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还在继续源源不断的飘扬,美人起舞风姿卓越无双翩然动人不说,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在整个大殿环绕,飞舞带来的轻风吹拂着烛光,半遮半掩的群衫惹人遐想,那些已经半醉不醉的大臣们努力吞咽着后水,眼睛都要看直了,要不是顾忌着陛下在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王爷,这是从何处得来的美人啊,光看这身姿都不是凡品,犹如天仙降临啊……”

“是啊,是啊,莫不真是天女下凡吧?”

那些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吹捧,见美人是由王爷奉送的,更是吹得天上少有,地上也无。

”王爷,这女子身段纤柔,莫不是异域女子?”

北国女子身段粗犷且骨骼极大,很少有身材这么纤细的女子,全北国上下有这样身段的也不过寥寥数人,且这舞姬穿着大胆,一看就不是北国人,要是在平时,他们肯定不敢多问,可今天是个大日子,王爷的脸色又看着十分高兴,所以他们才仗着胆子有此一问。

郝连澈是摄政王亲生儿子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以为是摄政王为了讨新皇欢心故意招罗而来的美人,根本就没想到其中的深意。

所以当朝臣问起来的时候,摄政王也回答的很敷衍,“美不美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神秘,以及,对陛下的胃口。”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谁都知道殿下在晏国做了十多年人质,可能对北国本土的女子兴致不高,再加上晏国水土养人,女子各个出落的大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找到这样一个人并不容易。

刚才那女子吟诗便是晏国的腔调,还有那粉嫩白皙的大腿和如白玉一般的小脚丫,每一处都挠得他们心痒难耐,要不是碍于陛下在场,他们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女子扒个干净!

摄政王嘴上没多说什么,心里也是得意的,这女子的确不是凡品,他也是搜罗了好久,不过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让自己找到了,这件事情一直秘密进行,就是要在今日如此重要的宴会上献上此女,给陛下一个惊喜。

目前看陛下的样子,还有那眼神,也没有厌恶的心思,想必陛下也很满意。

摄政王又朝那女子看了一眼,方才坐回到位置上。

他心中这么笃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深知陛下对晏七七念念不忘,一时很难走出来,要是强迫他忘记往往会适得其反,只有不断的进贡新人,转移陛下的注意力,陛下才能渐渐淡忘那个女人。

在场的人美人见过很多,但像今日这位美的如此别致,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更能勾得人心浮动的,还是头一次,一时间全部被这位美人钩掉了三魂七魄,都想要看清这美人是不是天姿国色,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她揭面纱。

郝连澈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台下吹奏完胡琴又开始翩翩起舞的美人,眸光微敛一动不动,仿佛真的被这舞所吸引。

那美人不光身姿纤细,光着一双三寸金莲小巧玲珑,白皙无暇的肌肤时时展现一出诱惑的美。

一曲舞毕,美人呼吸平稳,躬身谢恩。

看痴了众人许久才回过神来,摄政王上前禀告,“陛下,这是微臣遍寻天下得来的美人,还请陛下笑纳。”

站在王爷的角度送陛下美人并没有错,陛下年少气盛夜晚孤枕难眠,正是消受美人恩的时候,新皇登基后宫无人打理不说,连个侧妃都没有。

一个男人心思寡淡可不行,女人是水,钢铁化为绕指柔便是这个道理。

听完摄政王的禀告,郝连澈一直微微倾斜的身子才稍稍坐直了些,眸光闪了闪,如一泓深井微微起伏了些波澜,却依旧看不透,那异域舞姬也十分大胆,竟然直视着龙椅上的新皇,毫不退缩。

舞姬的一整张脸除了眼睛,悉数被白纱蒙住,可也就是这双眼睛,短暂的一瞥让郝连澈的眸光缩了缩。

过了良久,郝连澈突然笑了,昂了昂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挥手示意内侍监收下。

摄政王以为自己投其所好终于成功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文武百官不知所以,见新皇笑了都开始哈哈大笑,一时间笑声响彻整个大殿。

有大臣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恭贺陛下喜得美人,还请陛下亲自揭开美人面纱,让我等一饱眼福。”

没想到郝连澈却当众拒绝了提议,“夜深了,有机会再看,来人,送美人到‘得宝阁’。”

见陛下如此猴急,大臣都以为陛下是在护食,也没在意。

内侍们行动很快,乌怏怏上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将那舞姬领了下去。

下面坐着的,无一不是人精,见新皇说夜深了,顿时了然于胸,逐个起身告辞,借口说自己体力不支,都一一退下了。

顷刻之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殿转瞬便又剩下郝连澈一个人。

他拿起酒壶,慢慢的走下台阶,望着身上明晃晃的龙袍和冠冕,昂头又灌下一壶酒。

喝的太急,衣服上全是洒落的酒渍,他也毫不在意,干脆就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从殿内望去,能看见天空挂着的皓月,盈盈白光照下来,将郝连澈的身影拉得老长,美酒入喉,全是苦味,他独自一人低声吟道,“满座白衣尤胜雪,更无一人是知音,七七,我成了一国之君,拥有了一切,可是,我没有你了……”

热闹喧嚣终会散去,留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

——

‘得宝阁’原来只是一栋存放从各州进贡来的宝物的阁楼,新皇登基已经成为太后的景佳人觉得这名字挺吉利的,加上这阁楼里也没什么稀罕的东西,便安排人收拾妥当后做了新皇纳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