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六爷倒是没说,只要我好好照顾你。”

这个秦姨的岁数看上去已经不小了,应该是在郗家待了许多年的老仆。虽是佣人,可举止投足间却很是大方稳重,说话也是不卑不亢。

“我先前一直在老太爷身边,这不六爷临时有事外出,就吩咐了我过来照顾,六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她仿佛看穿了关筱乔内心的怀疑,主动将自己的来历说的明白。

关筱乔的确是在郗家看到过她,有那么一些印象,再看她说话时始终平静,没有丝毫慌乱的模样,这才稍稍放心了几分。

“你叫我筱乔就好。”

她随意说了句,端起粥碗吃了起来。

才刚吃了两口,突然听见房门被敲了两声,抬眼间见一道熟悉颀长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二少爷。”秦姨礼貌地叫了他一声。

郗庭瑞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郗家的仆人,顿时露出一脸质疑,“秦姨?”

“六爷吩咐我过来照顾六夫人。”秦姨说道。

郗庭瑞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看着满眼都是戒备与疏离看向她的关筱乔,硬是忍了忍,“……我过来探望一下六婶。”

到底是在自家的佣人跟前,又是老爷子身边多少年的长辈,郗庭瑞怎么着也要装一装样子。

“二少爷真是有心了。”

秦姨横在他的跟前并不让开,脸上带着微微笑意,“自己还带着伤,都不忘过来探望长辈,真是孝心可鉴。”

“孝心”两个字,听得郗庭瑞的眼皮子跳了两下。

这老太太真是好死不死,竟然在提醒关筱乔是他的长辈?还孝心!

不过要从他们的角度来说,这也没什么毛病,只是他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冷冷将目光瞥向了关筱乔。

郗庭瑞这个卑鄙小人,说什么来探望她的,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的节奏。筱乔才懒得给他什么好脸色,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

郗庭瑞的脸色愈发沉了几分。

“我也刚好过来换药。”

他及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顺道过来看看,既然六婶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走了。”

郗庭瑞随意说了两句话,直接转身就走。

“二少性情冷淡,对人一贯这样,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郗庭瑞走后,秦姨突然说道。

“不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与追求,如果不能融合,互不干扰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看似随意说了一句,却是意味深长。

关筱乔看着她已经转身过去收拾忙碌的背影,不知怎么,竟然觉得这个秦姨,貌似什么都知道。

郗庭瑞出了门,径直大步朝电梯处走去。

助理紧跟着追上去,“二少,还去换药吗?”

“废话,我来医院,不就是为了换药么?”

郗庭瑞冷冷回了他一句。

助理一见他态度不好,立马明白了几分,赶紧闭了嘴,只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到了骨伤科,折腾了好一会才换好了药,郗庭瑞已经被疼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混蛋!”

他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助理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是,这些医生弄疼了二少,真是混蛋!”

看郗庭瑞瞪了他一眼,丝毫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缓和神色,及时会意。

“二少,需要我们再继续调查吗?”他刻意放低了声音。

“还调查什么?”

郗庭瑞疼的说话间都是咬牙切齿,“这件事情,难道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绷带,眼里闪过一道愤恨与阴狠,神色间已经满是了然。

郗、天、祁!

北城。

郗天祁才一下飞机,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早就等候在下机处的何毕连忙迎上去,“六爷!”

郗天祁脸色冷了几分,有些不满地瞧了他一眼,径直顺着特殊通道朝外走。

“你小子挺性急啊,就不能再缓个一两天,大半夜的,闹得我全家都不得安宁!”

郗庭瑞受了伤,整个郗家大半夜的每一个人敢睡下,也足见他在整个郗家人心目中的地位。

何毕紧跟在他后面,淡漠严肃的神色没有因为他的责怪而有丝毫的变化。

“原本计划上周就要来北城,六爷已经延期三天了。”

见郗天祁陡然停下脚步瞪他,也没丝毫的怯让,“对二少下手,也只是权宜之计。”

谁让他一直拖着不及时来北城,既然这样,那就只好从他大侄子身上下手,直接给弄残了,郗天祁就不得不赶过来顶替了。

“你倒是会自作主张的很!”

郗天祁冷哼了一声,狭长的眉梢微拢,显然是在表示对他这番行为的不满。

“不过你揍的倒是地方。”

他走出几步后,又突然幽幽道,“那小子的胳膊,我也早就想动了。”

就跟霍宇琛那小子一样,谁让他们的爪子都不老实呢?

“……”

何毕怎么会不知道这位爷的心思,他早就想动自己的这个大侄子了。

只不过先前他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而这次,可是为了关筱乔那个女人。

“六爷。”

他神色凛冽了几分,淡漠的表情愈发显得严肃,“关小姐那边,还请六爷要克制。”

郗天祁原本脚步走的轻快,闻言猛地停了下来。

“说什么?”他阴恻恻地看向何毕。

“六爷这次明明有了指令,却并不及时过来,难道不是因为关小姐?”

何毕好死不死地说大实话,“如果不是二少的伤势,六爷恐怕是还想继续留在京城三五天才够。”

留在那儿,照顾他那个犯了胃病的关筱乔呢。

郗天祁眼角抽了抽,突然抬脚朝他膝盖处踢过去。

何毕敏捷地一侧身,及时躲闪到一旁。

郗天祁没踢到他,也不愿意落个狼狈模样,顺势将脚踩在一旁的阶梯上,一副霸道而不失帅气的模样。

“爷那是看她可怜而已!”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就那么将她一个人扔在郗家,不太放心,怕她给爷惹出什么事来罢了!”

“是这样。”

“当然就是这样!”郗天祁横了他一眼。

何毕点头,“那是属下瞎说。”

瞎说了一番大实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