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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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子蜂身边,想看看子蜂在操作上还有什么瑕疵和问题。
一盘训练赛结束,大家都在反思自己的问题,子蜂问安逐溪:“安神,我有什么问题吗?”
安逐溪猛地回神,张张嘴,好半天才说道:“挺好的。”
子蜂想开口,星鸟拉了他一下,他又收了回去。
以前每次打完训练赛,安逐溪都会多多少少提出不少问题,都是些子蜂隐约察觉到却又没那么清晰了解的。
但这次……
星鸟在他掌心挠了挠,子蜂没再问什么。
安逐溪在眉心按了按道:“早晨起的太早了,我再去睡会儿。”
大家都挺担心他的:“快去吧。”
安逐溪上楼后便后悔了,怎么睡得着?
一个人在这睁着眼看天花板也太难受了。
他拿起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他告诉自己:别急,这才几个小时,急什么?
可没用,无数自言自语都压不住心底的不安。
第二天,安逐溪醒得很早,一睁眼他便拿起手机,没有短信没有未接。
安逐溪拨通了韩君竹的手机,话筒里的声音冰凉又冷漠:“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安逐溪深吸口气,又给他发了条信息:“方便了联系我。”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安逐溪胳膊搭在眼睛上,觉得清晨的阳光真的刺眼。
一天、两天……
时间不停推移,韩君竹没有一点儿消息,安逐溪却彻底坐不住了。
米乐都看出他的神经紧绷了,他问他:“到底怎么了?韩君竹家出什么事了?”
安逐溪看向他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米乐一愣。
安逐溪有些绷不住了,他把手机给米乐:“打不通电话,发短信也不回,他……”
米乐看了看,心猛地一跳。
无数个已拨电话,全是给韩君竹的,密密麻麻,拖不到底。
很多很多的短信,重复的都是一句话:“方便了联系我。”
六个字却因为太过密集,数量太多,而显得触目惊心。
米乐急了:“怎么回事?要不要报警!”
安逐溪皱眉道:“他的确是回家了。”
第一条短信还摆在那儿,韩君竹发给他的:“家里有事,回去一趟。”
回家很正常,回去三天也不算长,但是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复,这……
米乐拿起手机拨通了韩君竹的号码,里面同样传来了无法接通的提示。
安逐溪按了按太阳穴道:“等等吧,应该是有急事绊住脚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米乐忍不住问他:“要不我们去他家找找他?”
眼瞅着下周的比赛要开始了,韩君竹不在,他们……
安逐溪神色黯然:“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米乐道:“去看基地的资料啊!肯定有地址的!”
安逐溪道:“我查过了。”韩君竹留的是安逐溪那栋房子的地址。
米乐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安逐溪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么大一个人,凭空消失了算什么?
相处了半年多,谈恋爱那么久,安逐溪忽然发现自己对韩君竹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仅有的几次谈及家事,也没有深问。
安逐溪很后悔,非常后悔,他为什么不多问一些,问问他的家在哪儿。
米乐见安逐溪状态极差,安慰他道:“没事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安逐溪也这样安慰自己,不停地安慰自己。
韩君竹不会错过比赛的,等周五,他肯定会回来的。
这几天整个og的气氛都很紧绷。
比赛日越来越近,他们的指挥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下一场比赛对的是fly,虽然这是个新队,但却是个强队,曾经差点儿把yd掀翻的强队。
如果韩君竹不回来,安逐溪又这种精神状态,他们……只是他们赢得了比赛吗?
关键时刻,到是懒散散的星鸟站了出来。
“我来指挥。”星鸟道,“走双c阵容。”
他用蓝领打野问题不大,至于指挥……也是没办法了,米乐上单不适合,三也不够成熟,星鸟身为游走型打野倒也可以纵观全局。
周五的早上,安逐溪六点就醒了。
他坐起来,看着手里的手机,心彻底慌了。
到底怎么了,韩君竹那儿到底怎么了!
安逐溪深吸口气,这时电话响了。
叮铃铃的声音仿佛天籁,安逐溪连忙接起,响起的却是李洪伟的声音。
“小安……我这边接到了韩君竹家人的电话。”
安逐溪浑身血液逆流,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他……”
李洪伟道:“他不会回来了,准备下新阵容吧,星鸟打野还不错。”
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安逐溪愣了好半天才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李洪伟叹口气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韩君竹是不可能回来了……”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家世,怎么可能来打比赛?
难怪随手就能买下整个og俱乐部,完全是抬手遮天的本事……买个俱乐部实在大材小用了。
安逐溪声音都变调了:“能给我一下他家里人的电话吗?我想和他说话。”
李洪伟道:“抱歉了,号码是随机的,给你也没用。”
安逐溪追问:“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是韩君竹的家里人!”
李洪伟叹口气道:“我能确定……”怎么可能确定不了,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和那样身份的人说过话……
安逐溪还想问,李洪伟当头给他一棒:“我知道你和韩君竹感情好,但还是算了吧,他和咱们不是一类人,就当他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吧。”无论如何都是韩君竹救了og,人家没空打比赛也正常……
说完他挂了电话。
安逐溪坐在床上,面色雪白。
什么叫算了吧。
什么叫不是一类人。
什么叫开个玩笑?
有些事安逐溪不愿去想,但现在他胸腔里像是翻滚着滚烫的热油,溅出来的油花滚烫又炽热,每一滴都贯穿五脏六腑。
韩君竹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吗?
几个月的相处只是玩笑吗?
十八岁的确是能开出这样玩笑的年纪。
他不回来了,不想见他了,不要他了吗。
安逐溪用力摇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是假的,他们在一起,他爱他,他也爱他,怎么可能说算就算了?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啪嗒一声。
眼泪落在了手机上。
漆黑的镜面映出了他的狼狈。
苍白的面容,深色的眼圈,还有那不停涌出来的泪水。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安逐溪用力擦了下眼泪,可是没用,擦干这些,还有新的,它们不听使唤得往外涌,好像要把心给一层层剥掉。
不会的……不会的……
安逐溪像浸泡在冰与火之中,一边告诉他要冷静,一边又带给他绝望。
相互拉扯着,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转眼到了下午,大家要出发去会场了。
子蜂来敲门,安逐溪听到了,可是却没法去开门。
星鸟小声道:“让安神休息下吧,我们可以的。”
子蜂眼中全是担忧,星鸟吻了下他道:“别怕,有我在。”
他们走了,安逐溪满脑子都是韩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