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直中黎清的心脏。

黎清默默咬手帕,凤瑶华说的没错,她没钱,哪里租得起马车。

更别说丞相府也不可能将马夫给她用。

黎清不再说话。

凤瑶华感到好笑,知道是自己击痛黎清的心了,于是安慰道:“有我在,你以后会有花都花不完的钱的。”

黎清别扭的说道:‘那也是你的钱,不是我的。’

凤瑶华倒是混不在意,“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咱们两个不还一体呢吗?”

黎清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虽然被困到了一个满是黑暗的地方,但是却觉得心中暖暖的。

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不如就让她自己一直龟缩在这里好了。

‘你可别这么想,咱们两个以后肯定是要分开的。’

凤瑶华的话在黎清停听来,更像是从四周传过来一样,环绕在她身边。

‘知道了,我刚刚就是突然沮丧了一下而已,我一定会活下去的,我要证明我没有他们,照样会过得很好。’

‘这就行了。’凤瑶华避开闹市,从一旁的小道进发,谁知道出了城门,却正见一辆马车停在城外。

凤瑶华眼神一亮,怎么说出了城门有一段路程都是一样的,不如直接搭车走上一段时间再说。

她跳上轿子顶,动作轻盈,不想惊到马车里的人。

马车开始缓慢的行走,凤瑶华坐在马车顶,感受着凛冽的寒风,那风吹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黎清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你不冷吗?’

凤瑶华眯着眼睛,回答道:‘我有内力,当然是不怕冷的。’

黎清有些奇怪,像她这种没有习武没有内力的人,因为凤瑶华会武功,她的身体便也拥有了内力吗?

就像是自己并不会游泳,但是因为有凤瑶华的原因,她在水中来去自如。

凤瑶华听到黎清的心声,微微一笑,也不解释,一切只有等自己搞清楚了之后,她再与黎清解释。

高处不胜寒,凤瑶华觉得自己有些兜风,可能马车里的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只是懒得理自己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进马车里,这样也省的自己在外面吹风了。

凤瑶华说做就做,一个翻身直接翻到了车里,却是连马夫都没有惊动。

马车里只有一名闭目养神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月白色袍子,衣领高竖,鼻梁英挺,眉峰凌厉,看起来不像是个好惹的主。

车里燃着不知名的香。

凤瑶华鼻子微微耸动了一下,这个香自己此前倒是没有闻过,还挺好闻的。

她伸手在那个男子面前晃了晃,那名男子没有任何的反应,凤瑶华心中的警惕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凤瑶华早就发现,自己的感知力比之前下降了太多了,她现在完全都分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

不过既然他要装,那自己就看看他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凤瑶华悠哉悠哉的坐着,不时还从小桌上那起一块糕点。

她悄悄的瞥了那人一眼,然后塞进嘴里,悄咪咪的咀嚼着,避免发出声音。

凤瑶华吃着糕点,瞬间便心满意足起来。

黎清已经放弃要凤瑶华保持形象了。

凤瑶华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问道‘这个路对不对?’

黎清能通过凤瑶华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她看了一眼路,‘对,就是这个方向,可是这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大道,难不成他本就是要去敬坛庙?’

凤瑶华吃着糕点混不在意的回道:‘管他呢,如此顺路岂不正好。’

‘你吃了人家的东西,拿什么还?’

‘嗯……’凤瑶华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道:‘说起来你也是身无分文的吧。’

黎清一脸黑线,为什么还要扎她心。

‘你身上大概就这个明珠簪值点钱了。’

‘喂,你可不要打我明珠簪的主意,明明东西是你吃的,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吃。’

凤瑶华打断她,‘你不仅不会吃,你还上不了这个马车呢。’

黎清深呼了一口气,‘你自己想办法吧。’

‘还是抵押这个明珠簪吧。’

‘你!’黎清一时气短,只能冒出这么一个字。

‘放心,大不了我再给你偷回来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明珠簪啊!’

凤瑶华眸光一闪,当然是想要留下东西,以便自己能再接触到他啊。

这个人身份绝不简单,似乎和华家有着某种的联系,她不留下点东西,又怎么和他产生联系呢?

‘当然是我良心不安,要给他补偿啊。’

‘那你偷走就不良心不安了?’

黎清搞不明白凤瑶华的逻辑。

‘当然不是,这不一样,我吃了他的东西,他能看到东西少了,所以我要补偿。但是我找到他拿回明珠簪,我就可以用别的偿还他了。这么说的话,就是我刚才没有表达清楚。我刚才不应该说偷,我应该说是换。’

这么一说,黎清倒是明白了凤瑶华的意思。

不过……

‘你又怎么知道他住在哪里?’

凤瑶华咽下口中最后一口糕点,在脑海中与黎清交流,‘找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弄丢你的明珠簪。’

她顿了顿,‘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就去找东方曜,他是国师,找一个人应该很简单吧。’

黎清听到东方曜的名字,心中划过一道莫名的思绪,如同一片羽毛在她的心脏上轻轻的撩拨了一下。

凤瑶华微微挑眉,不一般啊。

‘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吧。毕竟我已经麻烦他好多次了。’黎清声音弱弱的,好像还透露出一丝心虚?

凤瑶华混不在意,‘反正都已经麻烦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黎清震惊于凤瑶华怎么这么不要脸,但是凤瑶华向来性子就是这样。

看来黎清还要好好适应适应。

凤瑶华直接从头上拽下了明珠簪,拍在了小木桌上。

这么大的声音,那人居然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意思。

难不成他是个聋子?凤瑶华暗戳戳的想着。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凤瑶华一双眼睛一刻不放松的紧盯车上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