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比试规则在碰到药王谷的人之后都可以更改。

晏七七气得想翻白眼。

早说啊,她也是药王的弟子!

等等,不对啊,面前这个长相酷似云羡的男人,他说他是药王谷的人,怎么她从来没见过?而且之前星澜对自己说过,所有的师弟师兄都在固定又极远的地方悬壶济世,那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会是骗子吧?

“等等!”

齐兴马屁拍的正带劲突然被晏七七打断,他瞬间就变了脸,“又怎么了?”

晏七七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气了,伸手一把抓过齐兴拿在手里的文书,“大人,药王谷名声赫赫不假,但是也拦不住某些人会有浑水摸鱼的心思,大人连文书都不看,就认定他是药王谷的人,还怎么能服众?”

齐兴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倒还真是牙尖嘴利。

此刻周围几位学子也在窃窃私语,齐兴也怕闹出什么笑话,但面子还是不能丢,他嗤笑一声道,“本官不知,你又如何得知?难道你还知道验证文书的真伪?”

晏七七等的就是就这句话。

“传闻药王谷戒备森严,别说进去难了,想要出来更是难上加难,百年前由于谷中管理疏漏,差点让药王谷一夜之间倾覆,后来药王谷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要出来的弟子,必须有药王谷的手令才可以。”

此刻的她已经全然冷静了下来。

虽然面前站着的人无论从样貌还是身段都酷似云羡,但他不是云羡。

云羡死的那天晏七七去看过,当时他躺在棺材里,脸色青白已是死相,况且云羡早已下葬在云家祖坟,晏帝亲手写的挽联,云羡是病死的,他不可能看错,再说了欺瞒皇帝那可是欺君之罪,云安之应该没那个胆子。

退一万步说,如果云羡没死,他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到这里。

况且刚才晏七七特意走近他身边用鼻子嗅了嗅,他身上没有一点八月海棠的香味,云羡是重病缠身之人,从小是泡在药罐子里的,这人的身上除了淡淡的皂香外她闻不到任何药味,一看就是个身体健壮之人。

更能作为佐证验证她猜测的,是当初在兵马司骑马的时候,三伏天云羡还要系披风,将自己捂得严实,现在依然是深秋,面前酷似云羡的人却春衫薄褂,想来身体好得很。

他一定不是云羡!

从激动和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晏七七面色冷漠。

这人凭空冒出来说是药王谷的人,她虽然还没见过药王他老人家,但是毕竟已经被收为了入室弟子,以后自己身上的”隐疾“还要靠药王才能解,现在可不能让坏人有可乘之机来败坏药王谷的名誉。

齐兴和晏七七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旁边围观的人,自然也就没人发现,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白衣男子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暗涌。

”这位姑娘,你想要怎么证明?”他声音清亮,似笑非笑的盯着晏七七,被人质疑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晏七七一双翦水秋瞳丝毫不退缩的望着他,”药王谷手令上会有’鹤望兰‘的花粉烧制而成的红泥印鉴,你敢不敢打开这文书让我们验一验?”

“鹤望兰?”齐兴是个庸才,根本都没听说过。

但是晏七七却知道,鹤望兰的花蕊能吸引大黄蜂过来采蜜,而且只需要几株就能吸引成千上万的蜜蜂,而被提炼过的花粉浓度更高,制成红泥遇火遇水都能融化,更是能将方圆十里的大黄蜂都引过来。

这也是药王谷弟子在危急关头自保的方法之一。

大黄蜂毒性猛烈,被蛰一下轻者晕眩重者丧命,非到紧急关头不可用。

也正因为如此,这是不外传的秘术,只有药王谷的亲传弟子才知道。

那白衣男子轻轻一笑,如千树万树梨花开,饶是一群男人都看痴了。

“姑娘,就算是要证明,那也是齐大人来证明,与你何干?”

啧啧,人看着俊朗无双,说起话来还真是寸步不让。

晏七七觉得他又跟云羡有一点点像了,都是那么毒舌。

齐兴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晏七七手里抓过文书,连连点头,“不错,就算是要验证,那也是本官来验,还轮不到你!”

只要能验,就能判定真假,谁验都没关系。

一碗水被端了上来。

那信也被人撕开,齐兴读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白衣人早已习以为常,表情依旧淡淡的,“大人请验。”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齐兴将信封封口处的红泥印鉴浸入水中。

鹤望兰遇水则融,很快清澈的水就被染成了红色。

接着众人的鼻尖都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

晏七七神色一凝。

花香淡雅悠然,却又有一丝甜腻萦绕其中,竟然真的是鹤望兰的香味!

那也就是说,这个白衣男子没有撒谎!

可是那也不对啊,如果他没撒谎,那星澜为什么又会对自己说其它师兄弟都在谷外,离药王谷至少一千多里,来回要一个月,那面前的这个人又说是刚刚从药王谷出来,她从药王谷出来不过数天的时间,对不上啊。

就在她想的正入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急喝,“小心!”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大手按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她的脸被压着接着眼前一暗,全身上下被一件轻纱罩的严严实实的。

她整个人宛如一个蝉蛹一般被紧紧裹住,密不透风但双眼依旧能看清楚外面的一举一动。

头上嗡嗡作响,密密麻麻的大黄蜂都朝他们站立的地方飞了过来。

蒲扇着翅膀,气势汹汹。