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恒右皇子沉声道:“说吧。”

很显然,他已将卫玺当成了自己人。

男子这才恭恭敬敬道:“十四日前,召南京中大乱,太子弑君,白家获罪,清郡王登基,还有,周北数日前忽然向召南宣战,还夺了召南的渭北城,质子叶柏舟不知所踪。”

卫玺面色发白,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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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各组p目前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太不容易了!

☆、191、无声的海誓山盟【一更】

沈流萤与长情这一路走得并不着急,因为墨衣墨裳所说的使命并非朝夕便可完成之事,与其着着急急地赶往天阙山,不如一路上该走的时候就走,该停的时候便停,走走看看,沈流萤果断将这次出远门当成了游玩,至少在到达天阙山之前是这样。

漠凉国是个多山少耕地的国家,百姓以种茶养蚕为主,再往山上养些牛羊,沈流萤瞧着那些在山上跑着的牛,她十分感慨这地方的牛简直和羊没两样,这漠凉国可还真是和召南不一样,连牛都能往茶山上养。

这一路上,虽然沈流萤很想见识一下云有心说的能让她大开眼界的民俗,奈何沈澜清偏跟她过不去,但凡经过什么村子镇子的,他就将马车赶得飞快,根本就不停下来给沈流萤与小若源凑这漠凉国的热闹,都是到离得远了,才把速度缓下来,慢悠悠地走码,偏生着漠凉国山多人少村镇少,错过了这个,便要行将近一日才会遇到下一个,加上沈澜清这一路上都在给他们玩错过,沈流萤完全不能与民俗来个近距离接触,使得她和小若源想要掐死沈澜清的心都有了。

离开京城的第十一日,沈澜清终于不犯贱了,在经过一个再漠凉国来说较大的城镇时,他笑嘻嘻地对马车里正窝在一起睡觉的沈流萤与小若源道:“小萤萤,若源源,两头猪,别睡了,我放你们两头猪出栏玩儿啊。”

沈澜清边说边还伸手拉拉沈流萤的脚,然后趁机扯了小若源的两根头发,赶紧收进自己怀里。

小若源赶紧跳起来,腮帮子气鼓鼓地骂沈澜清道:“大坏坏你又扯我头发!你要把我扯成秃子了!”

沈流萤揉着眼,一脸嫌弃地看着沈澜清,“二哥你干嘛,我睡得正香呢。”

她可是正梦到自己抱得一座金山回家呢!

沈澜清笑嘻嘻地又道了一遍:“到了个热闹的城镇啊,我把马车停下来,放你们两头懒猪出去溜溜。”

“大坏坏你才是猪!”小若源激动得直跳脚,“你全家都是猪!”

沈流萤本想夸小若源骂得好,但听到后一句,她不干了,反是伸出手去扯小若源的脸颊,瞪他道:“小药药,你骂谁呢?赶紧改口!”

调皮的小若源竟毫不犹豫地就改口道:“大坏坏你才是一头大懒猪!山猪!黑猪!”

沈流萤这才笑着揉揉小若源的脑袋,“这还差不多。”

小若源则是将小脑袋凑出车帘朝外边瞅,确定外边真的是热闹的城镇后立刻笑着去拉沈流萤的手,兴奋道:“小坏坏!走啊走啊!我们出去玩,看看有没有不可思议的事情!”

沈流萤高兴地和小若源下了马车,根本就不管马车里一句话都还未来得及说的长情。

这些日子,小若源和沈流萤相处得好得不得了,好到长情都要以为他这是凭空蹦出来了个儿子,坐着的时候总抢了沈流萤身旁的位置不说,夜里睡觉的时候竟也还要抢沈流萤身旁的位置!

好在长情没有沈流萤的软心,每每小若源夜里想要凑到沈流萤身旁睡觉时,长情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小若源就只能扁着嘴去找沈澜清。

云有心则总是在旁浅浅笑着,就像他现在这般,也是在一旁浅浅笑着,还调侃了长情道:“长情,弟妹而今要小若源不要你了,你失宠了。”

“哈哈!”沈澜清还十分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然后抬手朝云有心肩上一扳,挑眉道,“走,兄弟,咱找酒喝去?我还没和你喝过呢。”

“既然沈二哥看得起我,我若是拂了沈二哥的意,怕就是不识趣了。”云有心浅笑道。

“那是。”沈澜清用力点点头,而后朝还在马车里的长情努了努拇指,道,“女人和小孩儿交给他看着,反正是他的女人。”

沈澜清说完,扳着云有心的肩,走了。

长情面无表情,跟上了在前边激动兴奋的沈流萤和小若源,心里则是对沈澜清充满了深深的嫌弃,十分赞同小若源方才骂他的话。

沈流萤觉着饿了,正巧瞧见一家看起来挺是热闹的小馆子,正要拉着小若源往那儿跑,却又忽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走在后边的长情,虽然知道他其实不呆也不傻,可看着他那张呆萌的面瘫脸,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将他当做一个不懂事要人照顾的呆萌傻,是以朝他伸出了手,笑道:“走,呆货,你饿了没有,一起吃着漠凉国好吃的去!”

众目睽睽,长情视而不见,伸出自己的手,让沈流萤握住了。

这若是在召南国,会让人觉着是有失风化,在这漠凉国,则是比有失风化还要令人觉得震惊。

只见就在沈流萤握住长情手的时候,周遭的漠凉百姓皆盯着他们的手看,尤其是男人,面上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是羡慕以及嫉妒。

漠凉民风开放,断断不会觉得这有何有失风化,他们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沈流萤主动伸出的手。

因为在这女人为尊的漠凉国,女人的地位远高于男人,这里的女人有着别国男人当有的地位,出入朝堂是女人,沙场将领是女人,一家之主也是女人,这儿的男人,耕种采植,洗衣烧饭,还要将自己的妻子伺候得舒舒坦坦,甚至还有的生来就是低下的奴隶,而这里女人的地位,从日常的每一件事情都能体现出来,就譬如这街上,女子从来都是走在前边,男人从来都不能与女人同行,能由女人带出门的男人,则可证明这男人在家中的地位要高于其他男人,最得自己妻子的宠爱,但,哪怕是再怎么得尽宠爱的男人,在这众目睽睽的街市上,这些连与女人并肩而行的资格都没有的男人,女人是从来不会也几乎不可能向其伸出自己的手甚至将其手握在手里的。

若是会这样做的,则是证明这女人家中的男人仅此一个,并且,此生只有他一人!只要他一人。

会这么做的女人,是对所有人无声的宣示,宣示她与这个男人之间矢志不渝的情爱。

当然,沈流萤不知道这些,是以她还对长情低声道:“喂,呆货,不是说这漠凉国民风开放甚至彪悍么?怎么我拉个你的手,这些人还大惊小怪的模样?”

沈流萤不知道这些,不代表长情不知道,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沈流萤,而是走到她身侧,道:“萤儿就当他们都是瞎子好了。”

“……”沈流萤白长情一眼,她可没有这货这种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本事!

当沈流萤与长情还有小若源在小馆子里坐下时,馆子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们牵着的手,沈流萤受不了这种眼神,干脆把长情的手松开了,对店小二道:“小哥,给我们上一些你们这儿的招牌菜。”

“好嘞!”店小二应声时还多看了长情两眼,眼里那是满满的艳羡,心道是,现在的女人都喜欢这样白白净净的男人了啊。

沈流萤自然看出了店小二眼里的艳羡,她觉得,但凡能看见她与长情的人,都向长情投来了这种眼神。

沈流萤忍不住又低声问长情道:“呆货,这些人干嘛都一个眼神看你,怪羡慕的模样,你肯定知道为什么,快告诉我,不然我不理你了。”

长情这才不紧不慢道:“在这漠凉国,女人在众人眼前主动牵男人的手,则表示此生不渝海誓山盟非君不可。”

“……”沈流萤眼角直跳,桌下狠狠踩了长情一脚,咬牙切齿道,“那你为什么还把手给我!?”

让人像看猴一样看他们!

然就在此时,一直坐看着他们笑话的小若源忽然耸耸鼻头,眉心微微拧在了一起,继而盯着长情低声问道:“小坏坏相公,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沈流萤也盯着长情,不说话。

长情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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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开始了!卷一的卷名叫磨人的妖精,卷二的卷名叫携手的夫妻,哈哈~

卡想屎

☆、192、带着霉味的血腥味? 【二更】

妖的嗅觉比人要敏锐上无数倍,长情与小若源闻到的,是一股诡异的血腥味。````

之所以说是诡异的血腥味,是因为这腥味里,还带着一股霉味。

寻常人的血,又怎会有霉味?

这带着霉味的血腥味,是从这小馆子门外传来的。

但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又怎会有血腥味,并且——

所有人都没有闻到,这馆子里外的人,该做什么依旧在做着什么,根本什么都没有察觉,能闻到这股血腥味的,就只有身为妖类的小若源与半妖之身的长情。

足以证明,这不是普通的血腥味。

“我去看看!”小若源从凳子上跳下来,而后就往馆子外跑去。

馆子外,人来人往,人人如常,根本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小若源吸了吸小鼻子,蹙起了眉。

因为,那股带着霉味的血腥味消失了。

小若源挠挠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刚刚他明明已经清楚地闻到了那诡异的血腥味,怎么一出来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人身上会有这种味道?

小若源拧着眉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对长情道:“不见了,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闻不到了。”

长情并未说话。

只听沈流萤这会儿才问长情道:“你们闻到了什么?”

“血腥味。”长情并未隐瞒沈流萤,也没有像小若源一般跑出去瞧,依旧在凳子上坐得稳稳的,“带着腐化霉味的血腥味。”

“嗯?什么血腥味会这么怪异?”沈流萤很好奇,“而且为何只有你二人闻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沈流萤说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还是什么都闻不到。

小若源这时候一脸得意道:“那当然了,我和你相公的鼻子可是比你们灵敏无数倍的呢!我们还能循着气味找人呢!”

沈流萤看着得意得下巴都扬了起来的小若源,一脸嫌弃,“你俩属狗的?”

还能循着气味找人?

“……你才属狗的呢!”小若源撅着小嘴瞪着沈流萤,沈流萤以为他生气,谁知他竟是不屑道,“狗比我们差远了呢!”

沈流萤忍不住想笑,还是和狗比呢不是?

“既然你的鼻子那么好使,而且你也说了能循着气味找人,那你就循着刚刚你闻到的奇怪血腥味去找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行?”沈流萤伸手点点小若源的鼻尖。

小若源把她的手打开,眉心又蹙了起来,“可这味道很奇怪啊,我一出去,就什么都闻不到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了气味在,就算我有本事,也找不到。”

但,人可以凭空消失,气味,又怎会凭空消失?

沈流萤显然不相信,而是嘲笑小若源道:“看来你这本事根本就不行。”

“谁说的!”小若源不服,“不信你问问你相公,你看他还能不能闻到!”

小若源以为长情会实话实说,谁知长情竟是道:“我可没说我有闻气味找人的本事。”

小若源一怔,然后眼眶一红,一脸的委屈,扁着嘴委屈兮兮道:“小坏坏和小坏坏相公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合起伙来一起欺负药药!”

小家伙边说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会儿沈流萤立刻着急了,倒不是心疼小若源哭,而是他哭起来若是眼泪落到地上的话就会登时开出花儿来,这不就是明摆着跟所有人说“我不是人,我是个妖”!?

是以沈流萤在小若源哭出来前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然后将她朝自己怀里拉,小若源以为沈流萤会哄他,谁知沈流萤将他拉过来之后竟是将他朝长情身上推,一边对长情道:“阿呆,你弄哭的孩子,你自己哄。”

“……”长情与小若源对看一眼,一脸懵。

正好店小二这时候端了菜上来,长情当即夹了一块老大的干牛肉塞进小若源嘴里来,只见小若源眨巴眨巴眼,没再想要哭了,长情立刻将他从自己身旁推开,小若源这会儿捂着自己的嘴坐到了凳子上,呵呵地只顾吃牛肉了,完全忘了前一刻的不开心。

沈流萤瞅着小若源吃得满嘴口水的模样,凑到长情耳朵边,小声嫌弃道:“喂,呆货,你确定他真是一千五百岁的老妖而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妖?”

长情点点头,草药灵药长不大,不管活了多少年,都是一副小孩儿的模样,并且,没有性别。

只听沈流萤又小声问:“方才小药药说的消失血腥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解释?”

“萤儿先吃饭,吃饱了,我再告诉你。”长情并不是一个轻易便着急的人,哪怕遇到的事情有多诡异。

沈流萤点了点头,反正她也只是好奇,也不需要追根究底,还是先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