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花泽透的司机今天请假了,她不得不和花泽类同坐一辆车。

她坐在左侧,离花泽类能有多远就有多远,仿佛只要一靠近花泽类就会沾染上病毒。

花泽类一上车,花泽透就立马闭眼,扭头一句话也不说。

司机透过内视镜看到后面的场景连连摇头,他在花泽家当了二十年的司机,这样的场景早就司空见惯。

没人知道他们两个闹成这样的具体原因,管理着偌大的花泽家的两位主人也没空来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两个人都是有什么事憋在心里的性子,对于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从没有想过开诚布公的谈过。

冰帝距离英德并不远,送完花泽类后,司机就开车前往冰帝。

冰帝校门口依旧聚集着大片的女生,网球社的人来一个,她们就大喊一声。

这些贵家小姐被压抑久了,在“追星”这件事上,把全部的压力都释放出来了。

花泽透艰难地挤进了门,还躲掉了想要“咸猪手”她的女生,想着以后要不要上学的时间在晚点,错开这拥挤的“早高峰”。

一进教室,花泽透就开始整理她乱糟糟的桌面,前桌的小泽春风将凳子调转了头,手撑着桌子问她,“花泽,马上话剧大赛就要决赛了,话剧社准备的怎么样了?凭借咱们前后桌的关系,能不能走后门要张大赛的门票?”

花泽透豪爽道:“别说一张,十张我也给你弄来。”

小泽春风惊叹道:“花泽社长大气!”

她刚夸完花泽就话锋一转,“花泽社长知道话剧大赛话剧社准备了什么话剧吗?”

这……还真不知道。

花泽脑袋高速转动,想着怎么把小泽春风忽悠过去,她刚要开口,就被迹部抢先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短短几个字,让花泽透感觉到了什么是嘲讽。

她嘴硬道:“我怎么不知道?”

迹部靠在课桌边,抱臂问她,“那你说是什么?”

“是……是……”她是了半天没是出来,想到以往话剧社准备的话剧随便捏了个,“霸道总裁的落跑甜心娇妻?”

小泽春风摇头道:“花泽社长果然不知道。”

花泽透不信命,继续道:“离婚后我资产过亿?”

“不是。”

“灰姑娘的大板砖?”

“不是。”

一连串的反驳让花泽透怒了,“小泽你不是不知道话剧社演什么吗?干嘛一直逼逼我说的不对?”

小泽春风低着头,齐刘海挡着的眼睛,在脸上投出一块小小的阴影。

她抬眼,瞳孔中的眼白分布比一般人要多。

莫名有些阴森、诡异。

她咧出一个笑,像游乐园里张着大嘴的小丑,说话的声音也十分飘忽。

“花泽社长……我可是话剧社为话剧大赛准备的话剧里的女主角啊……”

她猛地抬头,脸上泛着诡异的绿光。

“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今年话剧社难道搞了人鬼情未了的戏?”

小泽春风放下顶在下巴上射着绿灯的手电筒,有些惊讶,“诶,社长你怎么知道的。”

花泽透回了她一个冷笑,“呵呵。”

小泽春风揉了揉因为做夸张表情而酸痛的脸,“花泽社长都三个月没去话剧社了!!新来的小学妹、小学弟甚至认为话剧社根本没有社长!”

她控诉道:“甚至连我是话剧社的一员都忘了,花泽透,最差劲的社长没有之一。”

被小泽春风这样说,花泽透也没有一点愧疚,她瘫在椅子上,死猪不怕开水烫道:“你告诉新人,他们的社长死了,想要见我的话,我晚上会去他们的梦里找他们的。”

小泽春风嫌弃道:“噫,真是因为你当甩手掌柜啥也不管,藤原君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发际线都上移了,在这样熬下去迟早英年早秃。”

花泽透虽然忘了小泽春风是话剧社的人,但却没有忘记藤原。

藤原是话剧社的副社长,被花泽透用上级的权益欺压,为话剧社累死累活的工具人。

花泽透安慰道:“不用担心,你看迹部,管理着网球社这么多人,也没看到他有秃的预兆,还是……”

她眼神在迹部脑袋上扫射,他的头发很浓密,深蓝色的中分短发,发尾微微翘起,一看就是经常做保养。

“……你不会用了生发洗发水吧?”

“闭嘴!”

迹部这个态度,让花泽透觉得他有可能真的用了生发洗发水。

她站起来,上手扒拉了两下迹部的头发,“谁家的生发洗发水效果这么好,求安利。”

迹部拍开她的手,咬牙道:“滚。”

小泽春风悄悄的把凳子搬了回去,跟个鹌鹑一样缩到了位子里,完全不敢掺和两位大佬之间的事。

迹部在冰帝的威信没有人敢挑战他,在冰帝迹部两个字代表着权利和地位。

虽然和迹部在同一个班还是前后桌,但她从不敢和迹部搭话,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怂。

但花泽透不一样,身世好也没有架子,开得起玩笑人也接地气。

若说迹部是如同天神一般高高在上,那花泽透就是沾满了烟尘气,和什么人都可以说上两句的存在。

可她即便在随和,冰帝也没什么人敢招惹她。

凶狠的狮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张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

“小景啊,为人不能这么小气,不就一个生发水吗?至于这样藏着掖着吗?都说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长命百岁,你就当个好人给我生发水的链接,我也好让藤原避免英年早秃。”

迹部拉开絮絮叨叨的花泽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仰头勾起笑,“好人一生平安?”

他自嘲道:“是祸害遗千年!”

花泽透踢了脚他的凳子,迹部不稳地晃了晃,摁住桌子才保持了平衡。

“你才祸害。”

迹部懒得理她,根据多年的经验,对待花泽透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她。

果然,你得到迹部回应的花泽透无聊地戳了下小泽的后背,漫不经心的问道:“除了咱们,进入决赛的还有哪些学校?”

小泽回道:“有浪漫学园,帝丹高中,江古田高中……以及英德学园。”

花泽透皱眉反问道:“英德?”

小泽点头道:“对,英德。之前半决赛的时候,英德就得到了最高分,是第一个进入决赛的,而且这次决赛地点还是英德。”

花泽透拍桌决定道:“等会我就去话剧社看看排了啥,要是连英德都干不过我这个社长就该白当了!”

迹部凉凉的嘲讽她,“本来就是白当了。”

花泽透挤出笑,报复性地伸出手指狠戳了下迹部的腰,她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给、我、闭、嘴。”

小泽春风捂嘴噤声,立马扭头,花泽透敢摸老虎胡须,可她连跟老虎直视都做不到。

花泽透戳他的力气不算轻,迹部面色扭曲,拉住她还没有缩回去的手。

“花泽!”

“诶,迹部大爷喜欢我的姓我也不介意把我的姓给你用。”她摸着下巴默念,“花泽景吾,比迹部景吾好听多了。”

小泽耳朵竖的老高,眼睛瞪大,瞳孔震惊,悄悄的给花泽透竖了个大拇指。

欲让迹部君入赘花泽家的第一人,心有多大,梦就有多大。

有八卦,小泽春风胆大多了,她挪动椅子,往后靠了靠,想知道迹部的反应。

哪知道被迹部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迹部磁性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小泽桑,一直往后你是想换位置吗?”

小泽反应飞快的把凳子往前搬,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被对着迹部摇头。

花泽透抽出手道:“不准吓小泽!”

被花泽透帮忙的小泽春风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欲哭无泪。

花泽你就别给她拉仇恨了,迹部君的眼神都要射穿我的后背了!

一上课,花泽透就靠着课桌,拿着手机不停的发送着简讯。

迹部瞥了一眼,看到了发信人的名字——米奇妙妙屋。

他眯着眼,拿起书不动声色地敲了下花泽透的脑袋。

“好好听讲。”

花泽透收回手机,揉了下脑袋,报复了回去。

迹部的白色运动鞋上多了一个灰色的脚印。

他动了动脚趾头,“嘶”了一声,真是个粗鲁不华丽的女人!

*

一放学,花泽透就拉着小泽去话剧社,她眼神不经意地扫过迹部,差点腿都软了。

她哭丧着脸,沉痛的对花泽透道:“爱过,没结果。”

花泽透敲了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在胡说抽屉里的纯爱小说全给你没收送给忍足。”

听到大瓜的小泽表情立马变了,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问道:“忍足君也看纯爱小说?”

花泽透嘘声道:“为了忍足的少男心,记得保守秘密。”

小泽捂嘴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去往话剧社的路上,只要遇到花泽透的学生就会热情的上来给她打招呼。

有学弟学长,也有学姐学妹,简言之花泽透男女通吃,还深受女生的喜爱。

扎着双马尾的小学妹扭扭捏捏道:“花泽学姐,他还是不理我怎么办?”

花泽透问道:“你是按照我教的做的吗?”

小学妹点点头,“就是按照学姐你说的那样做,可他还是对我视而不见,反而跟隔壁的男同学一下课就聊的热火朝天。”

花泽透靠近她,在她耳边念了几句后,小学妹愁闷一扫而空。

她鞠躬道:“好的,谢谢学姐!”

小学妹刚走,学姐就来了。

学姐推了下花泽透的肩,酸溜溜地看了小泽一眼,阴阳怪气道:“有了其他小美人,就忘了旧人了。”

花泽透拉着学姐的手笑嘻嘻道:“姐姐,怎么会,我还得跟姐姐一起当舞池最靓的girl呢。”

学姐哼了一声,“晚上约?”

花泽透委婉拒绝道:“姐姐,我还得去话剧社呢,话剧社到时候决赛姐姐一定要来捧场呀。”

“放心,到时候我叫上其他人,肯定给话剧社排场。”

花泽透给学姐比了个心,“等你哟。”

小泽都看呆了,她知道花泽透人缘好,却没想到花泽透人缘好成这样。

她杨着笑,笑容很璀璨,是发自内心的笑,并不是敷衍。

她好像很喜欢能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小泽想到迹部,莫名有些心疼他,他的敌人不止男人,还有女人。

她想的入神,花泽透手在她面前挥了几下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花泽透打了个响指,才召回小泽的意识。

鸢色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小泽仿佛在她的眼睛中感受到了温柔和情意。

她猛地向后退,一张脸通红。

“社长!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花泽透无奈道:“话剧社到了。”

她抱怨了一句,“比我还能发呆。”

小泽愣愣的点头,“哦,哦。”

花泽透拍了下她的脑袋,“哦什么哦,还不带路?”

小泽纳闷道:“你是话剧社的社长,为什么还要我带路?”

花泽透理所当然道:“我一年都不来话剧社几次,我怎么知道话剧社怎么走?”

小泽吐槽道:“这种话你还好意思说?”

花泽透推着她催促道:“快点。”

因为花泽透,话剧社分到了除了网球社之外第二大的场地。

话剧社的装修一看就是用钱堆出来的,摆着各种各样的装饰和绿植。

排练的排练室也很大,站了主演后勤这么多人都不感觉拥挤。

小泽一进去就被人喊走,“小泽,快该你了。”

小泽一边小跑,一边回头道:“社长,我先走了。”

花泽透点点头,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了舞台下,刚坐下就被人挡住了视线。

手拿剧本的藤原修表情冷淡的下逐客令,“话剧社排练重地,闲人勿进。”

花泽透推开他,继续观看排练,她还抽空看了他一眼,扎心道:“藤原,你的确发际线后移了不少。”

“滚出去。”藤原修毫不客气道。

花泽透摆手示意他别吵,接通了电话,藤原修眼尖地看到了屏幕上面的“米奇妙妙屋”。

“嗯,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六点吗?”

“好,机场见。”

花泽透挂掉电话,抽出藤原修手中的剧本,随手翻开看了看。

五分钟后她抽着嘴角把剧本还给了藤原修,“这么惊悚的贞子和总裁的剧本是哪个天才写的,我可真开眼了。”

藤原修推了下眼镜,眼镜下的眉目浅淡,“我写的,怎么有意见?”

花泽透挤出一个笑,竖起大拇指。

“没有意见,可真是非同凡响的剧本。”

藤原修突然问她,“刚刚和谁打电话?”

花泽透虽有讶异藤原修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可仍是回答了他。

“前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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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出场了,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