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权都忍不住鼻头酸涩,他握住贺新璎的手,这才发现,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她的手竟然冷得像一块冰一样。

“放心吧有我在。”

贺新璎不停地摇头,一直呜咽着,沈俊权狠心的闭上眼睛,

“庭初,带夫人回华苑等我。”

沈俊权狠心掰开攥着自己衣领的手,贺新璎一直在摇头,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要去解释,沈俊权真的太心疼了,可现在形式紧张,他顾不了那么多。

庭初带贺新璎离开了,沈俊权从地上缓缓地站起来,整理了被揉皱的衣领,在贺新璎离开的一刹那,他将自己的温柔全部收敛,转眼间盛怒与戾气傍身,活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罗莎。

“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啊?”

“这可不是我要回来的,是你用贺新璎逼我回来的。”

沈赫被他顶撞的眼前一黑,胸闷气短,握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显然被气的不轻。

沈俊权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修长的食指把玩着一只透明的水晶杯。

沈俊权在思考,看现在这个样子这件事沈赫一定是不知情的,他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不会拿公司开玩笑,但是显然这件事一定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

他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帮他顺气的章雅,嘴里还念念叨叨的骂着自己。

她虽然有太多的理由想要扳倒自己,但她确实是个蠢女人,应该想不出这么链链相扣的阴谋,这么看来这个人应该不是家里的人。

沈俊权的眼神慢慢趋于清明,他轻轻一松手,那昂贵的水晶杯跌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七零八碎。

“我自己的女人我会管教好,但如果下次他带着伤从沈家走出去,我保证,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比她惨一万倍。”

该说的都说完了,沈俊权再没有半刻停留,直接从沈家走了出去。

夜色阴沉,西南天空赤亮的闪电照亮了半天,平地而起的惊雷狠狠地敲打着人的心,大雨倾盆,仿佛有一种要将整座城市淹没的架势。

沈俊权不管不顾的冲进雨里,飙车回家。

回到华苑,屋里一片漆黑,沈俊权走进门,伸手摁亮了水晶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贺新璎本能的伸手去遮挡,但这种刺激让刚刚停下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她拿来手,一双红肿的眼睛完全露出来,沈俊权看到她这个样子,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插两刀,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一个从小家教良好的女子,如今却被人诬陷成一个寂寞偷晴的贱人,收到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指责,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应该受不了吧,贺新璎承受力都已经算还挺强的了,如今也被打击的连话也说不出。

沈俊权走近她,坐在她身边,伸出手轻轻柔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

“贺新璎,别哭了我会心疼的。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贺新璎抬头看着他,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其中的受伤与难过显而易见,无助的让人无比怜惜。

“沈俊权,这件事有这么难吗?不过就是解释一下,照片里的人是你,而你是我的丈夫,这根本就不是道德败坏,我也不是寂寞偷晴……”

贺新璎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俊权该怎么告诉她呢,阴谋根本就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浅显,这背后牵扯着整个沈家,又或者关乎着谁的生命。

“贺新璎,你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俊权把她揽在怀里,错开她失望至极的目光,他心中也忍不住一阵酸涩,并暗暗立誓,一定要找到背后的主谋,让他付出代价。

事件发生的第二天,热度又被推高了好几层,有的人甚至发出了贺新璎和霍景年曾经的恋爱故事,年轻的恋人总是爱得张扬,想找出以前他们恋爱的证据轻而易举。

贺新璎更是成了大家口中最鄙弃的人,铺天盖地的谩骂,还有很多自以为正义的人在不断地抨击,言辞闪烁,很多都难以入耳。

而处于事件中心的贺新璎,现在也只能躺在床上,呆滞的睁着眼睛。

沈俊权走的时候,喊来了一位阿姨照顾她,实际上就是在看着她。

琴姨以来,就收走了电视的遥控器,关闭了所有网络信号,甚至连手机都屏蔽了,贺新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琴姨是好人,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外界对自己的辱骂罢了,她没有阻止,仿佛没看到一样。

沈氏办公室里。

沈俊权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越查下去,事件的走向就越迷,现在来看,网络上的走向和那些幕后推手不断煽动的方向,这件事直指贺新璎,看起来和沈俊权毫无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排除了要争夺沈家资产的那几个人,可那又能是谁呢,和贺新璎有这么大的仇恨,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方向,只不过还存在很多疑惑。

“庭初,今晚彻查纪漫漫,我要她所有资料和最近的所有动向。”

“是。”

“还有,那个网络上的po主,继续追踪,今天我要让他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庭初顶了命令,推门出去办事。

沈俊权放心不下,往家里打了电话。琴姨匆忙从厨房赶来接电话。

其实琴姨和沈俊权的关系特别好,刚来沈家的时候,没有人管他顾他,只有琴姨把他当成少爷对待,在他失意的时候还会安慰他,现在这么大的沈家,沈俊权能信得过的也只有琴姨了。

“琴姨,贺新璎怎么样?”

“夫人不太好,整整一天了,一句话也没有说,除了吃饭就再没下来,一直在楼上的卧室里。”

沈俊权低下头,满眼都是心疼和怜惜,

“少爷啊,我也看着这丫头好几年了,却从来没有看到她像现在这样,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苦衷就和她说明白吧,夫人这么通透的人一定会理解的,你们两个一直这么闷着也不是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