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周围,处处是喜庆的红色,前来赴宴的宾客也皆满脸笑意,陈青阳却生不出任何喜悦激动。

明明今天他是新郎官,他该高兴的。

迎娶的新娘子秦婉,也是他早就属意的心上人,在跟云鸢容周旋应付那些年,他就已经对秦婉起了心思。

他陈青阳的女人,该是知书达理、温情小意、识情趣识大体,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那种,秦婉一切都符合。

如今得偿所愿,跟喜欢的人终成眷属,他却觉着哪哪都不对劲,连带着对秦婉的喜爱也受了影响,似变淡了。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陈青阳又想不明白。

最后只能归咎于是自己心有不甘。

不甘那个曾经只围着自己转的草包公主,有一天竟然会背叛自己,并且在众多场合不断给他难堪,甚至还早早的就跟别的高枝搅和上了。

不该是这样的,云鸢容应该一直喜欢他讨好他才对!

十几年的情谊,她怎能说变就变了!

越想,心里越是不忿,越是难受,陈青阳脸上的笑也越暗淡。

“十二公主、夏侯世子到——”

侯在门口的管家通报声传来。

陈青阳心一颤,急急抬头,紧接着心头就重重沉下来。

他对面,云鸢容跟夏侯亦竟然是相携而来的,两人并肩走在一处,一人着桃粉艳丽霓裳,一人着月白俊雅长袍。

像是一对璧人。

最刺眼的是云鸢容脸上笑意。

走在那个男人身边,她脸上的笑那么自然,又傲又娇,在眼角眉梢渲染开来的小女儿娇态,是跟他在一起时候从未有过的。

陈青阳眼睛闪过一抹赤红,转眼间那对璧人已经到得他眼前,笑吟吟奉上祝贺。

“青阳表哥今日大喜,本公主再次祝你伉俪情深,百年好合。”

言辞间,没有半丝的异样,好像他在她眼中就只是个普通人,他们之间的过往如同云烟,不值她丁点的挂念。

陈青阳嘴角动了动,刚要开口,一直攫着的那抹艳色便被月白遮挡住。

夏侯亦站在他面前,笑意清浅,“十年修得同行,百年修得共枕。陈公子,祝贺你新婚大喜,我跟十二公主先进去了。”

陈德眼瞧着儿子神色不对,忙上前一步笑着打圆场,“十二公主跟夏侯世子能屈尊前来,是我陈府之幸,两位贵客里边请。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夏侯亦朝他点了点头,同云鸢容一并转身入内。

这期间,再没让陈青阳窥到女子分毫,把人遮得严严实实。

云鸢容臻首微垂,藏着的红唇悄悄翘起,眼底尽是窃窃喜意。

夏侯亦是个真实情绪极少外显的人,现在能在他身上品到些许醋意,陈青阳也算有价值了。

价值也仅止于此。

目送两人走进府门之后,陈德才收回视线,于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陈青阳一眼。

“今天是你大喜之日,秦府的人也在席上高坐,你要是敢闹出什么难看来让两家人下不来台,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莫忘了,这门亲事一开始是自己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