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会是花匠们划破了手指留下的吧?”赵信说道。

“也许吧!”赵柽没有再说什么,他也希望如此,可是他并没有停止搜索,现在府外聚集了那么多人,他不得不小心对待,谁知道里边有没有混着的刺客。

“人是应该是从西边围墙上跳进来的,而且是两个人,大个子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赵柽顺着血迹回溯,在围墙下找到了起点,他在一对模糊的脚印上划了个圈小声说道。

“二爷你怎知道是两个人,而且是大个子受了伤?”赵信纳闷地问道,他跟着找了半天,也发现了几滴血迹,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看,这双脚印尺寸不大,说明此人身高在五尺半左右,但是脚印却很深,除非这个人是个超级大胖子从墙上跳下来才会留下这么深的脚印,说明他背着一个人!”赵柽用手比了下脚印说道。

“二爷,要是他背着东西,也会留下这么深的脚印啊!”赵信不服气地说道。

“笨蛋,你看他身后有两道划痕,分明就是脚尖划过留下的,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两双脚印,说明小个子背不动大个子了,不得不架着他行走,大个子很可能是伤在了右肋!”赵柽笑骂了句回答道。

“哼,竟瞎掰,哪里受伤了你也能看出来,你又没见着人,也许是大腿受了伤呢!”

“说你笨,你还不服气!”赵柽摇摇头搂住赵信的肩膀,“如果我是受伤的大个子,你是那个小个子,我是左腿受了伤,你怎样扶着我?”

“当然是站在你的左侧,架着你的左臂啦!”赵信拉住王爷的左臂让他挎在自己的肩头上说。

“好,你说对了,可如果是我的左肋受伤了,你会怎么扶我?”

“嗯···”赵信想了想说:“那我就只能站在你的右边了,要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对,那就是这样了!”赵柽拉过赵信让他站在自己的左边,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拉过赵信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右肋下,“你扭捏什么,又不是小姑娘,这样你不但可以架着我走,手还可以替我捂住伤口,对不对!”

“哦,是这样的!”赵信答应着飞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从赵柽的搂抱中挣脱出来,低下头把手背在身后,唯恐王爷再抓自己的手。

“那么他们进来以后会躲在哪里呢?”赵柽没有注意到赵信的动作,自顾自地打量着四周说道。

“二爷笨蛋,两个人跑到咱们府里来还有人受伤,一定是慌不择路,被人追杀,现在天气虽然暖和了,但是晚上还凉,他们定会找一个能遮风挡雨,又僻静的地方,那只有···”

“暖房!”两个人同时看向暖房说道,暖房当然不能算是花园的景观,只能是建在边角上,而且现在已经用不上了,花匠们自己的事情还忙不完,自然不会走到那里去。

“二爷,你说他们会不会还在那里?”赵信问道。

“不知道,咱们瞧瞧去就明白了!”赵柽两个人此时已经走到了暖房外不远的地方,他指指暖房说道。

“二爷,太危险了,还是叫护院们来吧!”赵信有些胆怯了,小声的说道,好像是怕惊着里边的人似的。

“也好···”赵柽点点头,可忽然觉得头皮发炸,他猛地向前一扑,连翻了几个跟头,站起身就往花丛里钻。

“站住,你再跑,我就杀了他!”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唉,我不跑了!”他不用看也知道赵信这个‘笨蛋’被人抓住了,现在成了人质,这倒霉地方,自己来了每次都得遇上点事,赵柽无奈的摇摇头,抬起双手转过身说道。

“小娃娃还挺机灵!”赵柽只听到这么一句,还没看清那人是什么摸样,就觉着一个人风似的从自己身边掠过,后脑勺重重的挨了一掌,眼前金星乱冒,他被打晕了。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柽醒了过来,感到身上一股燥热,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在暖房里了,他稍稍动了下手脚,还好只有脚被捆住了,“二爷,二爷,你们在哪呢?”暖房外边传来逢喜他们的喊声,肯定是见到自己半天没有回去,下来寻找了。

“你不要哭了,去跟他们说‘你和那个二爷在这里玩儿呢,让他们回去’,说错了,我就要了你们二爷的命!”赵柽听出这是打晕自己那个娘们儿的声音。

“嗯!”赵柽听到赵信答应了一声,悉悉索索的站起身打开了们,走了出去,“赵信你出去就不要回来了,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挡道···”他默默的祈祷着,手以微不可查的动作摸到了枪,轻轻地拉开击锤。

他微微睁开眼观察情况,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躺在十几米外,身上搭着条草帘,呼吸声沉重,看样子就是那个受伤的大个子,那个女的侧身守在门口,右手反扣着飞镖,偷偷的看着门外。

“妈的,是个老手!”赵柽从那个女的这个简单的动作上就能看出她训练有素,侧身既可以观察外边,随时出手击杀逃跑的赵信,也可以看到暖房里的情况,不过赵柽不相信她能快过自己的枪,只要赵信脱离到一定距离,自己就有把握在她移动的瞬间将她击毙,至于那个伤的就是案板上的肉!

天不遂人愿,赵信这家伙是真‘笨’,一点不体谅王爷的心情,就站在门口十步以外大声的冲着逢喜嚷嚷,告诉他风筝摔坏了,王爷生气了让他们先回去,他在这玩儿一会。然后又乖乖地走了回来,气得赵柽轻叹了口气。

“小子,你醒了,就别装啦!”那个娘们儿走过来,踢了赵柽一脚笑着说道。

“妈的,你长的是狗耳朵,小爷叹口气你都听到了!”赵柽松开握枪的手,假意拍拍粘在衣服上的土,翻身坐起,歪着脑袋说道,这回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三四十岁,长的不丑不俊就是个平常人,头上蒙着块红帕子,一身青白色长衣,上面沾着星星点点血迹和污渍,腰里扎着条阔带,挂着镖囊,配着鸳鸯双刀,脚下穿着一双薄底快靴,一副江湖人的标准打扮儿。

“你嘴真臭,找打!”娘们儿抬手就给赵柽个耳光,打得他满面红光。

“不要打我们二爷,你打我吧!”赵信这时扑上来挡在赵柽前边哭着说道。

“呵,你还对这小子挺有情意···”

“赵信别理她,一会儿就该她哭了!”赵柽揉揉脸微笑着说道,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他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正面对攻他肯定,也不可能是那娘们的对手,但也不至于躲不开那一巴掌,他只是不想让对手高看了自己。

“她为什么会哭?”赵信擦擦眼泪,抽泣着问道。

“你看他那汉子,面目潮红,呼吸急促,四肢抽抽,那就是回光返照之相,再不治估计活不过今晚了,她男人死了,能不哭吗!”赵柽冲那边躺着的伤者努努嘴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他能长命百岁,要是他死了,我就宰了你们两个陪葬!”那娘们儿果然急了,双眼含泪抽出刀指着他们说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会儿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赵柽不但不怕,反而拍着手调笑道。

“二爷,你别说了···”赵信吓得赶紧捂住赵柽的嘴,“大婶,你赶紧去找大夫给他治治吧!”

“嘻嘻,只怕她脚刚迈出咱们府门,就被人乱刀砍死了,门口聚集的那些官差和她的同道们都等着他们呢!”赵柽现在用脚趾头,也知道外头那些人是冲这两个人来的。

“咳咳···”突然那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娘们儿顾不得在跟赵柽斗嘴,连忙蹲下把他上身支起,“门主,你醒了···”她惊喜地说道。

“萧媚,他们是谁···”被娘们儿称作门主的汉子一句话没说完,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别窝着他的脖子,血会呛死他的,让他躺在你的腿上!”看着萧媚手忙脚乱地只顾给他擦拭,急忙提醒她,赵柽倒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是想分散她的精力。

“他们发现了我们,一个可能是府里的小少爷,另一个是他的跟班!”萧媚按照赵柽的吩咐将汉子放平,他果然不再咳嗽,呼吸也平稳下来。

“哦,外边的情况怎么样?”汉子问道。

“昨晚我出去察看了一下,周围还有不少人,除了道上的,还有刑部的探子,皇城司的人也插了一手,不过这里还算安全,府里的护院有几个高手,道上的人想进来,都被他们赶走了,官差们似乎对这里很忌惮,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萧媚说道。

“嗯,今晚我拖住他们,你想办法冲出去,联络各个分舵,一定要除掉那个狗贼!”门主喘着粗气说道。

“恐怕已经晚了,你们的人剩不下几个了!”赵柽唯恐两个人忘了他似的,又插了句嘴,心的话你当门主都成这样了,还会留着你的徒子徒孙报复啊,除非那人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