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贺新璎有些哭笑不得。

她指了指病床上的沈俊权,“我现在已经有老公了,而且就在病床上。我怎么会对其他的男人有兴趣呢?至于当年的事儿,那都已经过去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哦,是么?”林恬挠了挠头疑惑的说了声,紧接着补充道:“贺姐,我就是顺口一说而已。您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林恬直接将话题给转移了过去,贺新璎也并未多想,顺口道:“嗯,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

林恬点头,“没问题就好,我就是过来看看你。那我先走了。”

说着,她不等贺新璎起身,她直接扭头向着门外就走了出去,在出去的瞬间,她的脸颊立刻就沉了下来。

好一个贺新璎,你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现在沈俊权刚成植物人,你就又开始勾引沈俊豪了。

你等着,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想到这里,她那垂直在两侧的手渐渐的握成拳头,指甲甚至已经完全嵌入到了肉中。

刚走到走廊的拐角,就见沈嘉豪正在吸烟。

本来脸色阴沉的林恬,立刻脸上就恢复了笑容,她轻声地咳嗽了两声:“嘉豪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没事儿。”沈嘉豪头也没抬直接开口。

林恬见她这副表情,脸上闪过一抹的不自然。不过仅几秒,她就又恢复了笑容道:“嘉豪哥哥,你怎么对我冷冰冰的,我跟你说话,你也不愿意搭理我?”

“没事儿,就是心情有些烦躁。”他没好气的说了句。

慕北辰跟他说的事情,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不让这个贺新璎不继续在沈俊权的房间呆着。

林恬倒也不生气,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烦躁?因为什么事情烦躁呢。或许我还能帮你解决呢?”

“你?”沈嘉豪看了他一眼,嘴角更是噙着一抹的不屑。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别的办法,于是解释道:“其实也没别的事情,我就是不想让贺新璎天天在沈俊权的房间呆着。”

“为什么?你吃醋?”林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你那里来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能不能做到?如果不能,那我就想别的办法。”此刻的他是根本就没心情和林恬开玩笑。

这可是慕北辰给他的任务,而且他也答应了慕北辰他一定要完成。

林恬的小眼珠子转了几圈儿,最后的嘴角挑了下:“这个太简单了,我告诉你个法子肯定行。”

“真的?”

“是的。”林恬轻笑了声,随后在慕北辰的耳边喃喃自语了一阵子。

……

翌日,天刚亮。

忙碌了一个晚上的贺新璎,拖开了一个凳子趴在沈俊权的身旁略微的眯一会儿。

她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个晚上,她几乎的是丁点的觉都没睡,她怕,怕半夜这沈俊权突然醒来,或者是突然有什么意外……

“起来,你就是这样看病人的吗?大白天的,你就睡觉?你要是能看护我就去找别人!”

耳边突然的训斥声让贺新璎直接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自己那通红的眸子,回头就见章雅在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章雅此刻本应该是在法国,她怎么就回来了呢?貌似自从出事儿以来,自己害怕其担心,所以特意嘱咐周围的人,不让大家告诉二老。

“妈,你回来了?”贺新璎有些尴尬的说了句。

章雅此刻的脸色已经犹如沉铁。

她自己的儿子现在都成植物人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要不是一个陌生人给她打电话,她现在都不知道。

而且,她还听说了,自己的儿子是因为救面前的这个女人才会生死不明。

可是她连夜坐着的飞机赶来,这个女人呢?

她竟然在趴在床边睡觉?她这样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她还有良心吗她?

这一连串的想法,让章雅对贺新璎根本就没有丁点的好脸色,她用手指着门外:“贺新璎,你出去。我儿子再也不需要你照顾。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我儿子昏迷不醒,你趴在床上睡觉?”

啊……

贺新璎已经完全愣在了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象面前的女人解释。

“妈,我……”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儿子是因为你才这样的是吗?”平时温婉的章雅,在面对自己儿子成为植物人的这一刻,她也失去了理智。

贺新璎被训斥,面带苦涩,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章雅的这一质问让本来愧疚的她内心更像是扎了一把刀子。

她明显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在不停的的充斥着她的眼窝,她一忍,二忍,最终还是忍不住不停的滚动了下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此刻的她除了这个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好用吗?你说对不起能让我儿子从植物人的状态中的清醒过来吗?”章雅对着贺新璎反驳到。

“没用,我知道没用。”

贺新璎垂着头,低声喃喃地说句。如果真的好用,她宁愿说一万句的对不起。

章雅点头,“行了,贺新璎。我也不想和你说太多,你现在立刻马上去。”

说完这话,章雅拖着贺新璎的胳膊,向着门外就拽了出去。

“妈,我……”

章雅根本就不给贺新璎反驳的机会,向前迈了一步,扯着贺新璎的胳膊向着门外就拽了出去。

贺新璎的身体已经毫无力气。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一只稻草一般,被人拎着就扔在了门外。

咣当!病房的门直接被锁了上去。

“妈!”贺新璎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的地上,抬手拍了下病房的门。

房内,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许久贺新璎扶着墙从走廊里站了起来,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崔头丧气的向着自己的病房走了过去。

对于章雅,她并没有恨。

她完全可以理解作为一个母亲,发现自己的儿子变成了植物人的反应。

她现在对于自己,内心里除了愧疚,已经毫无它念,如果可以她宁愿在病床上的躺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