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站在窗口的一个青年问道。

“呵呵,小刀是吧,财哥让我过来看看你。”大汉咬着山竹,直接坐在了小刀床边。

众人一愣。

“唰!”

大汉右手从兜里掏出来,直接伸进了小刀的被窝里。

“你他妈的……!”小刀拧着眉头,看向了大汉。

“弟弟捅的人,你们没完没了的搞人家哥哥,是不是有点过了?”大汉吃着山竹,随意地说道:“给你爸打个电话,差不多就得了!真整急眼了,我不信,你叫小刀,就他妈能捅死我!”

……

“嘀铃铃!”

茶餐厅内,郑牟财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以后,表情相当难看的冲林军骂道:“你妈了个逼!”

大峰一看郑牟财的表情,顿时冲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动。

“……郑牟财,你他妈让着我,我才能敬着你!你设局圈的钱,我一分没少的拿给你!但捅你儿子的事儿,跟我们有个鸡巴毛关系?!贺大雷就是跟我们一块走的,你抓不着他,管我要你妈了个逼人!”林军瞪着眼珠子喊道:“你在广州玩的确实行,但那就是相对的!我承认你有枪,你就有,但我他妈要没看见,你还唬个鸡巴唬!我没啥钱,但三五千个,今天要,明天就能有!你要非得把桌子掀了,那我把钱散了,咱就看看,找你的生慌子多,还是找我的多!”

“不过了?”大峰直接站了起来。

“我都出不去了,还过鸡巴!”林军拿着椅子,死死护住张小乐说道:“来,谁行谁上来!操你妈的,我要躲一下,是你养的!”

“嘀铃铃!”

就在这时,郑牟财的电话再次响起。

“喂?”

“我!”二伯的声音响起。

“恩!”郑牟财应了一声。

“……事儿我听说了,点儿是小天递的。”二伯一句点题后,继续问道:“我侄儿怎么样?”

“……小刀在医院呢。”郑牟财回道。

“老三,听我一句,刀儿要没事儿,就让他们走吧。”二伯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真留住了,你也麻烦!让人跪下没事儿,但跪下以后你还往上补刀,那就没意义了!这枪刀一动,你是大哥,还是马仔,就完全体现不出来了!”

“妈的,不是那么回事儿。”郑牟财咬牙说道。

“话我跟你说了,你看着办吧。”二伯扔下一句,随即说道:“小天是我的人,你别给我动。他要没说这事儿,或者跑了,那这孩子没出息;但他主动跟我说,事儿就变的有意思了。”

郑牟财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嘟嘟!”

二伯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郑牟财,有时间去东北,我请你喝酒!”林军看着郑牟财没吭声,随即扔下一句,扶着张小乐就往外走。

人群围在原地,看向了郑牟财。

“唰!”

大峰直接摆了摆手,人群闪开一条通道。

“林军!你差我的过,啥时候补上?”郑牟财背手问道。

“我会给你个交代!”林军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扶着张小乐就往楼下走。

……

室外,残月高悬,张小乐满身染血。

这是林军团伙出道以来,张小乐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人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失去意识,整个人就躺在林军腿上,脖颈,脸上,一片鲜红。

这些年轻人,莽撞,阴差阳错的步入江湖路,躲开了今天的一刀,却不知道明天那一枪打在了哪里!

在出租车里,林军冲张小乐问道:“你他妈傻啊,你自己去?”

“……我不去,事儿就不算完……跟咱家结仇的真他妈不少了……军,咱一步一个坎走到今天,你有多难我知道,这特么挨两刀,算事儿吗?!”张小乐轻声呢喃。

林军无言以对,热泪滚烫。

一起混出来的兄弟,和你带出来的兄弟,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知道你要什么,另外一个,你得知道他们要什么!

日子过好了,只是浮于表面,那些曾一起走过的日子,才弥足珍贵!

多年以后,你再回头想想,能陪你烫一壶老酒,吃着花生米,胡侃大山的还能有几人?

林军希望,那时候小乐还在,于亮未老,方圆依旧是个胖子,天叔的病得到好转……

三年时光流走,小乐总是被调侃,会算卦,会躲事儿。每当他听到这样的话总是嘿嘿一笑,整个人透着一股不正经!

但谁都知道,需要小乐站出来的时候,他永远不会往后缩!

仗义,是一辈子的座右铭,人死了,它一定还在!

这就是张小乐。

行走向医院的出租车上,沙哑,沉闷的歌声响起。

“男人也像一朵花,需要人来灌溉他,他会用他的芬芳香满天下,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躲起来心碎,宁愿瘸着站也不要笑着跪,生活不过一杯酒,醉完了路还要走,这就是我们……!”

是啊,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前方路的还要走,等岁月穿梭,年华流逝,这首歌再响起的时候!

你是否还在?

他是否还在你身边?

折戟广州,小乐硬挨了三刀!

第570章 泻火

三天后,东北延市。

林军,范勇,带着受伤的乐乐和小军归来。天叔扫了一眼担架上的二人,佯装怒吼着冲林军说道:“妈逼的,好好人给你领去的,你怎么回事儿?”

“叔,别埋怨了,这能回来就不差啥了。我惹出的乱子,跟军没关系。”张小乐戴着墨镜,躺在担架上说道。

“回去吧,累了。”林军脱掉皮夹克,精神有点萎靡的坐上了车。

车一路前行,直接回到了融府康年,而林军在路上自始至终都很闷,心里莫名有一股邪火在激荡,但却无从发泄,憋的仿佛胸口都快炸了。

“受挫了?谈谈呗?”天叔是唯一一个敢在这时候,过来撩骚林军的人。

“谈鸡毛啊,闹心。”林军躺在办公室的休息床上,脑袋枕着胳膊,眉头一直紧皱着。

“……啥感觉?”周天扔给林军一根烟,直接问道。

“我以为咱扑腾了这么久,不说已经上岸了,但起码能看见陆地了。这他妈的去了一趟南方,感觉让人一个浪拍回了起点!”林军挠了挠鼻子,继续说道:“有差距,咱能接受,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们那个方法是对的!但确确实实,这回我是开眼了……咱都不说别的,就那个郑牟财,估计连他妈小学都没毕业,但你知道他手里有多少挂正牌的酒店吗?芳村如果有十家,那起码得有八家和他有关系!小乐为啥硬着头皮,让人怼了三刀!说白了,不就怕人背后算账吗?原本,跟咱一毛钱关系没有的事儿,愣让郑牟财给拿出住!这事儿,窝火啊,天叔!”

“有些事儿吧,你急不来。二十岁的年纪,想拿四十岁的钱,那他妈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出去一趟,明白自己啥身板,这也算好事儿。人呐,一旦想办啥事儿,就成啥事儿,那就离死不远了!成两把,折一把,这才是生活,呵呵!”周天笑着冲林军说道。

“……在那儿让人家给我上课,回来你又叨逼叨的,心烦。”林军烦躁的起身,转身就走。

“你干啥去啊?”周天笑着问道。

“死去!”林军嗷的一声回道,随即推开办公室的门,停顿一下说道:“答应给郑牟财的尾款,咱还给他结了!”

“哈哈!你怕他啊?”周天一愣,龇牙说道。

“对,我怕他看不起我!说好的事儿,必须办了。”林军挠着脑瓜皮说道:“这钱要不结,我他妈心里一辈子都得憋着火!”

“咣当!”

说完,林军扬长而去。

“……受刺激了,是坏事儿,也是好事儿。”周天咳嗽两声,依旧笑着说道。

……

林军心里极其不舒服,他走出办公室,就准备回家给沈曼打个电话,唠唠嗑。

“唰!”

就在这时,刘小军迈步上楼,正好与林军撞了对面。

“哥,干啥去啊?”刘小军的胳膊打着石膏和纱布,脸上肿的跟个熊猫似的。

“回家。”林军嗓门挺大地回道。

“有个事儿,路上我一直没说。”刘小军沉吟一下说道。

“咋了?”林军停住了脚步。

“……当天晚上,郑家的人告诉我,你和乐哥如果不领着贺大雷去芳村,那我就被送走!刚开始我以为,他们是要把我送到郑牟财那儿,但……我后来仔细一想,事儿不太对。”刘小军回了一句。

“怎么了?”

“仓库里面那个三个拿枪的人,全是东北的,我听他们跟郑家人说的话,完全不是一起的。郑家人的意思好像是,如果你们不来,他们直接就要把我甩到那帮东北人手里。”刘小军解释了一句。

林军沉默一下,随即指着刘小军说道:“这事儿你不用跟任何人说了,谁都不行,明白吗?”

“哥,我怀疑是他们,因为当时有一个人认出了我。而能认出我的对伙,应该就是……!”刘小军顺着话题,就要往下继续深入。

“我让你别说了。”林军直接打断。

“那你什么意思啊?”刘小军一愣。

“任何人找我,你就说我回家睡觉了。”林军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五分钟以后,林军下楼,直接拨通了波波的手机张嘴说道:“出来,组一队,溜溜腿。”

“……操!”波波骂了一句,直接挂断了手机。

……

六个小时以后,长春。

一台a4车里,林军拖着下巴抽烟,低头扫了一眼手机短信,随即说道:“信来了,是他了!”

“咋鸡巴整的,怎么还亲自挂帅了?”波波坐在正驾驶,无语的问道。

“小乐,挨了三刀!操他妈的,不伐伐这帮逼养的,我得憋死。”林军瞪着眼珠子回道。

“……!”波波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