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谁谁不害怕呀?瞅瞅无双现在这模样?可不是从前在长春穿着一身命牌,带着蛤蟆镜的顽劣公子了,现在,是又黑又壮,手里拿着枪脸上蒙着黑巾。人家小姑娘能不害怕吗?

无双把小丫头放了下来说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路经此地见姑娘有难,不忍见死不救这才出手的。

“你们不该救我,我的族人不会放过你们,黄河龙王更加不会放过你们。”姑娘好像已经看淡了生死,非但不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反而有点怪罪他们。

“哼哼……不想放过我的人多了,他们算老几?你叫穆青对吧?我告诉你穆青,老子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一会儿咱们往前走,如果附近有公路你就拦一辆车上去,然后去兰州城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给你个电话,去了兰州给段子瑞打电话,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他会收留你的,你放心,这事我给你做主了,奶奶的,还反了他们了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我的面要杀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我看谁敢为难你?”

男人就这样,当着漂亮姑娘的面前总爱耍横,显得自己挺威风剥去人家的好感,就好像自己一通慷慨激昂的话能拯救地球一样。

“前边?前边不能走了,这片水域危险,下边有水鬼,现在你们回去也是死,一直往前走也是死呀!”穆青并没有感谢无双,冷冷说道。

“穆青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们,虽然我们不了解你们保安族的习俗,但好歹也是个大活人,我们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为何又要献给河神呢?你的族人看来已经不会追上来了,现在何去何从你自己打算吧。”那咻说。

第27章 可怜的保安族少女

穆青告诉他们,他们这支部族,属于保安族中很小的部族,他们是千年以来一直生活在黄河两岸的秘林之中靠渔猎为生。他们跟普通的保安族不同,其他族人信奉的是佛教和回教,他们因为靠水而生所以信仰的是黄河龙王。

每次黄河咆哮即将发生水灾之时,他的族人都会为黄河龙王活祭一位少女做新娘。今年就轮到了她。

“那你可够点背的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凭什么这次就得轮到你?”无双为她打抱不平。这要是自己生活在这样的民族里,都得一刀宰了迷信的族长。

“我从降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会过上平常女孩的生活,我恰逢黄河龙王喜寿之日出生,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黄河在咆哮,水面上飘出许多像血一样的红色液体。我们古老的保安族中曾有传闻说,这就是黄河之女降生了,黄河之女是注定了要献给黄河龙王的。”

穆青活了16岁,这十六年里,她没有吃过肉,因为要保持身体的洁净,也许正因为此,这生活在黄土高原的女孩才会皮肤如此白皙如雪吧。穆青生活的房子跟其他人不同,那是一个封闭式的祠堂,她是不能出屋的,因为她不能见任何男性,她是黄河龙王未来的妻子。

她每日必须要用黄河水洗澡,这样身体里就多了黄河的气息。保安族对献给黄河龙王的少女十分管的十分苛刻,有很多规矩听起来都到了变态的地步。

比如,穆青的每次剪去的头发不能被外人看到,必须由族长亲自包起来撒进黄河。再比如,穆青来大姨妈时候,少女血也必须献给黄河。穆青每年只允许见母亲一次,吃一顿母亲亲手做的饭菜。穆青不允许像现在女孩一样穿内衣,要保持原生态的圣体献给河神。

所以,穆青的生命唯一的意义就是等待死亡,等待那个神圣时刻的来临。如果说难听点,其实跟养猪也没啥区别。

这几日,因为无双的到来,引得铁头龙王大怒,在河中掀起巨浪,不免两岸百姓可就遭殃了,尤其是这些偏远山区,河边上的大堤也无人修缮,上几日的连续暴雨已经决堤了,所以,穆青的生命也即将走到了终点。

“我们东北人够迷信的了,没想到你们保安族比我们还迷信,行了,也该着咱们有缘,既然我救了你,那就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从此以后你自由了,去外边看花花世界吧。”无双难以想象,一个女孩活了十六年,竟然都没走出过自己的闺房,唯一一次走出来看世界,竟然是因为死亡降临。

“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族人都会遭到黄河龙王的诅咒,黄河两岸从此不会太平,只有我才能平息黄河龙王的怒气,让黄河平静下来。”穆青执着的都有点傻,也难怪,从小到大耳读目染的都是这些,可不是无双一两句话能劝过来的。

无双点着一根烟说:“这丫头傻的真可爱,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们信奉的黄河龙王就是个妖精,昨儿晚上我还跟它打了个照面呢,不信你问那咻?”

“双哥说的没错,我们只是普通人,并不是活祭给那妖精一个人就能平息它的邪恶,想彻底解决黄河水患就得杀了它!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

“你们真的可以杀了它吗?从此两岸就永远不会有水灾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突然那咻停下了脚步伸手挡住了无双与穆青,他眯着眼睛,两根金属银丝就在袖口中,随时准备射出去。

“谁?出来!再不出来休怪我不客气!”那咻冲着前边一棵老树喊道。树后有人。

无双以为是保安族人追上来了呢,赶紧掏出枪准备迎战。其实对他们来说形式并不乐观,他们刚才是突袭,仗着身手好救下了穆青,但保安族人多势众,如果一人手里一把枪把他们团团围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树后,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妇人颤颤地走了出来,那女人正是穆青的亲娘。

“母亲?你怎么来了?”穆青十分激动,想挣脱无双的大手扑进母亲怀中诉说委屈,但无双拽着她死活不松手。

“好孩子,娘的好青儿,娘让你受委屈了,是娘没用呀!可你也知道,娘一个人无法阻止整个族人,这是咱们保安族的习俗,也是你的命呀!你别怪娘。”老妇哭泣着,但看的出来,她可不是来劝穆青回去的。

“母亲不要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穆青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做黄河龙王的女人,母亲无法改变。是母亲给了青儿生命,青儿还未来得及报答您!青儿不孝。”穆青跪了下来哭道。

无双并不能确定附近是否还藏着其他保安族人,他不敢松开穆青,警觉地观察着附近的风吹草动。那咻一跃而起,蹿上了一棵老树的树顶,环顾四周,见附近的确没有其他可疑人了,就冲无双点了点头。

“你们娘俩有话快说,此地不宜久留,老太太,你肯定也不希望你女儿就这么死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不是什么劫匪,也不是坏人,我就是路过此地,看你女儿可怜才出手救她。”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我也想救青儿,可是既是青儿的母亲,同样也是保安族的族人,我不能呀!你们快走吧,带着青儿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了!”说着,老妇从身上掏出一辈子的积蓄,一沓子皱皱的十元钱想交给穆青。

无双说:“您这点钱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穆青交给我就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我会让我的朋友在兰州城给她安顿下来,以后你有机会去兰州再找她!”

“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要去哪?这里是条死路,走不出去的,你们必须原路返回。”老母亲为几个孩子指明了去路,再往前走就是真正的危险水域,那片水域两岸没有一丝声息,那是真正的死亡水域,泥沙中沉积的都是若干年被黄河吞噬的骸骨与亡灵。

“天渡峰!”无双一字一顿说道。

第28章 漂浮在水面上的棺材

“不行,你们不能去呀!去了就回不来了,那地方……那地方是黄河之根!天渡山没有一个活人能出来。”一听他们要去天渡峰,老太太的情绪十分激动,恨不得立刻从无双手中抢回女儿,可无双手里有枪。就算抢回来又如何?女儿还是改变不了死亡的命运,照样还要献祭给黄河龙王。

“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你的女儿是去是留都由她自己决定,反正我们必须去天渡峰。”

老太太的神情变的很快,眨眼间由喜转忧。生活在黄河岸边的人,谁没听说过天渡峰呀?那是一片秘境,相传那里是黄河之根,那是黄河龙王修行的洞府,那里有一棵仙树,仙树上结满了仙果,可这么多年来,还没人能活着从天渡中走出来呢。

“你们是要偷天果杀黄河龙王?”老妇反问他道,可见,天果的传说她也知道。

“对!”无双回答的干净利落。

“好!”老妇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想从源头救自己的女儿就必须除掉那水妖。“青儿,小时候你不是去过天渡山吗?那你就带这两位小英雄去!记住,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活下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母亲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老妇泪如雨下。

“穆青,你去过天渡峰?”

穆青说,她虽然没去过天渡峰,可却进过天渡山的山口。小时候有一次门口巡逻的族人打瞌睡,她趁机跑了出来,一路就跑进了天渡山,她那时候也不知道怕,幸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水妖的袭击。不过刚刚进山,就被追来的族人抓了回去。

“我们正愁没有向导呢,如此甚好!老太太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女儿的,就算我们死,也要让她活着出来,你回去吧,告诉你的族人,你的女儿和两个胡子被黄河水妖一口吞了。”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一路上加小心,让无双好好照顾女儿,如果可能,如果他们都能活着回来,穆青的人就交给他了,希望他能一辈子疼爱自己的女儿。言下之意便是既然抢亲了,那女儿就嫁给他吧。

老太太目送三个孩子继续上路。

路上无双的表情十分尴尬,都不敢抬头看那咻,生怕那咻又对他冷嘲热讽的。

“恩公,你肚子在叫,饿了吗?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小穆青十分懂事,跑到附近的草科就随手就采摘下一把野果。

“哎?哎?哎?”那咻不怀好意地叫无双。

“你大爷的,小兔崽子,我没名啊?哎你妹呀?”

“双哥,这姑娘不错呀?你看,善解人意,长得漂亮,温柔贤惠。”

“x!你想说啥?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咻一本正经道:“我可告诉你,人家少数民族姑娘很传统,你可是明目张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了人家,人家姑娘以后就是你的了,就算你放人家回去,以后穆青肯定也没男人要了,这是人家的清白呀!”

“小兔崽子你威胁谁呢?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你怂恿的?不是你非要我救人吗?拦都拦不住,到最后了你让老子给你擦屁股是不是?我警告你,回去以后千万别在你彩蝶姐面前乱说听到没有?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无双恶狠狠地瞪着那咻。

“喵呜……喵呜……”小黑猫歪着脑袋冲无双直叫唤,好像也在笑话他。

少数民族姑娘都不娇气,因为穆青平时只吃蔬菜,所以认得山里边生长的野菜,不大会儿就跑了回来,手中攥着一把野菜,她说这些生吃都没问题,平时她就是这么吃的。她怕无双不信,还示范了一下。

“呸呸呸……”无双嚼了一口,觉得一点混星子都没有,简直难以下咽,也不知道这多年穆青是怎么过来的。

“穆青,你小时候去过天渡山?那咱们现在距离天渡山还有多远?”无双一边走一边问她。

穆青回忆说,按照现在的速度,可能会在午后到达,不过也得看顺不顺利,如果在半路上碰到些东西那就要耽误些时候了。

“东西?什么东西?野兽?”

“我也说不好,这条黄河支流不太平,自古以来都闹水妖,下游的枉死之人都会逆流而上沉在这片水域下边,可能是他们在作怪吧。反正我太公说这边不太平,平时部族中的渔民从不来打鱼,就算打上来鱼也不能吃。”

“既然这么不安全,你小时候是怎么过去的?难道就没碰到什么怪事吗?”无双又问她。

“那时候我还很小很贪玩,总想看看外边的花花世界,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六岁,也不懂事,好像在水面上看见飘着一具殷红色的棺材,可我不认得,也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幸好跑过去后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的族人及时找到了我。”

那咻点点头道:“如果按照黄河流域的习俗,你是黄河龙王的女人,那么水中的妖邪自然是不敢靠近你的。”

突然,走在最前边的无双停下了脚步,目光呆滞地盯着狭窄浑黄的水面看着。

“穆青,你说的是那种棺材吗?”他手指着水面上漂浮的口殷红色的棺材问她。

穆青抬头一看,吓的后退两步,躲到了那咻身后,拽着那咻的袖子都不敢露头。

“就是它,就是它!这么多年了,它怎么还在这里呀?”世界上如果有一种东西,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人都害怕的话,那么就是棺材无疑了。棺材这种东西可不像其他器具,用法颇多,它只有一个用处,成殓死人尸体的。

棺材飘在水上也算是一种物理现象了,有些特殊木料密度低很轻,又吸水性不好,再加上密封效果好,的确可以常年飘在水上,不过,这口棺材甚至连表面刷的那层漆面都保存的十分完好,就跟刚刚下葬过的一样。

使人不得不联想到,这东西是不是就堵在这里等候了几千年,专门等待去天渡山的亡命之徒?

第29章 那是她的归宿

“妈的,真晦气!”无双捡起块小石子扔了过去。

三人站在原地,想走,可腿肚子就跟灌了铅似的不能移动分毫。眼巴巴地就看着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在水面上漂浮着,那口棺材也不知受了什么神秘力量的促使,正在逆流而上,往他们几个这头的岸边靠近。

“双哥,这棺材不对劲儿,好像是冲咱们来的。”那咻说。

“老子倒要看看了,里边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大白天的竟然敢作祟?”棺材这种东西无双可没少见了,以前那些古墓中啥样的大棺材他没见过呀,不过可以当船用,飘在水上自己动弹的还是

第一回看见呢。

“双哥,咱们赶时间要紧,何必跟口棺材较劲呢?多不吉利呀?咱还是离它远点吧。”那咻说道。

“不行,我就是个较真的人,我非要把它弄上来瞅瞅不可。”说着,无双拿着探阴爪,向水面上的那口棺材就抛了出去,探阴爪可是开棺利器,关门对付棺材用的,前边的抓钩锋利无比,勾住了棺材头的一角,无双往后一拖,直接把这口棺材弄上了岸。

他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时不时地还用手敲敲,这棺材是楠木的,防水很好,里边恐怕没有受潮,发出十分空洞的声音。这说明棺材里边的尸骨可能已经完全烂没了。

“你要开棺?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了,你哥我是个摸金校尉,这玩应对别人来说不吉利,可对我来说却是升官发财的宝贝哟!见到了棺材能不开吗?你瞅瞅,这口棺材四周的鱼纹,这应该是宋朝时流行在黄河两岸的,而且能用的起楠木棺材的,肯定是什么达官贵人了。”无双越想越激动,想不到这半路上还有意外收获。

“可你想过吗?里边这么轻,能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呀?你看,它刚才直奔咱们而来,说不定里边藏着什么妖精呢,咱要不就别惹麻烦了。”那咻这孩子不错,为人善良行事谨慎,不过最近跟无双在一起,被无双影响的可是也有点疯癫了。

“都让开,躲远点,这口棺材至少有一千年了,里边晦气太重,一会儿千万别靠前,这晦气可不能闻到。”无双根本不听那咻的劝告,已经把探阴爪挂在了棺材头部,开始使劲儿架在肩膀上往后拽了。

那咻一看无法阻止他,也就只能跟穆青靠的远远的。

楠木棺材密封性好,再加上这口棺材沉在水中这么多年,棺材里的气流已经达到了一种平衡,跟外边的空气形成了内外压,很难打开。

无双咬紧牙关,卯足了劲儿,一步步墙后拖拽,最后,只听得身后的棺材嘭地一声巨响,就跟高压锅炸开了似的,那股棺材里的气流直接把棺材盖给弹飞了。

无双吓的也不敢回头,撒腿就往前跑了好几布,直接窜上了树。待确定身后棺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钻出来后,这才回头去瞅。

“啊???”他惊地简直合不拢嘴。

棺材里竟然……竟然……什么都没有!只躺着一件干爽平整的衣服,那衣服是件灰白色相间的衬裙,裙子上还绣着一朵大白花。裙子被完全摊开了,看着,真的就好像有个女人躺在里边一样的形状。

“且……没劲!”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对无双而言,这东西一分不值,空欢喜一场。

那咻和穆青也往前走了凑探过脑袋好奇地张望着。那咻经历过的诡异事件也不少,别说里边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了,就是真从里边站起来一具尸体,他也不会当回事。倒是穆青,穆青见到棺材里这件衬裙后脸色惨白惨白的,她惊讶地捂着嘴,眼睛瞪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