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如惊叫出声:“萧统领?!你……你怎么这般模样?!”众人诧异之极,眼前这人气息微弱,哪里还有往日禁卫军统领的威风?

曹进良与东方濯脸色皆是一变,眼中冷光划过,曹进良握住剑柄的手蓦然收紧,两步跨上前来,大声叫道:“萧放已告病休假,禁卫军现由末将统领!殿内殿外侍卫听令,没有本将的命令,不许人随意出入!”

众人悚然一惊,已有不少人察觉到气氛极度紧张,忙不迭地朝后退去。

萧放一听到这个声音,目光瞬间变得愤恨无比,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曹、进、良!你这个卑鄙小人!”

情绪骤然激动,伤势愈重,痛得萧放脸色惨白如纸,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盛箫一惊,连忙为他输送内力,助他平复少许。

梁实初连忙道:“萧统领别着急,有事慢慢说来,镇宁王定会为你做主。”

萧放缓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根本没病,是曹进良挟持我妻儿,威胁我配合他们逼宫谋反,我不答应……他便欲置我于死地!若非镇宁王的人出手相救,只怕我一家三口已经命丧黄泉……”

“什么?曹进良……逼宫谋反?!这……”众人惊异,似是难信。

“哪里是曹进良逼宫谋反,分明是静安王伪造圣旨,软禁陛下,逼宫篡位!”梁实初怒指东方濯,神色激愤。

“胡言乱语!”东方濯脸色阴沉,怒声喝道:“梁实初,本王敬你一品太尉,多番体谅,你竟不知好歹,一再出言不逊,冒犯本王!曹进良,将他拿下!”

“是!”寒光一闪,曹进良飞快拔剑,四周禁卫军一拥而上,眼看刀剑就要架上梁实初的脖子,盛秦眼疾手快,剑已出鞘,数名禁卫军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手中刀剑纷纷落地。

梁实初武将出身,功夫自是不弱,见曹进良拔剑攻来,正欲夺剑迎击。却见摄政王黎奉先当先一步,伸指挡开曹进良的夺命利剑。

“住手!”一声沉沉厉喝,威严无比,黎奉先已经站了出来。东方泽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黎奉先抬头,望向东方濯,皱眉劝道:“静安王还是快快罢手吧,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东方濯面色骤变,不敢置信,“摄政王!你……连你也要背叛本王吗?你忘了是谁害死黎苏的真凶?!”

黎奉先目光一痛,沉声说道:“本王是很想找出真凶,为黎苏报仇!但本王不能看着你逼宫造反,挟持皇上!若那诏书是真,静安王为何不等陛下清醒之后,再名正言顺,登基为帝?!”

东方濯双手捏紧,面色铁青:“好!连你也不肯帮我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顾忌?来人……”事已至此,他也无需再遮遮掩掩!

“王爷!”突然一声急叫,静安王府一名侍卫匆匆进殿,大声道:“外城守军突然攻进来了!”

“什么?!”东方濯眼光忽变,刷一下看向战无极,他依旧神色冷傲,面容无波。众人突然发现,这个手握重兵的铁面将军,从头到尾,竟然一言未发,冷眼旁观,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东方濯登时怒从心起,快步走下丹陛,来到战无极面前,低声喝问:“战无极!你的人呢?为何不牵制外城守军?你竟然敢违逆本王号令!”

他怒容满面,战无极却仿若无事般,皱眉疑惑道:“静安王在说什么?战某听不明白。”

“你!”东方濯气极,心沉到谷底,门外一只鸿雁猛地飞过,鸣叫声尖利刺耳,不祥的阴影袭上心头。他阴冷地注视着战无极,低声警告道:“想跟本王装糊涂?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本王手里!”

战无极冷傲扬头,笑了一笑,“把柄?战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会有什么把柄落入王爷手中?”

东方濯面色一冷,厉声道:“是吗?可要我传证人来揭穿你的真面目?到时候看看你还有什么资格统率三军?!”

战无极没有说话,此刻一人匆匆入殿,疾步走到东方濯面前,附耳低低道:“王爷,天香楼的蝶舞姑娘,死了。”

东方濯眼光一冷,回头怒斥道:“你们怎么做的事?!”

那人慌忙低下头去,满脸愧疚,不敢吭声。

难怪战无极有恃无恐,原来这至关重要的证人已经被他除掉了!

“好,很好,非常的好!你们今日,是笃定要违抗诏令了是吗?”东方濯抚了一下掌,冷冷地笑起来。他缓缓回身,阴冷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狠绝的神色,让所有人俱是心中一沉。

仿佛一个走到绝路的人,到最后反而无所惧怕。

所幸,他还有最后一个筹码。

“梁太尉,对你来说,什么人最重要?”东方濯忽然转头问道。

梁实初怔了一下,戒备万分地看他。

东方濯摇头叹息道:“梁小姐纯真可爱,真是可惜。”

梁实初脸色顿时变了,一把抓住他手臂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神色,东方濯笑得更加张狂,伸手缓缓拨开抓住他衣襟上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外面很冷,有些不忍心,所以请了各位大人的家眷去偏殿歇息,想必此刻,她们正饮茶聊天,应该还很开心。但是……”

他突然顿住话头,眼神冷厉如剑,在众人惊惶难定的注视下,又道:“下一刻,她们是否还能笑得出来,就看各位的了。”

众人无不惊骇,梁实初呆住,脸色难看之极。他一生只得梁如月一女,视若掌上明珠,此刻爱女受制,怎能不气愤紧张。

东方濯缓步走到东方泽面前,真难得他现在竟然还是这般气定神闲,东方濯不禁冷笑道:“东方泽,从小到大,我每次都输给你,这一次,我一定会赢。”

“是吗?”东方泽轻轻一笑,眼底神色冷若冰霜,在东方濯渐生疑惑的注视下,他缓缓摇头,薄唇轻启,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未必。”

他微微抬手,无声发出指令。今日一直未曾露面的禁卫军右副统领袁向,突然出现在大殿的门口。他的身后,一支整齐的禁卫军,护着一众女眷从偏殿朝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