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祁!”关筱乔紧张地喊了一声。

虽然有亲眼看见他从轮椅上站起来,瑞慈教授也说继续恢复会好起来。

但他那吃力的样子现在显然还不能轻易起身,她立刻担心起来。

“天祁?”她连忙四下找人。

特护区的检查室外没有什么人,走廊上空荡荡的,关筱乔越找心里越慌。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腿脚不太好的人。”

她拉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问道。

护士朝一旁的拐角处指了指。

“谢谢!”关筱乔连忙赶过去。

结果却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腿脚的确不好,在子女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着。

关筱乔失望地转身,突然看见另一头的楼道口,郗天祁的轮椅缓缓朝着这边驶来。

刚才她看见的那个轮椅,不是他的。

她连忙跑过去,“你上哪儿了?”

话音刚落,见霍宇琛从他的身后也走出来。

刚才霍宇琛与郗天祁私下见了面,关筱乔下意识张了张口。

“等的不耐烦了,就到处转转。”郗天祁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都说完了?”

那个老头儿啰里巴嗦地说个没完,还总要动他的腿,他提到就有些不情愿。

“说好了,回头他等他准备好一些东西,再过来拿就好。”

关筱乔朝他温柔一笑,见霍宇琛脸色沉沉地,稍稍收敛了一些。

郗天祁拧眉,“什么东西?拐杖么,我不要!”

瑞慈教授的确有建议他从轮椅换做拐杖,多练习走路有助于康复。

关筱乔也不想在这慢慢劝他,迅速转移话题,“你们刚才聊些什么?”

她试图探知目前霍宇琛与郗天祁的状态。

“老爷子回老宅了,他很想念安笛,想让她住回去。”霍宇琛看着她。

关筱乔的脸色瞬间一变,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这个,暂时不着急……”

“我也觉得,不过六叔的腿脚不方便,你一个人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大人,关唐那边也不太平。”

霍宇琛一副很替她着想的模样,“所以我还是建议,先让六叔住回去。”

他一口一个“六叔”叫的很顺,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样子。

倒是郗天祁听的眉头直挑,等听他说完这句话,脸彻底垮了下来。

“回郗家就算了。”

他沉着脸,“我有自己的住处。”

霍宇琛不紧不慢,“那也是郗家的产业。”

郗家的房产有不少,霍宇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将关筱乔母女给安排到了丽都湾的那一处。

不过就是出差了几天的工夫,郗天祁不仅回来了,竟然还堂而皇之地一起住了过去。

郗天祁“死”后郗家的大部分不动产都交到霍宇琛的手里,但他又怎么想到他竟然又回来了。

眼见着气氛不太对,关筱乔连忙一把推过他的轮椅,“这些事情回头再说吧。瑞慈教授好不容易过来,你陪他好好叙叙旧。”

霍宇琛没说什么,双手习惯性去抄兜,却发现穿的是白大褂,将手抄进大褂的前兜里。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果真已经彻底放下了自己一个医生的身份。

看着关筱乔忙不迭将轮椅给推走,急切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护着家里小孩的家长,霍宇琛漆黑的眼眸彻底黯淡下去。

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眼上面熟悉的老爷子的电话,终于无奈给接起。

“爷爷。”

他生涩地喊着这个称呼。

恍然间好似有他自小就生长在郗家,熟稔于爷爷,六叔这些称呼的感觉。

“不在公司,去了哪里?”

“见个客户。”霍宇琛不动声色地扯谎。

“什么客户需要你亲自去见?”郗老爷子直接戳穿,“我见你的行程表上也没有见客户的计划。”

他的行程表安排的十分细致清楚,这个时间段是去探望老爷子,但他却来了医院。

而那边老爷子不但没等到他的人,亲自跑去希达一看,他人也不在。

霍宇琛握手机的手指微紧,“一个学医的朋友过来,见一面。”

他是个医生,十几年寒窗苦读的专业,因为郗家的变故而不得不回去接管希达。郗老爷子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的。

所以也不再怀疑,“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郗老爷子挂断电话,朝熟悉而又陌生的办公室看了看,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从前的老员工连忙凑上前来,“董事长您回来了,看您精神不错,身体一切都好吧?”

郗长骁从前威严,希达在他手上被管理了几十年,一众人都对他有些害怕。

但时隔三年突然回来,大家立马没了从前那种感觉。

毕竟他不掌权已经太久了,整个人看上去也就是个寻常的有钱老头儿,没什么好怕的。

郗老爷子敷衍地点点头,朝跟过来的司机招招手,“咱们回去。”

“董事长这就回去了么?郗总他还没回来……”

“回来了让他先去我那儿。”

大约是霍宇琛没能多搭理他,一路上郗老爷子都有些闷闷不乐。

车子才到老宅的大门外,突然发了脾气,“这门口的人呢?”

老宅的外面有专门的警卫和安保,两排时刻有人站岗。但打从他们都不住在这里后,安凤仪一个人住,都将这些人给撤掉了。

老爷子回来了两天,本来也一直这样,可他偏偏这个时候问了起来。

“夫人已经让安排了,很快到位。”司机连忙解释。

老爷子沉脸,勉强压住了火气。

“架子上的葡萄也死了。”

车停下后,老爷子瞥了眼后院里一片萧条,花木凋零,喷泉也停了,假山上的流水成了一汪绿油油的死水,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老宅里,真的应景极了他们郗家这三年来的状态,败落了。

院子里的虽然死气沉沉,可屋子里却是一片喧嚣。

隔了老远就听见女人们兴奋欢乐的笑声传出来:“三筒!哎呀我糊了!”

“怎么又是你?再来再来!”

不知是谁将麻将在桌上狠狠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来来来!这回一定要给你打下来!”

……

郗庭瑞坐牢后安凤仪整个人都堕落了,尤其是郗老爷子走后,整个老宅里她一人独大,悲愤,不甘,寂寞,让她整个人变得醉生梦死。喝酒抽烟打牌,什么热闹怎么来。

尤其是这大白天的,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