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丫头?”

这种幸福是裴蓝雪所不曾期许过的,却在此时一一地实现,太轻易的就这么地实现了,这让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别的什么,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充斥心胸,莫名的引起慌乱还有不安。

虽然告诫自己要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但在内心的深处还是不能忘记林烟若真正的失忆原因,她是为了林成俊,她是为了林成俊才选择失去全部的记忆,这个念头不断地闪过脑海,不能忽视也忘怀不了,那么深深地扎入他的脑海,裴蓝雪为此总是担心着,他怕林烟若的恢复记忆,如此如此地害怕着。

所以,虽然有时裴蓝雪会对林烟若做出亲昵,比如亲亲或者拥住的动作,却从不会越雷池一步,他怕着她的后悔,或者说是他本身的自卑感促使着他的不能。是的,没有错,堂堂的艳少竟然也会有自卑感的一天,这些全都拜林成俊所赐,自从得知林成俊对林烟若的那种情感,还有舍身救林烟若那种不顾一切的举止,裴蓝雪就对林成俊有着难以磨灭的不安感。他总是觉得,现在在身边的林烟若,终有一天会随着林成俊而去,他怕也恐惧着这个终有!

“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躲着我?”停止刚刚的哭泣,一回过神的我立马抓住了裴蓝雪的袖子,蹭啊蹭的,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这几天的不安以及刚刚的混乱,都使我害怕以及惊讶不已,虽然早在心里就认可裴蓝雪不止我一个,但是想归想,真的见到了又是那么一回事,特别是听到那个姑娘叫裴蓝雪为逸哥哥的时候,脑里惊恐到了极点,仿佛脑子要裂开一半那么地难过,我不要离开他,不要和别人一起,我要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

“我知道,你很忙,路通说过你很忙,还说你有回来就已经不错了……”可是,我自私地想要一个完整的你,一个可以陪我一整天不做任何事情的你,而不是只在夜里拥着我白天却见不到人影的你,这些话全部都是在心里绕了许久许久,却在开口说了一点点后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拉着裴蓝雪的袖子,把脸深深地藏入他的衣袖中,隐藏着我的不安与恐慌。

“丫头,丫头……”一遍遍地念着,一个个细碎的吻落下,有叹息,有后悔,还有着阵阵的欣喜溢满心头,原来,林烟若也是这般地想念着他,裴蓝雪实在是开心到不能讲任何的话语,只能用行动来表现出他的欢喜。

月儿在窗外羞红了双颊,把脸藏在云朵之后,星星因为高兴而越发地闪亮起来,清风拂过卷起轻盈的窗纱,遮住了屋里旖旎的春光,无限遐想……

就这样,事情定局了?院外,呆楞的路通在过了许久许久之后才蓦地回神,才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离开。

裴蓝雪不是放弃了林烟若,而且照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裴蓝雪不都疏远了林烟若,如若只是单纯的关心,哪里会在大半夜了还不离开,孤男寡女独处一处地呆那么久?

路通原本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大晚上的非要在院外听人的墙角,他只是见到太医们都离开了,惟独裴蓝雪的身影没有出现,问了走在最后的胡太医后,路通才明白裴蓝雪还在林烟若的边上没有离开。

路通不知道的是,虽然这几天裴蓝雪都有意地疏远不进王府,尽量的不碰到林烟若,却不代表着他没有去见她,每晚裴蓝雪总是磨到很晚很晚,然后在别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跑到天馨阁去见林烟若,有时甚至还拥着入眠。

怕明天的安排出什么意外,于是路通才跑到了天馨阁外,想看看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只是,话还没听上个几句,就被里面传来的响声动静给吓地楞了过去,裴蓝雪竟……他竟然……天呐,那明天的酒筵不就……想此路通就忍不住地捂头长叹一声,上天啊,明天要怎么办?

“爷,您起了没?”本来还想着去天馨阁伺候裴蓝雪起身着衣,后来一想,如若他这般去了,那不就代表着昨晚的事情他都听见看见了,那后果……裴蓝雪不剥了路通的皮才怪。

于是呢,路通聪明地选择了毫不知情,照样还在原先的逸居伺候着,只是路通聪明虽聪明,却没有想到过,如若裴蓝雪真的在逸居的这个可能。他只是端着洗漱用品,直接推门进去,甚至连平日里的敲门这种简单的礼节都忘记了,又或者说是,路通根本不是忘记,而是很肯定地认为裴蓝雪不在里面。

但……这会子是什么情况,哐当一声,路通很是夸张地把装水的铜盆给掉了下去,发出的声响使得屋内裸露半身的男子迅速转过身,黑着一张脸望着不识趣还在地上转着圈子的铜盆,而后利光扫向张大嘴巴的路通。

如果可能的话,裴蓝雪实在是很乐意掐死这个不知趣的路通,只是现在还不能,伸手迅速地捞过边上的衣服盖住床上不该露出的,而后咬牙,一字一句差点失控地吼出声,当然,如若不是因为床上人儿的话,他确实会这么做的:“你到底该死的进来做什么!”

“爷,我……”

“出去,该死的你给我出去!”不管路通现在进来做什么,即使是最最要紧的事情,也得立马给他出去。

“我……爷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让人给踢过,今天不仅被踢还被迫体验了下滚出去的滋味,这爷到底在气什么?路通很不解,他只是做了平时该做的,并没有做什么不对的啊,那裴蓝雪干吗生那么大的气,难道是林烟若在昨天晚上对他讲了什么坏话?

“爷……”

“叫人准备,沐浴!”

“额?”路通抬头看看天在心里想着,不是吧,虽然裴蓝雪对洁净方面极是怪癖,但一大清早的沐浴,这也太恐怖了点吧。

“还不去!”屋里的裴蓝雪不耐烦地小吼了声,似乎在压抑什么,声音总是不如平日里的那般,这让路通很疑惑,却又不能不照着做,于是退下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去了。

“爷,好了,可以进来了吗?”这回路通可是再也不敢不敲门就进来,指挥着人在外面等着,他老老实实地等着裴蓝雪的吱声。

明明人在里面没错,可却让路通等了许久,门里才传来裴蓝雪的声音,不温不火,好似刚刚的吼声都是路通的幻听似的:“进来。”

“出去,不准在外面伺候,全部都给我散开。”极是认真地瞅着大家把洗浴的东西整理放置完毕,不等人说裴蓝雪马上便出了声。

“爷,这为何?”洗身沐浴,原本就是下人伺候的,今儿怎么不一样了?

“我说不用就不用,还不下去!”折扇合上,啪的一声放置边上,不怒自威,下人连忙退了下去,甚至连路通都不敢说什么,低着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可是不对啊,如若是裴蓝雪要沐浴,怎么连刚刚没穿的衣服现在都穿好了,但如若不是,又会是谁呢?持着这个疑惑,在众人都退了下去以后,路通一个人悄悄地躲在窗外,想学昨夜那般的听法,看看到底是种什么情况。

路通如不是对自己太信任,那就是对里面的人太过轻视,否则,他怎么会以为耳力极好的裴蓝雪,会不知道窗外有人的存在?

“路通!”手刚在试水温,耳边便听到了微小的声响,不是路通,还会有谁!

“啊,爷!”

“别以为我不会追究什么”只是听林烟若说了几下,他便明白事情基本的原委,不要想着他现在不怪罪,路通就可以变本加厉了:“下去!”

小哑巴?!凌羽竟然敢叫他的丫头这般的称呼,而显然的,林烟若的情绪不稳不是因为她这么的一句,而是,曾有人也这么的叫过她。

谁,到底是谁!那人不可能是林成俊,也不可能是刘瑾,会是如霜吗,还是,某个他所不知道的人!

对于他的丫头,对于林烟若曾今发生过的事情,他没有参与也不能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保护好好的爱惜,尤其,在他抱过了她之后。

“恩。”因为裴蓝雪的动作,床上的人儿嘤咛了声,不舒服着动了动。

“乖,洗洗会舒服点。”轻轻说了声,而后环抱而起到了浴桶边上,动作轻柔带着力道,却贴心地不至于伤至正甜睡的人儿。

替人洗浴净身这种活裴蓝雪不是没有做过,脑中很清晰地记着,遇见林烟若之后没多久,在那个小小的院落里,他还试过第一次熬药,第一次喂人喝药,第一次吻他的丫头……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或许这种幸福,他已经得到了,在抱了林烟若之后,幸福,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