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道讥讽声在我耳边被无限扩大,我气血上涌,再也忍不住了,大喊道:“你们住嘴!”

“呵,小白兔要发威了!我好怕啊!”“老大”扮了个鬼脸。

其余人跟着大笑着。

我狠狠的瞪着她们,攥紧了拳头。

“怎么着,你想打人啊?”“老大”靠近我,将脸凑到我跟前来,“来,往这打!”

我被她逼得一步步后退着。

却被她逼退到了墙角上。

“来啊,打我啊,你这个怂货!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么!”老大嘲弄的看着我,揪住我的衣领,一个用力,竟然将我提了起来。

“你放开啊!”我怒喊着,双手双脚在半空中扑腾着,挣扎着。

“瞧她这个怂样!”“老大”笑的气喘吁吁,仿佛在她面前我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其余人更是哈哈大笑,各种谩骂侮辱的话如脏水般一股脑的朝我身上泼来。

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再也忍受不了她们这样的侮辱,我拼了命在她揪住我领口处的那只手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很快,她还算白皙的手背上血流不止。

她怪叫一声,松开了我。

一个人慌慌张张的给老大递纸巾。

我摔在地上,头部撞击在墙角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头昏眼花的,无力的趴在地上,揉着自己痛得要命的脑袋。

“敢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大”用纸巾擦了下手上的血丝,朝那群呆住的人大吼道,“你们都是死的么!上啊!给我打死这个小贱人!我得让她知道什么叫厉害!”

这话一出,那群人纷纷扑向了我。

有扯住我头发的,有扇我耳光的,有摁住我不让我动弹的,有踹我小、腹的……

痛,痛的我全身都要痉挛了。

我眼前的景象开始天玄地转,挣扎无用,我任由那些拳头巴掌落在我身上……

“小贱人!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嚣张!”老大叉着腰,得意道。

我沉沉的闭上眼睛,感觉眼皮沉重的似乎要抬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门“哐”的一声被踹开。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住手!”警官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那名警官。

那警官扫了我一眼,眼里流露着不忍,很快别过眼去。

而那些人因为警官来了都松开了我,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角处,按照自己囚服的数字序号一字排列开来。

警官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带到门外去,让另外一个警官带着我去了医务室。

前脚刚一离开看守所,我就听到背后传来一片警棍敲打身体声以及一片片哀嚎。

我眼皮越发沉重了,开始还能跟着警官走上几步,后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发现我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而我置身于一间新的牢房中。

我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了,双臂紧紧的抱住膝盖,无助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身上的伤口依旧火辣辣的疼痛着,心底的恐慌感又被滋生放大了些。

我看着地板转上倒映出的我的脸,原本秀气漂亮的脸,却被打的红肿不堪,脸上还带着血迹。

我颤抖的伸手摸上脸颊,手一触碰上更是火辣辣的痛,疼的我眼珠瞬间掉了下来。

我无助的盯着地上的我自己看着,心头被哀戚,绝望,惶恐彻底覆盖着。

我的脸是不是以后会留疤……

我是不是真的出不去了……

艾琳那边有认证物证,她还有权有势,当然可以指鹿为马。

听说故意杀人要判罪好几年,甚至终身囚禁,我这辈子不就想彻底完了么……

可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还没复仇我还没还我腹中孩子一个公道……

怎么可以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眼泪纵横而下,我哭的肩膀颤抖着……

肖遇,你救我出去……

救救我……

——

晚上的时候,囚房门开了,头顶处一片阴影笼罩下来,覆盖住了我小小的影子。

我抬头,却看到了严翼辰。

是严翼辰,现在他来了。

“海傲晴,你无罪释放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站在严翼辰身后的警官面无表情的说。

听到“无罪释放”几个字,我心头狂颤了下,我看着严翼辰,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这不会是一个梦吧……

我掐了下掌心,尖锐的刺痛感传来,我心中一阵窃喜,不是梦!这是真的!

严翼辰心疼的看着我,一步步朝我走来,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傲晴,你受苦了。”

轻柔的一句话勾起了我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痛苦,我情绪顿时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严翼辰,你怎么现在才来!”

严翼辰将我拉入怀中,用力的抱着我,好像把我融入他的血肉之中似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声音带着浓浓的自责与心疼。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齐冲上头顶,我用力推开他,攥起拳头,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口,“严翼辰!你知道我在里面多害怕多委屈么!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看我!

我在看守所被人打,晚上还有老鼠蟑螂,吓得我睡不着觉,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严翼辰堵住了唇。

我挣扎着,攒着拳头狠狠的朝他身上砸着,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痛苦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让我意外的是,我在外人面前不给他留面子还打他不但没有让他生气恼怒,反倒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仿佛他怀里是件稀世珍宝。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低叹,重复着这句话。

我眼泪留的更汹涌了。

回去的途中,严翼辰一直搂着我。

而我也闹够了,窝在他怀中,将眼泪鼻涕往他高档西服上蹭。

如果是以前的严翼辰,看到自己的西服被我弄脏了,肯定怒不可遏的给我一巴掌,可是今天的严翼辰很反常,一向有洁癖的他今天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车上,他看着我脸上身上的伤痕,柔声道,“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