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时眸光微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七七姑娘,我可以蒙上眼睛。”顿了顿,“或者你要是不放心,我叫别人来帮你包扎。”

晏七七有些哭笑不得。

这分明就是已有所指啊!

是在暗示她不用想太多吗?

可到底她是个女儿家,而且伤口所在的地方又太羞耻,她本来想说自己来,刚才试了一下又发现貌似不太可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现在的她有些骑虎难下,防君子不防小人,通过这几日的接触,她发现景云时这个人虽然面上看着不太好交往,但总的来说还是正人君子的做派。

加上连续帮了她那么多次也毫无怨言,要是自己再想东想西的,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些。

晏七七决定收敛心神,专心让景云时治伤,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是视死如归的,“那麻烦景公子了,来吧。”

“要是疼,可以喊出来,或者我可以蒙住眼睛……”景云时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

怎么喊,这周围零零散散的都住了些学子,要是深更半夜喊叫,指不定第二天会有什么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传出来呢。

她想了想,再疼也不喊,继续忍着便是。

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样。

“蒙住眼睛还怎么敷药?”

景云时嘴角勾起,“那就只剩那一个方法了,叫附近别的学子过来给你敷,他们也对药草的习性很了解,能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我无所谓。”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表面上看起来两种选择权都在自己手里,可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没有选择。

“那……还是你来吧,也不用蒙住眼睛了,我怕疼。”和完全陌生的“其他人”相比,她还是放心他些。

男女有别,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而且从平日里的表现来看,景云时从始至终对她没有半点旖旎的念头,连眼神都是坦坦荡荡的,况且他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要是她还在这里推三阻四,倒显得自己矫情了。

“忍着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景云时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流露出了一丝丝温柔?

晏七七只穿了一件里衣,堪堪能遮住关键部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不许偷看。”

“七七姑娘你大可放心,我没有侵犯幼女的爱好。”

晏七七:“……”

她虽然看起来是小萝莉,可灵魂早已经成年了!!!

她气鼓鼓的样子景云时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顺着景云时的视线看过去,她优美的腰身曲线一览无余。

肤如凝脂,白皙无暇,从肩膀到腰身,胸前的沟壑依稀能看到些起伏。

晏七七本来有些尴尬,一听他毫不客气的反击瞬间就炸毛了。

刚要翻身瞪他,景云时的反应比她更快,右手刚好压到了她上腰,“别动。”

晏七七猛然一惊。

刚才自己差一点走光了!

要是景云时没按住她,她肯定会冲起来,这样一来,面前哪还能守得住!

她急忙将衣服捂得更紧些,脸红的宛如天边的火烧云,语气有些不自然,嘟囔了一声,“麻烦你了……”

景云时回答的很快,“不麻烦。”

他嘴上应答着,手里的动作也在继续,他的手不算柔软,也不算粗糙,指腹偶尔会和他的肌肤不经意的触碰,有丝丝磨砺的感觉。

酥麻难受的触感还未消散,腰间的肌肤又感觉一丝冰凉。

轻轻的、软软的在她腰间游走,还隐隐伴随着好闻的花香。

景云时的力度刚刚好,药膏抹在她背上凉凉的,不会激起二次疼痛。

那花的味道也越闻越熟悉。

循着香气本来已经要瞌睡的晏七七眼睛陡然睁开。

她趴在枕头上,声音听着瓮声瓮气的,“景公子,这个药的味道好香啊!是八月海棠熬制的吗?”

景云时的手顿了一顿,随即又继续敷药,语气如常,“没错,正是此花熬制而成,七七姑娘认得?”

他的回答太平淡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晏七七就算是认得,他也不感到惊讶。

平淡到晏七七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八月海棠,性温和,可内服,可外敷,是治疗跌打损伤,通气补血健化止痛的良药。”也是千金难求的好药。

“那七七姑娘很了解这个药性啊。”景云时还赞赏了她。

有句话说的好,凡事异常必有妖,这么名贵的草药,景云时如此平常的对待,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她心跳陡然开始加快,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声音也听不出有什么异样,“八月海棠我知道是很名贵的一种草药,这荒郊野外的你是去哪里找的呀?”

晏七七背对着景云时,也就没有看见此刻的他,波光涌动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听她说话的时候,更是灿若星辰,“名贵的草药我都会随身携带,而且在药王谷八月海棠有很多。”

很多?

晏七七猛地抬头,“真的吗?”

这花的味道她太过熟悉,云羡一直用这花泡身,她不会认错。

可她记得云羡对自己说过,这花虽然不算普通,但是像云羡那样药罐子不离身的,都会通过各种渠道去找药王谷买药材。

就算是药王谷有很多,他们此刻是在这荒郊野岭,普通的八月海棠一朵只有五瓣花瓣,不管是泡澡还是熬制成膏,起码需要上百朵或者更多,这么短的时间,他是去哪里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