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

所以这个家伙刚才根本就没有把心脏装回自己的身体里面吗?难怪她感觉他的表情怪怪的!

为什么?

难道他也……担心他从前有过什么风流韵事?

依兰的小心脏抽搐了一下,泛起了酸酸甜甜的情绪。

噢……她彻底明白了他的心意。那些藏起来绝对不愿意让别人发现的心意。

黑宝石一样的心脏蹦到了她的手边。

依兰像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发现魔神和维纳尔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路易,于是她小心地伸出指尖,碰了碰这枚心脏。

“嘭!”它非常猛烈地跳了一下,差点吓着了她。

它蹦到了她的手里。

依兰艰难地捧着他的心。

噢,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它的心脏,在她的掌心有力地跳动,一边跳,一边蹭她,就像她用自己的毛球身体蹭他那样。

她能感觉到它非常快乐。

她抬起眼睛看了看路易焦尸,发现那边还在不断生成内脏,想来出结果还要好一会儿。她就像在课堂上偷偷开溜的学生一样,捧着心脏小心翼翼地退远了一点。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凑上前,紧张兮兮地问。

“嘭!”它欢快地蹦起来,差点儿撞上了她的嘴唇。

依兰吓得把它挪远了一些。

“回到他的身体里面,你还会记得我吗?”

“嘭嘭!”

虽然它不会说话,不会点头摇头,但依兰却清晰地感应到了它的心声。

它喜欢她!

“我真是人见人爱呀!”依兰幸福地叹了一口气。

她悄悄捧着他的心脏,蹲到了路易的焦尸旁边。

如果能够成功救活路易大人的话,今天可真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了!

她蹭了蹭,蹭到魔神的身边。

他斜过眼睛,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下。

依兰把心脏藏到身后,歪头倚着他的手臂。

“啧。”

她抬起眼睛,看到他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她幽幽地瞟他一下,继续粘着他。

反正她知道,他喜欢得不得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

她已经完全看透他了。

果然,他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探出胳膊环住了她的小肩膀。

她偷偷清了清嗓子:“路易大人这样……算是成功在复活吗?”

“看看。”他懒洋洋地说。

很快,焦尸中出现了一整副新鲜的内脏。

神奇治愈膏开始修复他的骨骼和血肉。

“手里拿着什么?”魔神盯住了她藏在身后的那只手。

她忽然想到了那幅画面——西芙也是这样把蓝宝石藏在身后,唐泽飞鸟为了夺走那枚宝石,强行掰断了她的手指。

依兰浑身一个哆嗦:“你,你会抢走我藏起来的东西吗?”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会儿。

他无情地转开了头。

依兰:“……”她想太多了。

心脏愉快地在她的手里跳动,它不停地蹭她,就像在撒娇一样。

依兰被自己脑补弄得嘴角抽搐。

噢,撒娇!这个家伙,能和撒娇这种词语沾上半点边吗?

她打算找个机会偷偷把心脏还回他的斗篷里面去。如果让他发现这颗不安份的心脏暴露了他的秘密,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绝对!

“对了,”依兰想起了西芙那个可怜人,她看向维纳尔,“西芙呢?她怎么样了?”

维纳尔垂下了头:“死了。”

“啊……”依兰张了张嘴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西芙死了,她并不觉得高兴,当然,也一点都不悲伤。

“我亲手杀的,”维纳尔抬起眼睛,视线平静,“我母亲的事情是阿尔萨斯干的,西芙也有份。”

依兰点了点头:“噢,阿尔萨斯那条毒蛇,他确实有理由这么干。”

她知道阿尔萨斯想做千古一帝,不愿意像他的父亲奥登六世这样被大公霍华德压制,他想要绝对的权势,做无上帝王。

所以,阿尔萨斯挑起霍华德父子内斗,自己坐收渔利。

依兰可以理解阿尔萨斯的立场和做法。

古老的东方有俗语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是每一位王者都像奥登六世那样,甘心做一个甩手国王。

至少阿尔萨斯绝对不是。

他很有野心。

“父亲剥夺了我的继承权。”维纳尔平静地说,“也好,我正好投入二王子加图斯麾下,帮助他从阿尔萨斯手里把王位夺过来。我会亲手为母亲报仇。”

依兰看了看他身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她说:“霍华德大公回去调查失踪侍女玛格丽塔的事情,肯定会查到阿尔萨斯的。”

维纳尔目光微妙:“你就这么相信我父亲?”

“他的确是一位值得信赖的长者。”依兰露出了微笑。

维纳尔失神了片刻:“……是啊。”

路易的身上生成了骨骼和血肉。

渐渐地,新生的肌肤覆满了躯体。

虽然魔神只是胡乱地把深红膏体糊在焦尸上面,但它们却很忠实地还原了路易原本的样貌。

而且还把他变成了年轻的模样。

噢,路易大人实在是长得太英俊了!异常瘦削的脸颊,有种冷冽阴沉的俊美气质,容貌非常特别!

依兰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他的身体。

“刷!”

魔神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一条非常难看的灰色破袍子,遮在了路易的身上。

依兰抬眼瞥他,发现这个家伙的眼睛里已经蓄起了雷云。

一脸不爽。

“你想看什么。”他冰冷地问。

“我只是看看皮肤长好了没有。”依兰皱着鼻子,毫不心虚地辩解。

他眯起眼睛,冷笑:“像看霍华德那样吗。”

依兰冲着他炸毛:“你在想什么!这两位都是长辈!长辈!”

“呵,老牛吃嫩草的事情还少吗。”

“噢!你说得对!老牛吃嫩草!”依兰梗起了自己的小脖子,“活了几万年的老家伙还要欺负十七岁的小女孩!能不能拜托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收好你的……”

想到维纳尔在旁边听着,她及时咽回了‘剑柄’二字。

他:“……”这个东西真是!

维纳尔翻起眼睛望着洞顶,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的立场还真是……尴尬啊。

眼看天就快要黑了。

依兰猛地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她停止了冲他炸毛,很没有原则地凑上前去,把藏在手里的心脏往他的斗篷下面塞。

没想到心脏一定要粘着她的手,怎么甩也甩不掉。

依兰捏了它几下,它摆出一副不懂暗示的样子,猛蹭她的手指。

天光消失。

‘噢,完了完了完了!’

交换!

依兰小毛线回了回神。

有个东西猛蹭她的绒毛,她歪头一看,只见那颗不安分的心脏蹦q到她的身边蹲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海胆和一块小礁石靠在一起。

魔神大人慢吞吞地转过眼睛,看见依兰小毛团和心脏窝在那里,他的眼角重重地抽搐了几下。

她一直粘着他,害他把心脏给忘了……

依兰精准捕捉到他的眼神,她果断先发制人:“噢!你不是说你已经把心脏装回去了吗!它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