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景逸,撞死我妈/的人目标是徐雪旭,那个人是不是景致干的?”徐安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刚才那个电话里明显经过处理的机械的男人的声音说:“我本来要弄死徐雪旭来着,因为她太不听话,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撞死了你母亲,安安,可是我从来不认为我做错了,因为好歹这也算是我要送给官景逸的一份大礼。”

这样的报复性的语气,除却在逃的景致,还能有谁呢。

官景逸牙齿死死的咬着,他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徐安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腮边突兀起来的青筋。

“嗯。”官景逸过了半晌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你的仇家。我妈妈的死,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徐安然轻声的说,声音轻飘飘的,她的唇角飘来一抹笑,虚幻又无奈。

官景逸慢慢的松开了对徐安然的桎梏,他耷拉下头去,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那声音同样很轻,被风一吹,就散开了。

对,都是因为他自己,若不是他招惹了人,岳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死的。

“我去外面抽一支烟。”官景逸说,随后慢慢的站起身来,去了阳台。

徐安然重新躺回床上,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说不出来的忧伤和感慨。

一个星期后,官景逸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徐安然在往行李箱装东西。

“你做什么?”官景逸抢过徐安然手里的行李箱。

“没什么。院里已经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希望我回去工作。”

“回去工作可以,我坚决支持你。但是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官景逸的剑眉紧紧的蹙着,看起来,他的精神并没有因为徐安然的解释而松懈。

“工作太忙了,咱们家距离医院又比较远,我想要搬到我之前住的出租房里去。”徐安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她的最后一件衬衫叠起来,然后直起身子,与官景逸对视着,她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漫不经心的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的轻轻松松的表情。

“……”官景逸从她的话中听出来了,她哪里是因为什么工作忙要搬出去,不过是因为她不想要看到自己罢了。

徐安然从官景逸的手中将自己的行李箱拿过来打开箱子继续往里面装着东西。

“别走。”官景逸从徐安然的身后,搂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那模样,特别像是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安安,我错了,我知道你恨我,你讨厌我,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往我外面跑,尽量减少你看到我的次数,如果你还是不满意的话,那我就搬出去,我去隔壁的客房去睡。只要能让我知道你和儿子们始终是平安的就可以,还不行吗?”

徐安然正收拾衣物的手顿了顿,她的眼睛眨了眨,脸皮敛着遮住了黑色眸子散发的光。

她浅浅的低着头,思索了很久时间,才说:“好吧,可以的。”

之后,官景逸果然乖乖的从主卧里搬出来,去了主卧斜对门的客房去住。

夫妻两个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实际上却被陌生人还要生分。

徐安然把谭邱许约出来,一下午的时间,在咖啡厅喝了五杯咖啡,说了很少的几句话而已。

“你和官景逸究竟怎么了?”谭邱许问道。

“我们俩很好啊?”

“你这叫很好,你喝了多少杯咖啡了,可别喝了,你才刚生产不久,你这样,对孩子不好……”谭邱许一边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徐安然手里的杯子。

徐安然的虎口一松,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就掉在桌子上了,从杯子中溢出几滴咖啡来:“是啊,喝的太多,恐怕晚上又要睡不着觉了。”徐安然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杯子,笑了一声说道。

“安安,你别这样。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妈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珍惜眼前人啊。”谭邱许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安然伸手去捻那个甜点的时候,手狠狠的颤了颤。

“其实,在我这个外人看来,这件事真的不管官景逸的事,老四也够冤枉的。你就没想过,老四不也是受害者吗?现在你又疏远他,他的心里肯定比谁都苦。”

谭邱许看着徐安然坐在自己的对面,只是安静的听着。颔首垂眸的乖顺样子,却不知道她真正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多少。

谭邱许知道徐安然的性子,看起来温柔乖顺,跟一只小白兔似的,但是心里却有主意的紧。

她现在不说话,大抵上就是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话才对吧。

谭邱许喝了一口咖啡,敛着眸,想着,算了,反正他也没有指望,单单要靠这一次就把她这个心结给解开。

这个时候,徐安然敛着眸,紧紧的抿着淡粉色的唇瓣,说:“我知道的,其实我从来没有真的怪过他,我知道他心里的苦,这件事儿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心里有坎儿,迈不过去。

主任,您能理解我吗?”

徐安然抬起头来,那双水眸堪堪的盯住谭邱许的眸子。

谭邱许先是愣了愣,随后缓缓的点头。

“反正你们夫妻两个人的事情,不管我们外人说什么,都不管用,还得等着你们自己开窍。你和他都挺可怜的,就别彼此这么折磨了。

老四他的病,你也知道的,虽然的确是见好,但是指不定那一天血块流动到海马区域,他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还有个问题,我必须要现在告诉你,上次老四去医院里的拍的片出来了,这个需要你好好看看,然后决定老四要不要手术?”

“手术?为什么要手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给官景逸手术这个敏感的词成功的挑起了徐安然最敏锐的神经。

“他现在应该已经出现了一些偏瘫或者半瘫的症状,你不知道?”谭邱许十分压抑。

徐安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谭邱许,然后摇了摇头:“无确实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我们分开睡的。”

谭邱许意外的挑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后来发现毕竟是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情,自己不便插嘴,便也不再多说了。

“症状比我们之前预计的情况加快了不少,如果手术的话,我觉得还是尽快……”

谭邱许离开以后,徐安然又自己在咖啡厅坐了坐。

她脑海中反复的浮现着刚才谭邱许对她说的话——珍惜眼前人。

有句古诗怎么说的来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一个多月她对他的冷战,他难受,她何尝又会比他好过半分呢?

徐安然在超市逛了逛买了蔬菜和水果,打算给官景逸做一顿饭,找一下两个人和好的契机。其实,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和他说话了,也想过要他搬回来住,可是要她先说话,徐安然总是找不到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徐安然却清楚的知道,每天一大早,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能听到房门被人偷偷打开的声音,从外面探进他一个头来,先左右看看,确定徐安然的确是睡着的,官景逸再轻手轻脚的进来,然后给她盖盖被子,或者捏捏她的小手什么的。

他分明也想她想的要命,但是却害怕她还生他的气,特地的降低在这个家的存在感。

徐安然不是不感动的。

徐安然今天又经过谭邱许的开导,也确实害怕官景逸万一某一天突然就变傻了,或者瘫痪了,那自己再和他和好那样岂不是很遗憾。

徐安然早早的回家,做了一桌子好菜,给官景逸发短信,太肉麻的话她说不出来,只是听简短的几个字:“晚上早点回来。”

官景逸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和杜樊淼以及谭子豪一起在酒吧喝酒。

看到短信的官景逸扯开嘴唇笑笑,他这个时候收到她的短信,本来应该屁颠屁颠的乐呵呵的回去的,因为可以感受到徐安然想要破冰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这一身病,他一定现在就乐呵呵的飞回家里去找她的。

“四哥,您少喝点吧,要是让四嫂知道了您在喝酒还是跟我们喝的,她肯定饶不了我们。”杜樊淼这样说。

谭子豪也点头应和杜樊淼的话:“就是啊,四哥,您要为自己的身体健康考虑啊。”

官景逸挥了挥手,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已经有些醉意,他指着杜樊淼和谭子豪两个人说:“难得和你们出来,你们这么两个大老爷们怎么比女人还能唠叨?”

“四哥,我们这不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和四嫂怎么交代啊?”

“虽然,四嫂把你赶出来,不理你,和你冷战,是四嫂对你使小性子,不关你的事,我和子豪也都挺同情你的,但是,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和女人置气啊。”杜樊淼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官景逸。

官景逸恨不得把手中的酒全部倒在杜樊淼的身上:“你他妈……说告诉你我是被你四嫂赶出来的,我们还他妈的住在一个屋檐下呢!我们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