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勿要心急,老奴半个时辰前已经着人去唤长信侯了,估摸着一会就到。”张公公说着,垫脚走到门边,透过缝隙鬼鬼祟祟朝外打望,“皇上继续扔,别停,长信侯说了做戏也要做到十分像才能骗过精明的敌人。皇上您就当跟以前生气的时候一样。”

“哼,放心,朕会演得‘十分’生气!”昭帝一边机械扔东西一边冷笑,眼里杀气四溢,“只等苏伯言一来,朕便骂得他狗血淋头!”

演?他需要演?

完全不需要!

只要看到苏伯言,他就能本色发挥!

这是他演这场戏唯一的安慰!可以肆无忌惮痛骂还不用时时担心会被苏伯言反杀!

将手里又一个青花瓷瓶左右翻看了下,昭帝,“张公公,你确定这些真的是赝品?”

“回皇上,这些都是老奴特地从宫外秘密运进来,绝无真货。”

“嗯。”威严点点头,昭帝手一松,又是一声啪的清脆声响。

这是假货,扔,不用心疼。

苏伯言到得御书房,跟张公公估算的时间一样,不多不少正好半个时辰。

还没近门口,就听到里面真切的怒骂声跟打砸声。

不动声色环视周遭一圈,苏伯言推门走了进去。

迎面就是一个黑影飞来,苏伯言淡定偏头,黑影擦脸而过,落在他身后四分五裂。

随着瓷器四分五裂发出啪啦声响,昭帝怒骂也劈头盖脸打过来。

“苏伯言,你好大的胆子!朕为了犒劳你,特地把自己后宫没享用过的美人给你送上以全你我君臣情谊,你竟敢让她们去扫马厩!这样跟羞辱朕有何区别?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你知不知道她们当中身份最低的也是七品官家千金!你此等作为藐视天威蔑视同僚,简直狂妄至极!”

“若非看在你曾为我南诏立下过几次大功,朕一早将你拉下去砍头了!”

昭帝已经从椅子上站起,面前摆着一溜儿的“暗器”也不往地上砸了,全往苏伯言身上招呼。

再次避过一个半人高的花樽,苏伯言看向昭帝兴奋扭曲得发红的眼睛,皱眉,“皇上,差不多该收敛了。”

昭帝装听不见,还在那演,演得跟真真的一样,“别以为跪下来跟朕求饶朕就会心软!你在朕面前造次并非一两次了,朝堂上的两朝元老都没你这么嚣张!叩头?你叩十个百个又有何用!毫无诚意!张公公,让他滚下去!”

张公公,“……”保命艰难,老奴不干了。

您就继续作吧。

什么下跪叩头求饶的,青天白日做美梦。

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公公缩回门边,把头埋到胸前不往上看。

苏伯言眉头皱得更深,一个跨步逼近昭帝眼前,在他双手高举过头顶逃把手里白玉砚台往他脑门上砸的时候,把人给制住了。

顺势把昭帝一只手扯了下来,看向后方。

“古大夫,有劳,仔细替皇上诊脉。”

“???”昭帝挣扎的动作停下,抬眸往苏伯言身后看去,这才发现这个奸佞竟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