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糖炒栗子,给妈妈的遗像上个柱香后,才不紧不慢地出发去医院。

我转了两趟公交才到了仁爱私立医院。

我熟门熟路地接受完常规的检查,然后拿着b超单去我主治医生的科室。

“是苏苏来了!”赵医生算是看叶苏长大的,见她敲门进来,和蔼可亲地打着招呼。

我也笑眯眯地打招呼:“赵伯伯好!",同时乖巧地将b超单递给他。

赵医生就光线仔细看着b超单,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我看他神色不对,轻声问了一句。

赵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苏苏啊,你爸爸他今天怎么没来啊?”

我看不懂b超单,但我很敏感的,知道事情一定变得严重了,赵医生是不放心告诉自己,担心她有压力。

“赵伯伯,爸爸今天公司很忙!您还是直接告诉我吧!你别怕我承受不住,我要是承受不住,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是不是?倒是我爸,这些年,你也看到他那个样子了,他才是最受不了打击的那个您还是直接跟我说吧!”

但凡爸爸承受能力强一点的话,整个人也不会颓废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以前是高级知识分子,现在却沦落到给工厂看门。

“赵伯伯,您就告诉我吧!”我看着找医生有些犹豫,于是撒气娇来。

赵医生笑着摇了摇头,将我最近连续五个星期以来b超图都拿了出来。指给我看,说:“苏苏啊,不是伯伯吓你,心脏出现了再萎缩的现象。”

我一张张仔细地看着,果然b超里代表心脏的阴影有变小的趋势。我的心脏本来就只有正常人一半的大小,如果再继续下去,那我岂不是……

赵医生看着叶苏变白了脸色,忙宽慰说:“你且先不要担心。医院会尽快找出医疗方案,我这边也在和国外的一些医疗机构有联系,听说现在换心脏的手术可以做的。”

换心脏的手术还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医学设想,这个我自己有了解过的。赵医生的心里我明白,没有拆穿他,反过来安慰他说:“我没事的,赵伯伯你也放心,我是不会放弃任何能够继续生存的机会的。”

出了赵医生科室, 我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刚刚我都是装的,其实我很害怕,我低头冲进电梯电梯,想找个地方安静地思考一下。

“呜呜……,呜呜……”突然一阵细微的哭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循声往身后一看,见到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身穿白色的病服,打着赤脚的一个小女孩, 趴在垫底电梯上小声地哭着。

我摇了摇头,将思绪摔倒脑后,微微蹲下身子保持和小女孩同样的高度,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轻声细语问:“小朋友,你哭什么呀?是找不到妈妈吗?有什么困难告诉姐姐,我帮……!”

我话还没说,就见小女孩的脑袋以一百八十度地诡异的转了过来,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却阴森森露出血淋淋牙齿,说:“姐姐,你看得见我?”

“啊!”

我吓得破口大叫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有人的脑袋能这样转过来?

信是一回事,可真正遇到还是忍不住害怕,我撑着发软的身子,退到电梯按钮处,将所有的按钮都给按亮了。

可是电梯的显示屏里一直显示着电梯正在下降箭头,每一层楼它都不停,仁爱医院只有负二层,可是显示屏竟然已经显示过了负七层,更恐怖的事还在继续下降中……

“你,你别过来!我,我可是会功夫的,我会打小孩的哦!”我看小女孩有靠近的意图,忙胡乱地威胁道。

小女孩脚明明没动,可她离自己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口中不停重复问:“姐姐,你看得我,对吗?你看得到我,对吗?……”

“我看得到你,你别,别过来了,我看的到你,你求你别过来啦!”

小女孩一听她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笑容来,她拍手叫好,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没有死,有人能看到我了,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她小小的脸上满是死气,脑袋一百八十地转在背后。电梯的顶灯光照得那么亮,她脚下却没有一点影子。种种迹象表明,她肯定是死了的。

我怕惹怒了她,附和着商量说:“是,是,你没死!那个我还忙,你可以让电梯停下,让我离开吗?”

小女孩听了,脸色立刻就变了,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看似天真,实际渗人地歪着脑袋望着叶苏,说:“姐姐是骗子,阿童早就死了!你为什么要骗阿童,阿童最讨厌别人骗自己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心里大呼冤枉,我那不是顺着她的话才说的慌吗?

刚要解释,叫阿童的小女孩脸部肌肉变得扭曲狰狞,她的手猛地变长伸到我的我的脖子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用力地一把掐住了。

她的力气很大,压迫我的嗓子,让我不仅呼吸不畅,也说不出话来,挣扎却只能带来更多的痛苦。

“姐姐不乖,是个大骗子,骗子都该死!我这就吃了你这个大骗子!”

眼角的余光看到小女孩的脑袋也变大了,脖子也伸长了,她张开一张黑洞洞的血盆大口,朝我的脑袋咬了过来……

小小的心脏已然承受不住这一连串的刺激,它跳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就在我彻底晕过去之前,似乎听到一道熟悉声音响起。

那声音说:“胆敢伤吾的人,恶童找死!”

然后听到一阵刺耳尖利的叫声,震得我浑身发麻,更加没有力气睁眼看是谁救了我,陷入黑暗前,只看到了一片刺绣精美的衣摆靠近自己。

我的意识先于我的身体醒了过来,我被人给抱了起来,这个怀抱我很熟悉,是那个连着三次侵犯我的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救她?

这个流氓!我昏迷了也不放过,我感觉到他冰凉的舌头再次灵活地撬开我的牙齿,可惜我还是不能动,不然我一定咬断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