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人还是好好的,可有些事情就不能细想,越想越烦躁,越想心越慌。

他恨不得当初姬霄的飞鸽传书从未来过,明明都已经拥有七七了,他却还是谨小慎微,深怕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个情敌来,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此时的晏七七自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以为把话都说开了。

等她都穿戴整齐了,郝连澈还坐在床榻边上双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贵客临门,他们作为东道主自然要略尽地主之谊,只是郝连澈看起来兴致不太高。

“当然去,等你弄好了我们就出门。”

晏七七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郝连澈在说假话,他明显是心不在焉,估计又怕说多了自己会生气,所以才闭嘴不言

只不过晏七七也不傻,就算他不说,她还是能发现端倪,刚才还好好的,只要一提起姬霄,他神情就不自然了。

这个发现让晏七七觉得很好笑,又不好再拆穿他,干脆站起来在郝连澈面前转了两圈,“已经弄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处暑之后就是三九天,树上的蝉鸣都开始吵了,夏天更容易让人燥热,晏七七向来喜欢素衣薄纱,不太喜欢大红大紫的衣服,今日去见姬霄也不例外,青丝照例用了一根玉簪子绾着,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滑如凝脂的肌肤如剥了皮的鸡蛋,光嫩洁白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端庄秀丽的打扮,素面朝天又透出一股不自觉的妩媚,越看越令人沉迷,艳胜春花。

常言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她什么都不装扮,依旧倾国倾城,让人心生神往。

这样娇艳的七七郝连澈恨不得把她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哪里也不要去。

“怎么了,很丑吗?你为什么不说话?”她又转了两圈。

郝连澈这才收敛心神,千言万语此时都说不出来了,走过去神情严肃的替她整理了一下工整的领口嘱咐再嘱咐,“七七,要记得我说过的话,走吧。”

晏七七哭笑不得,知道他想多了,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这样磨磨唧唧的,两人姗姗来迟。

姬霄很久没见七七了,没见到人,只是觉得一股馨香随风而来,不住的往自己鼻孔里钻,姬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果然就看见七七了。

多日不见,七七的个头长得很快,原先才到他肩膀,如今再见竟然快到他下巴了。

姬霄一直板着的脸陡然一松,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和风霁月的笑容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晏七七的面前,一把抱住她,“七七,好久不见。”

晏七七也很开心,用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两下,“姬霄你还真是聪明,这礼仪到现在还记得呢?”

郝连澈还没来得及黑脸,乍然一听这么亲昵的见面方式还是七七亲自教的,手扬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

只是单纯的抱了一下,两人马上就分开了,姬霄虽然面无异样,心却跳的很快,淡雅的香味还萦绕在鼻尖,可是佳人已经很有分寸的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他只能凝神静气,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别无二致。

姬霄生的一双好眼睛,认真盯着人的看的时候,眼中似乎有无数星光在涌动,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漩涡能把人吸到里头。

他黑沉如玉的眸子此时也紧紧的盯着七七,声音缓缓:“七七,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这话一出,郝连澈就再也忍不住了。

身子直接横插在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的隔开姬霄那灼热的视线,“姬公子找七七不是有要事吗?外头热,进去说吧。”

姬霄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径直往里走。

晏七七哭笑不得,“你干什么,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了?”

郝连澈偏头在她耳边小声辩驳,“你没看出来吗?他看你的眼神都直了。”

什么跟什么啊。

她怎么之前从没发现郝连澈这么搞笑。

姬霄在前面走着,晏七七和郝连澈在后面小声的说着悄悄话,在外人看起来像极了打情骂俏,期间姬霄回了几次头,七七连一个余光都没给他,心头突然有些堵得慌。

待几人落座,景殊亲自奉上茶盏后便关门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三个人。

闲杂人等都已经走完了,姬霄一改刚才深情款款的模样,眉眼之间尽是凝重之色,连轻快的语气都降低了三个调,“七七,实不相瞒其实我这次来,一来是参加七七的成亲大典,二来,是有事相求。”

在晏七七耳中能听到姬霄说‘相求’两个字着实稀奇,也正因为如此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姬霄什么都有了,无论是财力还是样貌还是家世都远超常人,而且他身份贵胄,即便是要求人,也万万求不到她身上。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晏七七安抚着姬霄,“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郝连澈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姬霄,男人更了解男人,知道有时候卖惨也是一种套路,七七心又软,最怕别人有求于她了,尤其还是姬霄这样和她有旧识的人。

“姬公子还是先说事情吧,需要我们帮忙的,一定义不容辞。”郝连澈掐准时机,特意加重‘我们’二字,意思很明显了,他和七七同气连枝。

姬霄也知道郝连澈在担心什么,他倒是一脸坦然,“那样的话在下求之不得。”

“说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