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华帮华音刚卸了妆,国师那边就派人来询问。

派来的那个宫女还算有分寸,站在院子里面高声问道:“国师大人派我来问一下侧妃娘娘,现在舒服了点吗?若是舒服了,还请回宴会上去,其他人还等着侧妃娘娘。”

华音低声咳嗽了一声,小声的解释着:“刚刚我出来的时候,说的是我身体不适,想回来更衣。”

凤瑶华点点头,又低声询问了华音最近几日发生的事。

大概是假国师在后宫的留宿,给了某些人希望,现在就开始嚣张,忙着剪除异己,若是撞到自己手里,那就不客气了。

凤瑶华脸上露出一个有些阴森的笑,看的华音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低下头默不作声的跟在凤瑶华身后。

这几日假扮凤瑶华没少受委屈,因为自己是假的,也不敢如何动作,现在凤瑶华回来了,正好全都帮自己讨回来。

想到这里,华音也雀跃了起来,更加精准的对凤瑶华描述最近几日凤玉莹打探回来的东西。

到了大殿门口,凤瑶华听华音全都说完了,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华音施施然往里走去。

整个大殿里灯火通明,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散发出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凤瑶华心中腹诽,南宫琛只喜欢燃松柏香料,这么多天从未换过,也不知道这假货是故意潜移默化影响别人,还是没有在意这点细节呢?

宫宴是假国师举办,却也有不少朝臣携带夫人,女儿参加,大殿中间正有几个舞女,跳着大胆的舞蹈,不断的摇晃着手臂,这个假国师和凤瑶华想的没什么区别,竟然和南宫琛长得分毫不差,乍一看过去还以为是南宫琛坐在那里。

眼神清明,和真国师没多大区别,想必是准备了许多年,凤瑶华心中暗暗感慨,走上前去对假国师行礼,之后才对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华音在身后,看着凤瑶华走去的方向,心中着急,连忙装作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狠狠的扯了凤瑶华衣袖,对凤瑶华向反方向示意,凤瑶华顺着华音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那里还有一处空座,挨着玉明非。

没想到竟然出错了,不过已经走了好几步,再回去也是尴尬,凤瑶华看了看对面的人,径直走向文秋寒。

“妹妹,刚刚回去的时候看到一件首饰,觉得很适合妹妹,就带过来送给妹妹,妹妹还是不要介意的好。”凤瑶华微微笑着说道,接着从头上拔下来一只蝴蝶发簪,放到文秋寒的桌子上。

对凤瑶华突然示好,文秋寒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个温婉可人的笑容来:“都是自家姐妹,姐姐何必如此客气。既然姐姐心疼妹妹,那妹妹就收下了。”

凤瑶华的尴尬解除,反过身,向对面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隐约能够听到,文秋寒身后跪着的宫女低声对文秋寒说着:“国师大人连续四天晚上住在娘娘的院子里,让侧妃着急了,连忙讨好娘娘,想和娘娘结盟,娘娘可要慎重考虑之后才能答应啊,毕竟从这几日来看,国师大人似乎对侧妃娘娘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感兴趣。何况娘娘没准会生下嫡长孙。”

还真是想多了,凤瑶华心里觉得好笑,对着玉明非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听小凤说,这几日自己不在,小凤扮成自己的样子,玉明非误以为还是自己,很是维护了一番。

看到凤瑶华过来,玉明非投过来一个担忧和不解的眼神,凤瑶华对着她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场地中间的舞女们,心思却越发的飘散了,脑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拖延假国师的时间。

假国师突然拍手叫道:“现在侧妃回来了,咱们就做诗作耍吧!”凤瑶华心中暗暗比较着,似乎真国师从来不会说出做耍这个词,也不知道是他真的从来不说,还是之前自己没有注意到。

接着就国师身边的小太监,将纸笔发下来。

“咱们就以这宫宴为题,作一首宫体诗吧!”假国师呵呵笑着,率先动笔。

凤瑶华略一思索,也笔走龙蛇,作的诗却全是不走心,随口胡诌,这种场合并不想要出什么风头,不出错就好了。

“既然是自家人玩,不如将诗词打散,随意送到别人手中,拿到诗的人就对这首诗品评一番如何?”

假国师笑得温文尔雅,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凤瑶华心事重重地拿起手中诗,正是那假国师作的诗,不得不说,字迹也和真国师的字有九分像,可见是下了苦功夫的。

心中念头闪过,不知道这个假国师模仿真国师用了多少年?这用心布置还真是恐怖。

“不知道爱妃嫔拿的是谁的诗啊?”假国师笑眯眯地看向凤瑶华,眼中满含着深情,差点让凤瑶华误以为这是已经和自己情投意合的真国师。

可惜,她真实身份是国师弟子,且还没有挑明,不管外人怎么看,蒙骗她是蒙骗不过去的。

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掩盖自己刚刚的失神,凤瑶华连看都没有看,开口,声音曼妙:“这首诗立意新颖,布局适宜,别含深意,字迹也是大气磅礴,实在是难得一观的佳作。”

“非也非也。本尊并不觉得本尊这首诗写的多好,是侧妃谬赞了。”假国师摇了摇头惋惜道,似乎凤瑶华故意为了迎合他才如此说的,沈云茉投过来一个略带挑衅的鄙夷眼神,凤瑶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假国师将目光投向沈云茉,沈云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诗,眼睛定定地看向凤瑶华,凤瑶华心中突突地跳了几下,总觉得沈云茉的眼神不怀好意。

果然,沈云茉一开口,凤瑶华就觉得自己刚刚没想错。

“姐姐这首诗实在是精彩,我也说不来你们中原的那些赞美的词,总之就是很好了,只是这首诗我似乎几年前在一本书上见过,只是可惜的是,我忘了那本书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是一个中原酸儒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