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卓君离的感情是水,那七杀的就是团火焰。

一个温和却深沉,一个炙热而狂野。

“猫儿。”

“嗯?”

“我会帮你。”

他不问她要做什么,只是默默选择站在她这边。

月影下,是两个人的低语。

第二天大早,楼之薇让人弄了几本书来。

千金方,伤寒论,本草纲目……

众人看得疑惑,心道大小姐莫不是急傻了,这学医救人,哪还有临时抱佛脚一说?

可楼之薇却不理会,每天就翻这些书,还时不时的记上几笔。

等看得差不多了,就去房里陪白虹唠嗑。

紫薇宫的那位也常来,不过都在晚上,两人关在房间里,没人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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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墨京和鬼谷的距离,一来一去本应该要二十来天。

可是封玉再次出现,却是在七天后。

向来喜欢坐马车的他,这次换成了快马。

连日风霜下,那张阴柔妖媚的脸上也掩不住疲惫。

“娘娘腔……”

还不等楼之薇来个阔别重逢的感动,封玉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你这个蠢货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没人给你饭吃还是你要绝食明志?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简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后出门别说我认识你!”

他一边骂还一边戳她的头,脚下却一刻也不停的往里面走去。

若不是早知道他是这个臭脾气,楼之薇肯定会选择将这个毒舌死傲娇按在地上打一顿。

可是当看见他眼下那一圈圈青白时,拳头却亮不出去。

“娘娘腔,他们说丫头的手不能用了。”

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是某几个颤抖的音符还是出卖了她。

封玉脚下一顿。

“我去看看,你别着急。”

第340章 来得太晚

封玉一进去就是整天,等他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斜阳在天边擦出了抹血色,残阳如火。

楼之薇坐在书房,手边是堆乱七八糟的医书,面前放了个方子,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些药材。

就在她提手准备沾墨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封玉站在门口。

“抱歉,我来得太晚了。”

楼之薇僵了僵,手不可抑制的颤抖。

整个房间死一样的寂静。

许久,她才问:“连你……也治不好吗?”

“大概那些人是想永绝后患,她刚受伤的时候就被人用了药,伤口有溃烂的迹象。”

只听“啪”的一声,楼之薇手中的毛笔断成了两截。

“永绝后患……”

她一直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像是催命的符咒,又像是恶鬼的低喃,没有休止。

封玉怕她冲动惹祸,连忙道:“不过手筋我已经给她接回去了,不至于完全不能用,只是以后重的东西都不能拿了,至于那怪力……也是不能用了。”

以他的能力,最多只能做到这样。

楼之薇惨然一笑:“我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也比原来好了太多。

这是她的失误造成的后果,怎么能一味依赖别人呢。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封玉从未见过她这么低落的模样,或许那个小丫头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谢谢你赶过来。”

楼之薇低叹一声,又埋头对照着书查阅那味药方。

“怎么,你还想临阵抱佛脚?”

“只是想看看这味方子究竟能干什么罢了。”

封玉觉得奇怪,干脆三两步就上来夺了过去。

一看,眉不由皱得更深。

“这方子你哪里来的?”

楼之薇这才想起面前就有一个活的医科全书。

有了他,还翻这些干什么,当即就问道:“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废话,本神医是谁?你一个姑娘家别碰这些东西,吃了是伤身的!”

封玉对她这种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把那张纸收进袖子里。

没收了。

楼之薇一反常态的没有站起来跟他理论,而是略显恍惚的问:“姑娘家……不能吃吗?吃了会怎么样?”

本来像这种对医理一窍不通的人,封大神医是不屑搭理的,但是看在她最近心情不好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解惑道:“吃了会断子绝孙!这方子你究竟哪儿来的?”

“别人给的。”

楼之薇淡淡应了,思绪似乎已经不在这里。

出神间,手腕已经被人扣住,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道:“干什么?”

“替你看看,免得你自己把自己弄死。”

封玉白了她一眼,手却没有再动。

无意间,似乎希望那只柔荑继续这么握着。

可是在短暂的停留后,楼之薇很快放开了手。

“看看也好,顺便帮我看看我那‘孩子’长得怎么样了。”

听她这么一说,封玉差点没拿桌上的墨汁糊死她。

“去你的孩子!那就是暂时改变人脉象的药,这么久早就失效了。”

楼之薇的表情有些遗憾:“啧,这就失效了?那你能再开几副药,给我续上吗?”

“你想假怀孕?”

“什么叫假怀孕,我早就怀孕了,这是全墨京都知道的事儿!”楼之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封玉嘴角抽了抽,也只能跟着她演:“行,那我问你,孩子他爹是谁?”

“他是上帝的孩子。你知道上帝是谁吗?就是老天爷。”

“……滚!”

两人拌完了嘴,还是要干正事。

扯过她的手,封玉将纤长的指搭在皓腕上。

他的皮肤竟比她还要白,一瞥间,那潋滟的桃花眼自含了一番风情。

楼之薇看着他,再次觉得这货不当女人,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楼飞忽然来报。

卓锦书来了。

封玉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更深的关系,只觉得在听到那个名字的刹那,周围的气压都变了。

看出她脸色不太好,他问道:“那人是不是又怎么你了?要不要我拿银针扎死他?”

“不用,”楼之薇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要扎也是我自己扎。”

收了手,她起身出去。

这次卓锦书没有直接冲进采薇阁,而是乖乖的在前厅等着。

他来之前似乎专门梳洗过,紫色华服干净整洁,胡渣也剃了个干净,面若朗玉,容光焕发。

楼之薇踏进门,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坐到太师椅上,眼神冷漠。

“今天,有什么指教?”

卓锦书欲言又止了片刻,才道:“听说那天,你……出了点事?”

他并没有说明,言辞中带着隐晦。

楼之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