清,一看就是好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慕容以瑶去哪里了?

家里收拾得很干净,衣柜里的衣服拿走了一些,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白子炎的心,如坠谷底。

慕容以瑶,不要他了?

他打开冰箱。

冰箱里空空如也。

这个家里,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白子炎一点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垂头丧气的离开。

却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项靖阳!

“子炎?你怎么在这儿?”项靖阳也很吃惊。

白子炎镇定的说:“以前攀岩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兼职教练,有一套装备借给她了,一直没还我,所以过来取。”

项靖阳打量他两手空空的样子:“怎么?没取到?”

白子炎苦笑:“没在家,放我鸽子了,你呢?怎么到这儿来了?”

“哦,就是那个商业联姻,在这儿有套房子,让我帮着照看一眼,说是很久没人住了,让我找人打扫一下。”项靖阳抖了抖手中的钥匙。

“你的客户,该不会是个女的吧?”项靖阳忽然抓住了白子炎的话头。

白子炎笑笑,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已经心乱如麻了。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项靖阳邀请他。

白子炎摇了摇头:“不了,我还得去找明远,他这些天,像疯了一样,到处乱跑。我怕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出事。”

项靖阳也皱眉:“你,还没有告诉他实情?”

白子炎没有说话。

他真的,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项靖阳敛了笑容:“子炎,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就已经不是在帮如明远了,你在害他,知道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吗?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如果荣老大与林含烟结婚,你以为还瞒得住如明远吗?”

白子炎愣了一下:“他们,会结婚吗?”

林含烟并不是一朵白莲花一样的女子,她的心机,都不是一般的深沉,难道荣志恒看不出来吗?

项靖阳看穿了白子炎的想法:“各花入各眼,林含烟不是你我的菜,我们也看透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荣老大就喜欢这一口,他现在对林含烟已经百依百顺了,林含烟总是楚楚可怜,又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样子,让荣老大欲罢不能。他们还真是棋逢对手了,别小看了林含烟,她只怕不是个一般女人,如明远,真的不适合她。”

白子炎苦笑:“可是,明远是个一头道跑到黑的人。”

“那就让他直接看到黑吧,何苦让他一直跑下去?”白子炎说得一针见血。

白子炎垂了眸。

项靖阳不禁摇头:“算了,你们的事,自己去处理吧,我反正管不了。不过,我听荣老大说过,他想把林含烟带回福岛去,因为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他要把她藏起来养着。”

白子炎吃惊的看着项靖阳。

项靖阳耸耸肩:“我反正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女人如此尽心尽力,所以,为如明远好,趁早告诉他吧,省得夜长梦多,指不定以后会再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白子炎只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一边是有手足之情的兄弟。

一边是他深爱的,也深爱他的女人失踪了。

白子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公寓的,也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下手开始找慕容以瑶。

可一回到公寓就见如明远抱着头蹲在自己的门口。

“明远?”他吃惊。

如明远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子炎,我今天去含烟家的老房子那里打听过了。他们说,含烟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后来就搬走了。你说,那个有钱的男朋友是我还是荣志恒?”

白子炎开了门,如明远抢先一步进门,打开了冰箱,拿出一罐饮料,打开就直接倒进嘴里,他一定是累坏了的。

白了炎的耳边响起项靖阳说的话。

他看着憔悴的如明远:“明远,如果他们说的那个林含烟的有钱男朋友是荣志恒呢?”

如明远拿着饮料罐的手顿了顿。

他打了一个很响的嗝。

然后摇头:“不可能!含烟不可能跟荣志恒这种粗人交朋友,他们一点都不般配。含烟怎么可能接受他?嘁!”

如明远摇了摇头,把饮料罐准确地投到了墙角的垃圾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