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只手撑到了她头顶,高大的身子微躬,与她的视线平齐。

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她心跳漏了一拍。

恨自己的不争气,又恨他故意撩自己。

双手抵上他胸膛,她不让他靠自己太近,“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男人英俊的脸慢慢压下,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下午我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

安凤看着他宛若漩涡般深得要将人吞噬的眼眸,她睫毛颤了颤,“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和你初恋抱在一起,心里有多难受?”

赫连霄低笑了一声,高挺的鼻尖擦过她清秀的脸颊,他另只手握住了她瘦细的腰,“你告诉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抱她了?像这样抱着你一样抱着她?”

安凤细细回想了中午在办公室看到的画面。

他的确没有抱住邝美玥,只有邝美玥靠在他肩膀上哭泣。

安凤拧了下眉头,“但你让她靠在你身上了,你没有推开她啊!”

赫连霄盯着安凤的眼睛,低低淡淡的笑道,“她眼睛突然看不到了,她害怕,哭得很伤心,我想到以前她因为夜夫人受到的伤害,心里带了丝愧疚,并不是对她余情未了。”

安凤讶然,“她眼睛又看不到了?”

赫连霄点了下头,“明天我还得去趟医院,问下医生。”

安凤知道邝美玥当年因为夜夫人的伤害,才会失明,如今她又看不到了,赫连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安凤能够理解。

仔细回想下,在办公室时,邝美玥靠在他肩膀,两人身子间还隔了段距离。不像他每次抱她,都是严丝合缝的。

安凤思索间,赫连霄修长温热的大掌抚到了安凤脸庞,安凤抬了抬头,没想到他的脸离她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她一抬头,双唇就不小心扫到他的唇角。

他低哑的笑了一声,“你亲我做什么?不生气了?”

安凤觉得这人有够无耻的。

哪里是她亲他啊,分明是他自己凑过来的。

似乎就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他深沉的眼眸里有了淡淡的笑意。

不待她说什么,他便攫住了她的唇。

紧接着就撬开了她的唇齿,进一步攻城掠池,重重地品尝她唇腔里的每一寸,然后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直到一记深吻结束,他才松开她。

安凤眼里蒙着一层湿雾,她看着他,气息有些不稳的道,“我明天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她是女人,有种直觉。他的初恋,还对他有感觉。

赫连霄听到她要跟着一起去,轮廓深邃的俊脸上有了淡淡笑意,“不错,知道有危机感了。”

……

翌日。

赫连霄先去了公司,开完上午会议后,开车回城堡,和安凤一起吃了午餐,两人前往医院。

邝美玥看到安凤跟着赫连霄过来了,她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赫连霄让医生替邝美玥的眼睛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

做完检查,医生告诉他们,“邝女士看不见,是因为细菌感染,角膜混浊引起的,鉴于这种情况,只能再做一次移植手术了。”

邝美玥身子不稳地晃了晃,她想要抓住赫连霄手臂,赫连霄微微避开,揽住了安凤肩膀。

安凤看着邝美玥发白的脸色,她问医生,“手术危险系数高吗?”

“毕竟是第二次手术,如果不发生排异现象,视线能恢复正常。但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若是失败,将会是永久性失明。”

邝美玥眼中涌出害怕和无助的泪水,她看向赫连霄,楚楚可怜,“霄哥,我不想成为一个瞎子。”

赫连霄皱了皱眉头,“手术会成功的,你现在别想太多。”

赫连霄下午还要跟一个从国外过来的大客户见面,他先行离开了医院。

安凤和赫连霄一起离开的,她回到了城堡。似乎想到什么,她褒了滋补的汤,再次来到了医院。

看得出来,赫连霄对邝美玥是愧疚的。

也许没有了感情,但若是邝美玥的眼睛好不了,永久性失明,将来她和赫连霄的感情,也许会变成三个人的。

她和赫连霄才在一起,彼此的棱角还在磨合期中。若是再插进来一个邝美玥,安凤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所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弄清楚邝美玥的心思。

……

邝美玥看到安凤提着汤过来,她有些讶然。

她的眼睛时好时坏,这会儿,她是能看清安凤的。

安凤比她保养得要好,皮肤白净细腻,眼角也看不出什么皱纹,清秀淡静的长相,加上温婉柔和的性子,让她看起来更显年轻。

邝美玥嘴角勾起笑意,“安女士,你给我送汤来了?太客气了。”

安凤将汤放到柜子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没什么,我身为赫连的另一半,自然要跟他分忧的,他对你当年的事感到愧疚,希望你眼睛能早点好起来,我也一样。”

邝美玥盯着安凤看了几秒,眸色微沉。

安凤见邝美玥不说话,她倒了碗汤出来。

邝美玥正要伸手去接,手里握着的一条项链却掉到地上,正好落在安凤的脚边。

项链吊坠是一个心型的,里面放了张照片。安凤弯下腰,将项链捡起来,看到里面的照片。

年轻漂亮的女孩踮着脚尖,在少年脸上落下一吻。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啊,我的项链没有摔坏吧……”邝美玥从安凤手中拿走项链,她垂下眼眸,一脸的紧张和在意,“其实经历了太多事情后,才发现年少时的感情是最难忘的。当年的我和他,感情真的很好,别看他现在深沉稳重,以前的他为了我,各种幼稚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比如我半夜想吃夜宵了,他会匆匆穿上衣服出去跟我买。那时他家里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他就离家出走,带着我到了一个宁静的小镇,晚上我和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缠綿,那时他就挺厉害的,”说着,她微微仰起了头,似乎回忆到最甜蜜的事情,唇角勾着幸福的笑容,“我和他是彼此的第一次,他刚开始很青涩,后来越来越厉害,经常让我第二天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