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洗完脸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她说:“是我有眼无珠,原来那个来学校开讲座的大帅比真的是你老公。”

槐星嗯哼了声。

赵敏不禁感叹:“你老公可太他妈的温柔了,我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这样的。”

槐星听完赵敏对江从舟的夸奖,连水都喝不下去,她捧着杯子若有所思:“有时候温柔也是一种残忍。”

江从舟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

对她的温柔,是把既甜蜜又会穿心的刀。

槐星认真回忆一遍,江从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赵敏咦了声:“什么意思?”

槐星叹气:“他都没骂过我。”

赵敏:“……”

赵敏:“你有病?”

现在秀恩爱都是这样秀的吗?

赵敏牙齿痒痒,只想手刃天下恩爱狗,她说:“我可以代劳。”

槐星看了她一眼:哀叹了声,接着说:“我做什么他好像都不会生气。”

赵敏嘴贱,“你出个轨试试?”

槐星说:“呵呵,那他只会祝福我们。”

赵敏他妈也是搞不会了。不过很快她豁然开朗,“这是真的不没感情,把你当妹妹看,什么癖好?”

说完这句,赵敏盯着她的脸打量好几遍,“可是没道理,长成你这样不是该在男人堆里横着走?”

槐星煞有其事的点头,沉思半晌她说:“他审美有问题,给我介绍个眼科医生,我有空带他去看看。”

第9章 今天你就得陪我睡!

槐星昨晚喝的太多,睡了一觉头还是很痛。

她半死不活从床上爬起来,刷完牙洗完脸才想起来问赵敏:“我昨晚喝多没发疯吧?”

赵敏愣了愣,欲言又止般的眼神看向她,支吾着道:“也不算发疯吧。”

“?”

“就是…你叫他滚。”

“???”

“还让他滚远点。”

槐星脑子里完全没有这段的记忆,她沉默了很久,心如死灰般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眼神里抱有最后一点希望,“这不可能,你不要蒙我。”

赵敏挠了挠头,“姐妹,是真的,你都不知道你叫你老公滚远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

“我怎么可能会让他滚呢?”

槐星还是不愿相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江从舟说出滚这种粗鲁的字眼。

赵敏组织好语言,说:“昨晚他把你送到楼下,让我下楼接你。”

“然后呢?”

“我来了。”

“然后呢?”

“你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

赵敏都没见过槐星那种死缠烂打的样子,整个人挂在江从舟身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下一秒就跑了。

赵敏也不知槐星当时为何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她和宿管阿姨两个人使劲扒拉都没法把她从江从舟身上扒下来。

“所以最后我是怎么上楼的?”

“江从舟把你抱进了宿舍。”赵敏一边打量槐星脸上的表情,一边说:“你还非要拉着他上你的床。”

槐星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她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断断续续的片段逐渐清晰,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酒气熏天的她掀开被子一角,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乖乖给我侍寝!”

江从舟给她盖好被子,无奈笑了笑:“改天吧。”

槐星的眼睛漆黑明亮,圆圆的眼珠盯着他的脸,她有些委屈地说:“不行,今天就得陪我睡,能和我睡是你的荣幸,知道吗?”

江从舟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沉默几秒,他忍着笑乖乖点头:“知道。”

他准备下床给她倒杯水,少女死死拽着他的手指头,话还没说眼睛先红了:“你要跑了呜呜呜。”

“……”

“你不爱我了吗?”槐星好像想起什么事,“哦,你本来就不爱我。”

槐星从床上坐起来,推开了他:“你滚吧,不要理我。”

她抱着枕头晕晕乎乎的胡言乱语:“滚远点,我就是你的糟糠之妻呜呜呜。”

江从舟很无奈望着她,倒是宠溺的笑了笑:“小酒鬼。”

槐星自言自语说累了,脑袋一歪,靠着枕头就就睡着了。

江从舟伸手拿掉了她头发上的发圈,帮她调整好睡姿后,轻手轻脚下了床。

此时此刻,槐星巴不得自己没想起来昨晚断片后的记忆。

她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很闷:“我不想活了呀!”

赵敏安慰她:“别别别,你还罪不止此。”

槐星鲤鱼翻了个身,眼睛直愣愣望着天花板,“也对,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真心话而已!”

“什么玩意?”

“我承认,我确实很想和他睡。”

她就是老色批,而且江从舟很有本钱。谁睡了谁知道。

*

天气炎热,烈日灼人,连着大半个月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强烈的紫外线让人丧失了出门的欲望。

槐星和江从舟这半个月里没什么联络,他似乎很忙,往往隔了好几个小时才有空回她的消息。

周四中午,槐星上完课,迫不及待冲进校园超市买了瓶冷饮,喝掉小半瓶水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正准备和赵敏一起去食堂吃饭,中途撞见了也是刚下课的宴臣。

宴臣转头就要逃跑。

槐星当即追上了他,凶巴巴揪着他的衣袖,“你跑什么?!”

宴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他说:“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槐星眼神怀疑,“食堂在前面又不在后面。”

阳光绚烂,将她的脸越晒越白。少女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水水香香的。唇红齿白,极为好看。

宴臣咽了咽口水,默默移开目光,他理直气壮道:“我是有钱人,不吃食堂这么low的地方,懂吗?”

槐星知道他确实有几个臭钱,她顺着杆子往上爬:“正好让我蹭个饭。”

“还有别人,你肯定不愿意。”

“谁?”

“我哥,我哥的朋友。”还有个人,宴臣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拧着眉:“好像江从舟也要来。”

槐星本来就是随口说说,听见江从舟的名字当机立断,她说:“我饭卡上只有五毛钱了。”

宴臣一时心软:“好吧。”

两个人经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槐星忽然停了下来,“我没有洗头。”

宴臣嫌她事情多,扯着她的胳膊:“没人看你。”

槐星用很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你没当过学校的风云人物,不懂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宴臣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着她:“搞得你好像当过。”

槐星说:“那不然呢?我以前好歹也是十三中的传说。”

宴臣一头冷水兜头泼下:“扫个地把自己关在学校里出不来,想不成为传说都难。”

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还是槐星读初三时发生的事情。

槐星那天轮值,她主动请缨打扫教室外的区域。

一道长廊,扫了半个多小时。黄昏将至,初中部的教室已经空的差不多。

不过高中部,还有几个班级在补课。

槐星拿着把在走廊上磨磨蹭蹭,高颜背着书包来找她的时候,特别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槐星含糊:“我还没扫完,你们先回家吧。”

高颜说:“不然我们俩留下帮你?”

槐星抿唇:“不用。”

高颜的同桌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看破一切:“你肯定是在等人!”

槐星心跳漏了半拍,抠紧手指,表面维持镇定:“你不要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