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諾娃司祭交給我一封信,蕾拉為了以防萬一所留下的信。裡頭放了把鑰匙和一道王城內的地址。

「蕾拉不在,今後你得靠自己。」

不久前還和我纏綿的司祭,如今換上了銀白色的半身式鎧甲,邊接過修士遞上的長矛邊說道:

「伊朵是可信賴的門徒,她會帶你進入露露西亞。」

佇立於門邊的綠髮女子恭敬地向我頷首。她的個頭矮小,四肢有著健康的肌肉,短褲腰間插著短劍與匕首,像是在證明自己很厲害似的用手指在劍柄上滑動。

「我只能幫到這裡。」

短暫的美夢結束,我披上紋有波洛諾娃家弦月家徽的暗紫色斗篷,收下修士贈予的盤纏,在矮個兒護衛下離開了教堂。外頭是整裝列隊於大門口的武裝修士,以及一匹伊朵口中的駑馬。手執銀矛的修士們面朝西方,淺棕色的馬首則向著北方。

現在各地傳送法陣都有部隊進駐,而我需要這些象徵身分的衣物來闖關,所以只能利用馬匹移動,無法和先前一樣使用傳送。

第一次騎馬的感覺很糟,上馬要女人拉,途中得抱緊操著韁繩的女人,下馬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自己來,卻摔了個狗吃屎。更別說在崎嶇不平的坡道上上下下持續兩個鐘頭,蛋蛋都被震麻了。

和精神奕奕的伊朵比起來,我真是有夠狼狽。

「前面有武裝修士,大概又是去登布諾堡的吧。」

我們從維特尼察的教堂往北到一個叫梅希利的小鎮路上,已和三隊武裝修士擦身而過,他們見到披著深紫色披風的我們會行頷首禮,出了一次糗的我現在也會跟著伊朵向這些奔赴戰場的勇士行禮。

伊朵說,波洛諾娃領的堡壘由武裝修士和門徒兵防守,和治領無能、防戰需要靠正規軍支援的柯切諾夫領不同。說到這點,她的鼻子就自豪地翹了起來。

「信仰即是力量!莉維亞大人也在看著,波洛諾娃家一定會擊退桑莫軍!」

她活力十足地提高嗓門的模樣,使我想起盛氣凌人的薇拉。

為了掩人耳目,伊朵要我把斗篷拉起來,再用她衣角的一塊布做成簡單的面罩。不曉得幾天沒洗的臭布味與汗酸味不客氣地騷擾我的鼻子,還真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啊……換成蕾貝卡的話,大概會很高興吧。

我們在梅希利鎮的一間小酒館吃點東西,途中不斷有信徒上前搭話,咬著一根大骨頭的伊朵揮揮手趕走了他們。

「噓!噓!別來打擾尊貴的審判官大人吃飯!」

……喂,這宗教說謊不用下地獄嗎?

伊朵這番話沒起到多少作用。似乎是因為戰爭在即,不安的信眾反而越聚越多,於是她的嗓門也跟著提高:

「所──以──說!這位是審判官大人,不接受懺悔啦!啊,倒是接受異教徒自首唷!剛好刑具也帶在身上……」

轟隆隆──

信眾們這回倒是很有默契地往後退開。伊朵似乎扯上了癮,還從袋子中拿出一把鐵槌,生動地演示起異教徒刑罰的過程。先不論這傢伙為啥隨時帶著鐵槌,總之信眾們一個個悻悻然離去,我終於可以拉下面罩繼續吃那盤味道混得很奇怪的豬雜菜。

「審判官大人!菜色還合胃口嗎?」

我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三個禮拜,習慣了煎、炒、炸和調味料的舌頭還是不太習慣,何況這邊的料理不如王都的精美,要說合胃口實在強人所難。大概連在前線吃的麵包與湯都比較有味道吧。

「喔這個好吃!你……啊不,您也來一口吧!」

聽人說話啊!

話說這看起來像蛋蛋之類的東西是……

「公豬的睪丸!」

恕我拒絕!

「別客氣,試試看嘛!」

別把那種東西推到我嘴前……!

「每頭公豬只能採收兩顆的珍品耶!快吃快吃!」

我說過不要……咕!嗚!嗚嗚!嗚咕……咕嚕。

……幹,吞下去了痾痾痾!現在是怎樣,吃蛋補蛋嗎!把我的蛋蛋養肥了好讓咪咪卡他們享用嗎!

「來!我這還有半顆,把它吃掉吧!」

NO

THANK

YOU!

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一頓有多麼地折騰,而且還被伊朵不停餵菜,害我味覺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下限。不過,事後回想起來,這大概是我吃過最輕鬆的一頓飯──面對這個不需要警戒的人、置身用不著膽戰心驚的環境,吃進肚子裡的回憶相對柔和不少。

臨走前,伊朵以審判官大人之名向可憐的老闆討來一瓶劣酒,看她仰首灌酒的豪邁姿態,我只想說……這傢伙不只上不了天堂,還可能因為酒駕順便帶我一起下地獄。

「準備完畢!接下來要一氣呵成、衝到天黑囉!」

妳臉超紅的,還騎得動喔?乾脆在這住一晚吧。

「噗噗!這可是劣酒耶!你以為我會醉唷?以為我醉了唷!」

嗨成這樣根本就醉了吧!

「哼!別小看姬雅大人麾下最厲害的門徒兵!看好囉!」

酒瓶入袋,行囊掛好,比我矮上一顆頭的伊朵縱身一躍,像隻靈活的猴子爬上馬背。她很沒氣質地咯咯笑了笑,背著逐漸轉陰的天空向我伸出了手。

「桑莫軍就快到了,你想被壞蛋捉住嗎?」

砍斷四肢VS酒駕致死,會復活的聰明人當然是選後者!

「乖乖!抱緊囉,出──發!嗚哈哈哈!」

咿嘻嘻嘻嘻!

給喝了酒就豪邁起來的伊朵這麼一喊,駑馬也帥氣地抬起前腿,把自己當成了英勇的戰馬。要是這匹馬的力氣再高一點,我就要來個華麗的後腦墜地了!

我們離開梅希利鎮後一路往東,酒後的伊朵加上連貫平地,跑起來是既爽快又翻騰。爽快的是涼風唰唰地撲來的奔馳感,翻騰的是裝滿東西的胃袋。

「嗚噗嘔嘔嘔……!」

在一個關閉大門的小教堂前,我們處理掉翻騰的問題,然後再度乘上那匹跟著主人一起發瘋的駑馬,向著東方全速前進。

衝過夕陽映照的火紅平原、越過一段又陡又窄的陰暗山道,出現在眼前的正是今天的目的地──佩烏。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這位可是從維特尼察來此視察的審判官大人!所以老闆,這個房間的價格……」

「當然、當然!本鎮對波洛諾娃家的德政無以回報,這住宿費就免了!免了!」

「哎呀!那我們就不客氣囉!」

騙人騙喝又騙住,我看這小妮子將來進了地獄也會把惡鬼耍得團團轉!

不過多虧有她,我們今晚落腳在相當不錯的酒館,而且剛入住不久便下起傾盆大雨。房內也有兩張床,就算兩個人都想大字躺也不成問題。唯一的問題是……

「唷呼!這是酒館老闆招待的,有這麼多喔!」

……騙了好幾瓶酒上樓的伊朵,擺明就是要開趴的樣子。

第一次拼酒的感覺很糟,吞酒要女人拍,還得忍受頭暈目眩喉嚨滾燙,腦袋好不容易感受到煙消雲散,四肢卻不聽話了。更別說在越喝越起勁的伊朵灌酒下持續兩個鐘頭,意識都被灌散了。

「嗚嗝!嗯……嗯嗚……好熱啊……」

說句認真的,雖然相處不到一天,我一直沒把伊朵當成有性魅力的女人。一來我才被司祭搾乾,二來情緒高低起伏,三來她的容貌與身材毫無突出之處……但或許是酒精作怪,紅著臉蛋、裸著肩膀的伊朵竟使我難以挪開視線。

失去蕾拉的我,儘管悲傷……

「也是需要一個喘息的地方吧。」

放在椅子上的油燈照亮了伊朵撩起上衣的動作,照亮了小而挺的乳房。黃白色的肌膚與小小的咖啡色乳頭近在嘴前,卻得仗著酒醉的藉口來壯膽。

「輕點……啊……」

沒有女人的體香,只有黏膩的汗臭與劣質的酒臭味,襯托這副不完美的肉體更顯合宜。

「呼……呼呵!」

伊朵的乳頭沒有奶水,有的卻是慰藉,滋潤了我乾燥上火的唇,使我恐懼不安的心獲得片刻安寧。

「呼,軟綿綿的,真是可愛。」

媚藥去,劣酒來,我仍可像頭盡情奔馳的畜牲,在這女人的懷裡,向著黯淡無光的前方奔去──

「哈哈……好癢!」

──據說這天晚上,我酒後亂性,直到不醒人事前都吵著要吃奶。後來伊朵總說……

§

第二天,前往柯切諾夫領的亞斯特鎮途中,我們遇到了趁戰亂為非作歹的盜賊。對方只有三人,等級應該很低,因為連我也能壓制住其中一人;雖然只是單純地撲倒對方。伊朵說波洛諾娃家徽在這裡沒有感召力,所以她才會隨身攜帶鐵搥。那個放話要強姦她的盜賊首領被敲爛了三根手指和一根本來可以君臨天下的老二,我們反過來打劫盜賊們的戰利品。晚上,用搜刮來的不義之財買下高級酒館的房間,洗了熱水澡,又和伊朵做了;只是仍然沒有插入。

第三天,早上延宕兩小時才出發,十分之一的時間在商量要走哪條路線,大部分時間在聽伊朵解釋她其實對我沒意思,只是因為勇者有股奇特的魅力才害她有時會被吸引。說著說著,桌下那隻黃白膚色的腿就伸到股間來。我想,或許我也對她產生了依賴,而依賴中又懷著某種卑鄙的情感……這天她在一個叫巴爾科沃的小村的私人馬廄,用嘴把我吸到精盡差點人亡。傍晚,抵達切爾斯克鎮,我又被餵食了豬睪丸。

第四天,在維斯瓦河等了一個小時才有辦法渡河,因為附近的大道與船隻都被軍隊徵用了。聽說柯切諾夫領已經掉了兩座城,而波洛諾娃領也失去一座城。當我們到達大城伊拉瓦時,這座城鎮擠滿了從露露西亞邊境集結而來的部隊,根本就沒地方好住。不過,由於我替居民們主持了一場異教審判(幾乎都靠伊采唬人),其中一位信眾願意提供我們落腳之處。趁著那家人熟睡的深夜,伊朵把我挖起來,做了一場又累又刺激的愛;這次我終於進到她體內了,用手指。

第五天,一早就聽見屋外吵吵鬧鬧,因為桑莫軍的王牌「虐殺部隊」出現在前線。那名字聽得我雙腿發軟;不是害怕那些惡鬼,而是記起了蕾拉當時的面容。我以為我無法再向前進……但是伊朵的存在麻痺了一部分的不安,使馬蹄聲繼續望東前行。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尼德的占卜師也給不出答案。

第六天,較預定進度提早一小時抵達提克辛鎮。我決定向伊朵學騎馬,她用「反正現在沒錢買第二匹馬」為由拒絕,就算我在她面前摔了好幾下也無動於衷。晚上,她不知從哪弄來了馬尾巴玩具,我說這也太刺激了吧──但是為什麼尾巴是插在我屁股上痾痾痾……

第七天,進入露露西亞邊塞地帶的斯洛尼姆,在被駑馬踹了幾腳後,終於學會踢馬腹。伊朵笑說我跟畜牲打架還會輸,這傢伙怎不說她總趁戰況激烈時掀衣服害我分心?媽的,豬隊友!

第八天,烏茲達,挑戰山路後蛋疼入鎮,醫師說敷藥就會好,因為只是破皮。嗚嗚嗚……

第九天,維蕾,在路邊撿到老舊的弓箭,伊朵用這東西獵來兩隻野兔,她一邊割去兔皮,一邊回味替男門徒割包皮的經驗,她絕對是個瘋子。不過兔毛皮賣出的錢,正好用來買墊跨下的輔助用具。這算是黑色幽默嗎?

第十天,奧爾莎,試著載伊朵長跑,渡河時被她襲擊肉棒,差點跌入河中。我不爭氣地邊迎風騁馳邊射了。那天的風很大,具體來說是「伊伊伊朵朵朵我我我要要要射射射惹惹惹痾痾痾啊啊啊!」這麼大。

第十一天,進入露露西亞的科瑞,伊朵買了薄荷香水,結果她對這玩意過敏;嘲笑她的我,睡到一半龜懶趴火整個衝上來,因為有個王八蛋把香水全倒在我老二上。隔天,老二紅腫又發癢,我首次認真考慮利用復活來除痛,可是醫師說敷藥就會好。幹你娘……

第十二天,科羅灣,因為有個像船首的高台而命名為灣口,其實只是座小小的村子。因為老二敷藥中無法使用,慾火比我旺盛的某個王八蛋認真跟我道歉了。我還沒到幫人服務還不會硬的程度,基本上是忍著刺痛在含淚摳穴。

第十三天,庫賓卡,這裡已經算是王城外緣,人口也比前面路過的幾座大城還多。接連幾天只用冷水隨便沖過身體的我們,走在大街上都引人側目,於是伊朵刻意大聲瞎扯說我們剛消滅某個異教徒的老巢,還真的騙到當地居民。這晚我見識到伊朵的臂力,我擦老半天還擦不掉的頑垢,她唰地一聲就擦掉了,整塊肌膚也紅了;做為報復,我假裝要來點情趣,拿一塊布墊在刷頭上,抓起刷子直攻她兩腿之間。果然我的力氣還是太小了嗎?這麼做只有爽到她而已。

經過整整兩個禮拜的奔馳,終於,第十四天──我們來到了莫斯科城。

「這位是波洛諾娃家的審判官!神聖與正義的化身!梅希利的魯……魯……魯蘭巴大人!」

太好了,這下連偽裝身分的名字都有了,我看再給她扯個幾次,身世背景都可以寫成一本書。不過這招對王城的精銳士兵會有用嗎?

「原來是遠近馳名的魯蘭巴大人!梅希利的淪陷實屬不幸,波洛諾娃家為國奉獻的精神令人敬佩!副隊長,向英勇無畏的波洛諾娃家使者行禮!」

「是!部隊全體,向波洛諾娃家使者致敬!」

喀隆!

守關兵士動作俐落地併攏腳步、挺起胸膛,整齊劃一地向呆若木雞的我行舉手禮。伊朵見我愣在原地,趕緊用手肘頂我手臂,我才回過神來向大家回禮。媽的,要是被這些人發現我是假扮的話就慘了!

通過外側關卡,我們還得再跑一段路,才真正抵達有著雷電塔與大群弓兵駐防的王都外城。伊朵雙眼閃爍著光芒,她似乎是第一次來到莫斯科,看到劈啪作響的雷電塔興奮得不得了。

「對嘛!這才是魔法師城市該有的樣子!波波蘭的大城根本就是大一點的鄉下嘛!」

哼!我告訴妳,待會進城還會看到會使用魔法的棕熊喔!

「嗚喔喔喔!真的假的!食材滿街跑的意思嗎!」

不,應該是不能吃的吧……

「哎,你騎快點!騎快點啦!再不加速的話,我就要抓你雞雞囉!」

知道了啦……喂!別抓!會被人發現的!

「嗚哈哈哈!」

我發現披斗篷有個好處,那就是雖然伊朵的手從側面伸進來幫我打手槍,旁人看來也只像是抱住我的肚子……前提是這傢伙手勁別大到我的股間像在玩失控的打地鼠。

「啊,等等進城前要下馬,所以騎慢點……我才可以幫你弄出來。」

為啥要下馬?前面不是都直接殺奔酒館嗎?

「王城不一樣啦,司祭大人有說過……其實我們在上一座城就該這麼做了。欸,我叫你慢點!」

我才不要!射在褲子裡會黏黏的又有味道!

「我管你!不停的話就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啊幹……射惹兒!

伊朵的手淫很舒服,若無其事地騎著馬、同時給她悄悄抓弄也非常刺激,問題是射出來的白果醬……這種好像尿濕褲子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啊!看那邊,有高階魔法師在巡城!呀──呼──!」

別用沾滿精液的手朝人家揮手啦!甩來甩去的害我吃到了一口……嘔!

進了城門,伊朵直衝座落於十字大道中央的噴泉洗手,我的子孫們就這樣散佈在潔淨的泉水中,游向那些正在潑水嬉戲的小女孩。感覺有點色色的……

言歸正傳,該找找蕾拉留給我的地址了。

儘管和伊朵在一起的時光讓我漸漸忘卻難過的情緒,重回寒冷的王都、看著手中的銀鑰,蕾拉的身影彷彿就出現在人群之中,對我露出模糊的笑容──幾隻人影交錯後,笑容化為圓潤的雪花飄降落地,踏著石磚而來的是另一隻稍微沒那麼聖潔、但有著平凡之美的身影。

「最後,是要問路對吧!」

是啊……

「交給我吧!」

過去的日子,伊朵的笑容總讓我感到輕鬆,如今卻詭異地提醒著我失去了什麼。

是因為輕鬆,所以歉疚?

還是因為害怕再次失去一個「她」?

理不出頭緒的疑惑懸而未決,我們已來到蕾拉信中所寫的地址。那是成排雙層式建築的其中一棟,一層又分為好幾間,大概就是雅房的概念吧。

伊朵把她的匕首交給我,接著說要去附近逛逛,不給我猶豫的時間就跑掉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遠方人群中,我終於下定決心進到這棟房子裡。

樸素的大門、狹窄的走廊、掛著門牌號碼的房間,與其說雅房不如說是旅館房間。我找到蕾拉所寫的號碼,用那把鑰匙開了門,踏入一間幾乎沒什麼東西的房間。裡頭只有最基本的單人床、一套桌椅、空空如也的儲藏櫃和衣櫃,別說蕾拉的感覺,連一點生活痕跡都沒有。

但是,儲藏櫃上的花紋讓我確信這個地址沒錯。問題是每個抽屜都有不同的花紋雕刻,而我不曉得矢車菊長怎樣……沒辦法,只好土法煉鋼一個一個翻,反正只要找第三塊木板就好。

全部也才八個抽屜,運氣好如我總算是在第八個抽屜找到可以翻開的木板,裡面放著一封積了層灰的信。該不會又是地址吧?是的話我就把頭剃得跟尼可拉斯凱吉一樣禿。

我坐到床邊,踢一踢蹲麻了的雙腿,然後將信封袋上的灰塵拍掉,取出一疊對折過的信紙。第一張上頭用著和那道地址同樣流利的文字,反覆書寫著同樣的句子。

『我是蕾拉?穆勒,一九九零年生於紐倫堡。我是蕾拉?穆勒,一九九零年生於紐倫堡。我是蕾拉?穆勒,一九九零年生於紐倫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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