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两位送的东西您看怎么处置?”老管家问道。

“怎么处置?我的兄弟知道我穷,所以送点东西来给我用,都收下。咱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刘清河笑道。

“我是想问,您这样一直只收礼不回礼有些不合规矩,是不是……”

“也对,有来有往才算交情。这样你把我上次打猎得的那两张狐皮给他们一人一张送过去,那可是我亲手打到的狐狸。”

老管家心道:别说你那两张狐狸皮都给箭射上的几个窟窿,就是完整的人家也不会看中。也不言语,安排人送狐皮去了。

事实上,两位皇子接到狐皮后都很高兴,都夸刘清河箭法又精进了几分。这个兄弟虽说好吃懒做,但和他相处真的是有一种兄弟的感觉。此时刘清河正带着五公主在街上很有滋味地品尝着老王家的馄饨。

“三哥,你就这么带着我出宫就不怕父皇知道?”五公主津津有味地吃着馄饨问道。

“终究还是个孩子,你以为你出宫这几次父皇真的不知道?”刘清河笑道。

“不会吧?那可如何是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要说你在京城这几十里的地方,就再远些也在父皇的掌握之中。”

“那父皇怎么一直没有说过我呢?”

“说什么?让谁成天呆这笼子里也会受不了,趁你们几个还没嫁人出去看看也好。父皇不还常出去体察民意吗?那就是在宫里闷得难受,出去散下心。”

“三哥,你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如此说父皇?”

“反正又没有别人听到,咱们的皇帝老子过得也不容易,你们这些小丫头由于规矩连出去逛圈都受限制,所以只好让三哥来当这个坏规矩的坏蛋了。”

“啐,你还不是为了让我去逸尘姐那里给你送东西?早晚她都会嫁给你,成天还送什么东西?”

“这不一样,上次她收下我的手帕说什么了?”

“人家一个女儿家怎么说得出口,给你。”四公主从袖中掏出一个纸条道。

石勇颇为不解刘清河如此顽劣却很讨人喜欢,这日看着刘清河纵马而去问石天雄道:“父亲,你说为什么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会是这个不务正业的老三呢?”

“你都四十多了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如果是太子来找锐儿斗蟋蟀或是射箭什么的你会让他来吗?”石天雄反问道。

“那怎么能行,现在虽说皇帝立了太子,可是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这几个哪个都年轻有为,太子要真来我这里那不是摆着要拉我到他那一伙吗?闹不好咱们这一家几百口就完蛋了,怎么也得找个借口推掉,除非他们几个一起来。”石勇当然不想插到这几个争得势同水火的皇子中间。

“那刘清河一个人来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和他结党?他还隔三差五就来一趟。”石天雄反问道。

“这刘清河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估计就是皇帝要把他立为太子他都不会去,我和他结什么党?他一来手下没兵,二来手里没权,就是结党也就他一个光杆儿,怕什么。就算他在我们家里住下我也不在乎,他又不是没在这里住过。”石勇显然没有把这位三皇子看在眼中。

“那如果你是皇帝是希望有个刘清河这样的儿还是希望有个像太子那样的儿子。”石天雄又问他。

“其实有这么个儿子也不错。好儿子养一个就行了,如果个个都是好样儿的那不是让他们为了皇位打架吗?啊,我明白了。”石勇脑中显出一道灵光道。

“这不就对了,现在皇帝的好儿子可是不少呀。如果你是太子,你是希望有刘清河这样的兄弟还是二皇子那样的兄弟?”

“原来无能也是一种本事,怪不得刘清河这小子混得这么自在。”

石天雄笑道:“如果我是太子,我也希望自己的兄弟成天的斗鸡走狗,花几个钱算什么?我看这刘清河就是这样,乐得个自在,其实他的武艺在几个皇子中是最好的。”

“就他?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标准的一个废物,成天除了斗蟋蟀就是打猎,还能有个武艺?”

“人各有志,他的心不在那把椅子上,这样自在一生也不错,虽说他有所隐藏,但我还能看出一二,上次我见过他射箭,功夫不在你之下,可惜了人才。”

刘清河的日子就是如此的自在,能在皇族之中有这样的心思,不可以不说是个异类,然而他能如此逍遥下去吗?这日他见天渐冷,搜罗了一张狐皮袍子入宫,他的一生由此而变。

“父皇,前几天有人送了我一张上好的狐皮,我差人给你做了件衣服,看看合身不?”

“难为你了,吃过饭了没有?”皇帝关切地问道。

“还没有呢,今天早上起晚了。”

“小李子,快去御膳房弄些吃的来,怎么能不吃东西呢?起的再晚也要吃饭,你母后知道了会担心的。”

“还有,这些日子少带你那几个妹妹出去,现在天太冷了,别给冻伤了。”原来这皇帝事事都明白。就在此时一个太监来报:

“启奏陛下,玄鹤真人到。”

“快请。”皇帝忙起身出迎。

“清河,来见过玄鹤真人,他可是能移山倒海的神仙。”皇帝脸色庄重道。

刘清河仔细看了一下眼前这个道士,除了三绺胡子比较好看以外,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自己这皇帝老子却是亲自迎接,不知是何方神圣,只得随着皇帝拜了几下,看表情是极为不情愿。

“陛下,这个孩子可是你的儿子?”玄鹤真人一看刘清河双眼再也没有离开,问皇帝道。

“回仙长,正是在下的三儿子。”皇帝恭敬的样子却不是一国之君的作风。

“骨骼清奇,天生水相,百年不遇的先天水行大成之体。老道可算是捡到宝了,你可愿拜我为师,学习长生道术?”玄鹤真人笑问道。

“不学!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什么油锅里洗手,走热铁板的我见多了。”刘清河不屑地瞅了玄鹤真人一眼,就那顶破帽子长胡子比外面骗吃喝的好看些,其他的什么道袍、拂尘全是一个模样。

“不得无礼,玄鹤真人法力通天,哪能和那些市井无赖相比?还不快给真人赔不是?”皇帝不悦道。他可是深知这位道长的不凡,三儿子碌碌无为但能入得仙门也是大汉的幸事。

“无妨,老夫问你如何才会拜我为师?”玄鹤真人面色不改,笑问刘清河道。

刘清河一琢磨:如果不让这老道出些丑,他定是难就此放过自己,而现在看来明显父亲是让他骗了。沉思片刻他计上心来,道:“我父皇说你法力通天,能移山倒海,我看这么着吧,现在是晴天,如果你能降下阵雨来我就跟你走。”

玄鹤真人追问了句道:“咱先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降下了雨你不和我走怎么办?”

刘清河只道他故意如此说好让他退却,接道:“有我父皇在这里呢,如果你能下阵雨来,就算是把我捆走也行。”

“皇帝陛下,你不会舍不得吧?”玄鹤真人犹豫地看了下皇帝问道。

“玉不琢、不成器,但凭仙长吩咐。”皇帝心中狂喜,自己这个儿子如果进得仙山,那么再没有人敢轻视大汉国,要动兵之前也要顾忌几分。

“如此甚好。到殿外一观便可。”玄鹤真人大喜道。

刘清河心道:你还真的以为你是神仙呢?这大晴天的哪能下得了雨?随着出了殿门,要看玄鹤真人出丑。

但见玄鹤真人左手捏个诀,右手往空中一指,喝了声“疾”,豆大的雨点便不住地落下。以他元神期的修为却施展这种小术真是大材小用。

“小家伙,没话说了吧,这就跟我走吧。”玄鹤真人瞅着刘清河道。

“我不走,我明天还要打猎呢?我还要娶媳妇呢。”刘清河马上反悔了,虽说这老道的本领不错,但修道出家哪有自己现在过得舒服。

“咱们修道者不禁婚嫁,刚才你也说了我捆你走也可以。皇帝阁下,贫道失礼了,我是不会亏待他的。”玄鹤真人挥手招出一朵白云,带着刘清河飞奔碧云山。

刘清河的生活就因为这名叫做玄鹤的修道者而改变,他这个富贵闲人由此入水宗学艺,三百年后道术有成进入元神期,成为水宗的长老,道号元清真人。

“啊?居然是元清师叔,真是不可思议。”宇文彤叹道。

“咱们水宗最神秘的不是师父,而是元清师叔,天知道他成天在做些什么。那只凶兽也在琉璃岛上,我只见过几次。他早就是咱们水宗的供奉长老了,水宗所有的人见了都要称他为龙前辈,连掌门也得如此。”刘一笑道。

琉璃岛……

“我已经听到了,小五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元清真人不知道什么时间出现在二人的身后。

“我……我没……没说什么。”张九支支吾吾地道,“我这不是看到师弟回来正高兴着吗?”

“为师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折磨晓风呢。话说回来了,晓风,刚才你又说什么来着?”元清真人笑问夏晓风道。

“我是说咱们水宗曾经出了个变态,居然在炼气中期逮了只大乘期的凶兽回来,师父你说哪有这样的人?这人肯定不正常。”夏晓风一本正经地道。

张九暗自着急:你这不是找倒霉吗。但元清真人在前又不敢言语,只是不住地给夏晓风使眼色。

“水宗门规第三条是怎么说的来着?”元清真人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不敬师长、欺师灭祖者,视其轻重而罚。轻者面壁思过,重者逐出师门。”夏晓风张口就道。

元清真人点点头,笑道:“记得很清楚呀,看来这门规没有白学。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也是我的过失,为师姓刘,名清河……”

夏晓风“蹭”退后几步,差点儿晕倒在地,当年那个炼气中期的修炼者现在已经是元清真人,不用说他也知道那只大乘期的神兽是龙逍了。此消息对他来说冲击太大,居然一下子退了数步。

“师父,师弟让你吓着了……”

“大惊小怪的,你小子休息几天,来岛上好几年了居然没有面壁,这不合常理,这次想跑也跑不掉了。十天后给我去面壁,地方你可以问你师兄,他们都知道。”元清真人笑道。

“师父,我可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夏晓风忙赔礼道。

“无意的也是不敬师长,这错你已经犯了。别废话,老实地去面壁就对了。”元清真人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机会,哪会听他的解释。

“徒儿尊命!”夏晓风摇了下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