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架?”李达山还没说话,周氏就是一愣:“清黛,你真会剌绣?还开始绣屏风这样的大件了?”这事她听大女儿说过一嘴,可也没当回事,如今听苏清黛自己说起要做绣架,不由得认真起来。

要说起来,女孩子会个绣活也不稀奇,她的两个女儿,包括自己都会。可是她们都只会拿些手巾子,荷包什么的来绣,最大的也就是枕巾什么的。可没有人敢拿屏风这种大件回来绣。

绣得好绣不好是一回事,庄户人家哪家的事情少了,谁也不可能成天拿着绣针不干别的,这要是一不小心把人家的绣布弄脏了,不得赔死啊。

“我从小就跟我娘学绣活,如今到了姨娘这里。家里也没田,就一小块菜地,也费不了多少事,我就想着做点手工活,多少赚点,也能补贴点家用。”苏清黛笑着回道。

“你要多大的?”李达山倒也不在意这些,反正现在还不是春耕的时候,做绣架子又只要木装头就行,就直接问。

“不用很大,跟着桌子差不多就行。”苏清黛道,她也想绣更有气势的,不过,那还是以后慢慢来吧,一下子绣太大的也太打眼了。

“下午就能给你做出来。”李达山应下了,这点大的绣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事,家里也有现有的木材。

苏清黛道:“也不用太急,叔你看着什么时候有空做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李达山还是记在心里了。人家可是教了自家女儿一条生钱的好路子,自己怎么着也得念着这份情。

何况,苏家婆媳也太可怜了,只是人家娘俩都是寡妇,自己家也不能经常伸手,如今有了这孩子的帮衬,相信一定能把日子过起来。

这时,李玉梅拿着自己的针线筐子过来了,拿起自己正要绣着的一条帕子便问:“清黛。你帮我看看这里怎么绣吧,我怎么都绣不好。”

苏清黛歪着头看去,那帕子上绣的是一朵浅色的花,很漂亮,只是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灵气。

她笑了笑,拿过李玉梅手中的帕子,手着上面的一点说“这个地方不要有平针,交叉着绣来得更好的看。”

李玉梅将信将疑地按苏清黛所说的,把原来绣好的那点拆了。换了针法绣上去,又拿给周氏看了看,周氏点头,“是比原来好看许多。”

自此,她对苏清黛的绣艺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因为此时,太阳正是大的时候。苏清黛就没有出去,而是看着李家姐妹绣花,李玉梅和李玉娟每每碰到不会,或绣不好的地方,总向苏清黛问上两句,苏清黛也一点也没藏私。

直到太阳没那么大的时候,李玉梅才放下绣活对李玉娟说:“我和清黛还要去摘蘑菇,你们去不去?”

“好啊,你们等等我们。我们去拿背篓。”李玉娟拉着李玉芬就走。

四人到山上,苏清黛边走边教李玉梅姐妹三人辩识蘑菇,这回她们不只摘榛蘑。什么品种都摘,只是苏清黛告诉她们,把小的留下。这样过几天等它们长大了还可以摘。

李家的三姐妹都不是贪心的,也明白这个道理,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到天擦黑的时候,四个人的背篓里都已经盛满了各种蘑菇。

“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晚上的山里也不安全。”苏清黛征询其他人的意见,在大家纷纷应了,约好明天趁着新鲜再去把蘑菇卖了。

“其实干了的蘑菇严伯那里也是收的。”苏清黛是真心不想每天都往镇上跑,虽然说抄小路过去才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可也浪费时间不是?

自己还想着早点把彩衣坊的绣活赶出来呢!

正犹豫间,李玉梅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一样道:“清黛,我们知道你还有事情忙。要是你放心,明早我帮你把你的这份带到镇上去卖?”

“我当然放心。”苏清黛冲她微微一笑道:“只是这筐蘑菇不轻啊。”

“那有什么的。”李玉梅从苏清黛的微笑里醒过神来道:“咱们乡下的娃子背这点重量不在话下,而且玉娟和玉芬也一起去,大不了到时候我们轮着背。”

“是啊,清黛姐,这点东西我们还是背得动的。”李玉娟也附和道:“而且我和小芬的绣活也做完了。正好再去领点活计。”

“姐姐可还要再买什么东西,到时候我们一起带回来。”

“那真是谢谢你们了,我没什么要买的了,前两天买的粮食够吃一阵子的了。”苏清黛诚心道谢。

她倒是想去镇上捉一些小鸡仔来养,可是回心一想也不急,等自己把手里的活计做完卖了也不迟。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收拾蘑菇的活当然得由苏清黛自己做,不过这会苏氏和徐阿婆也帮着一起弄,三人的速度可比一人快多了。

而苏清黛要的绣架也如李达山说的,下午就给她做好了,并且边边角角都给打磨得光滑,一点也不怕勾丝。

第二天一早,李玉梅就带着二叔家的两个妹妹到苏清黛家,把蘑菇拿走了,起先苏氏还有点不话心,徐阿婆悄悄地对她说:“放心吧,玉梅是个懂事的孩子,玉娟和玉芬也不是眼皮子浅的,要不然黛儿也不会跟她们玩得那么好。”

苏氏这才放下心来,却见苏清黛搬了绣架到院子里,把绣布架上,就要拿针往上绣。

不由得奇怪地问:“黛儿,你这是打算绣什么,怎么没画花样子就要往上绣?”

苏清黛挑了挑眉,心说,还是低调一点吧,便道:“我这不是没描绣样的笔吗?正想跟娘你借一下呢。”

“唉,这还要借不借的。”苏氏忍不住嗔怪了她一句,“都是一家人,我这就去给你拿去。”说着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专门描绣样的笔来。

苏清黛一看,这笔也只剩个笔头了,又在自己下次要添置的东西里添了一样,她以前一直用不着笔描花样,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很快,她就在绣布上东一笔西一笔的画了个大概。

“清黛,这是啥啊?我怎么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